安羽妙還未說話,王崇就直接說:“今次,就到此爲止吧!我要回去閉關。”
安羽妙欸了一聲,頗有些魂不守舍。
王崇招過了自己的花毯,喚安羽妙上來,回了大千幻城。他回到了踏魔營,就撇下了安羽妙,回去了閉關,這一次,他不在任何顧忌,默運久久沒有修行過的五識魔捲心法。
這一次閉關,就是一個月有餘。
好在踏魔營有了齊冰雲,還有安羽妙操持雜務,少了王崇,倒也沒什麼,仍舊被兩女安排的有條不紊。
王崇於極黑暗之中,睜開了雙眼,他雙目之中,魔意難熄,身上亦有淡薄魔息,魔氣如煙,飄然納流。
此時王崇的功力,爲他離開峨眉山之後——最低!
因爲他已經把所有的真氣,都歸入了天地之竅,身上只有五識魔卷的修爲,但五識魔卷只修煉神魂,在魔門真氣上,幾乎沒有任何特殊。
王崇此時仍有天罡境的修爲,只是若論真氣,只怕峨眉任何一個天罡境的弟子都能打死他十個,甚至二十個。
玄命之竅開到了第三重,就是天罡境!
王崇在巨鯨妖身,吞了巨頭龍王座下兩頭海妖大將渾海紅和鬧海青的時候,就開了玄命之竅的第三重,故而一身天罡境的修爲,實打實,不摻虛假。
他此次閉關,並沒有煉開其餘兩種天魔識,只是穩固了玄命之竅,亦把陰陽之竅,稍作穩固,但天地之竅卻一口氣,開到了十一個。
十一處天地之竅,吞納的真氣,已經海量不盡,足以把他一身渾厚的山海真氣盡數吞納。
故而王崇纔會有這一身極淡薄,極低微,但卻實打實天罡境的魔氣。
“若我還在天心觀,十之八九,也就修行到此,再無寸進了。”
王崇雙手張開,魔氣在一瞬息間,消失的乾乾淨淨,無窮無盡的天地元氣倒灌,識海中,又隱隱有一山一海出現,過得片刻,又是一重山海,再有半日功夫,第三重山海浮現。
他一身山海經的修爲,已經盡復舊觀。
二十條罡脈,每一條都比原來稍微長了幾分,這代表他山海經的修爲,這短短月餘之內,又有了長足的進步。
王崇在下一個瞬息,又把山海真氣轉入了天地之竅,待得體內真氣再無涓滴存留,天符書的心法運轉,七二煉形真氣再次出現在了經脈之中。
這一次沒有了山海真氣,七二煉形真氣就如龍遊大海,瞬息貫通了奇經八脈,十二正經,然後轟然一聲,七道罡脈齊出,每一道罡脈都金光燦爛。
那是經過了陰陽天符劍和闢魔金光咒祭煉,罡脈纔有如此異兆。
王崇右手五指併攏,七道罡脈合一,自掌端吐出,化爲丈餘長的一道金光,吞吐閃耀,光華耀目,若非是知道真相,誰都會以爲,這是一口仙家飛劍。
王崇輕輕揮舞這道金光,嘆息一聲,說道:“若是我能天罡大成,三十六道罡脈齊開,也都修煉到三丈六尺!這一道劍光,或者比擬煉形煉質一次的飛劍。”
王崇手裡有元陽劍,無形劍,故而纔有此嘆。
換了其他道門中人,知道誰能夠二十年苦功煉成一道劍氣,就相當於一次煉形煉質,保管要驚駭莫名,絕不肯信!
白雲大師五十年苦功,才把一口飛劍從凡鐵祭煉到此地步,她給了徒兒,又毀在都天烈火大陣之下的分光劍,就是此等品質。
這還是峨眉的真人,最善煉劍,換了出身雲臺山的散修東方鳴白,就是幾近百年的苦功,才能煉得一口靈劍簪,品質還差了分光劍許多。
王崇以陰陽天符劍煉罡脈,有好處,便是道行劍術一併增長,煉劍就是煉罡脈,煉罡脈就是煉劍,修爲進境極快,也有壞處,一旦被人毀去一道陰陽天符劍,就等如毀去了他一道罡脈,打落數年道行。
王崇也不在乎此節,他就沒想過,以陰陽天符劍對敵,至少在天罡境不會。
有元陽劍,無形劍,他拿陰陽天符劍去嘚瑟個甚?
至不濟,還有星斗離煙劍呢。
王崇五指一張,一道金光散爲七道,被他收入了體內,法力轉化,又復轉爲了最爲精純的山海經功力。
王崇自信滿滿的說道:“接天關十年,我必能突破天罡之境,待得我大衍修成,劍縱天下,還有哪裡去不得?”
躲在吞海玄宗,王崇也不覺得,就一定穩妥,始終自身的道行法力,才最爲要緊。
若是他修成大衍劍仙,壽元至少有數百,許多看似迫在眉睫的危機,都不要緊了。
至於大衍到金丹,已經是數百年的事兒了,如此漫長的光陰,也就再無什麼可急躁。
二百年和三百年,未必有什麼區別,三百年和六百年,也不見得在仙家眼裡,算得多麼久遠的差距。
數百年的漫長人生,修行已經非是第一要務。
王崇離開峨眉的時候,也只想着,能夠修成大衍,去海外逍遙,做個散修,如今這個目標近在眼前,十年可期,他還是略有些興奮。
王崇一拂衣袖,喝了一聲道:“修行之道,有往無回!就算有什麼天大陰謀,又能怎樣?怕就不來了嗎?”
他站起身來,一拂袖,收了封鎖閉關靜室的太元珠,推門而出。
他閉關出來,恰逢齊冰雲和安羽妙聯袂回來踏魔營,見到王崇,兩姝一起叫道:“恭賀師叔,道行再有進境。”
王崇倒是苦笑一聲,說道:“就算再有進境,我也沒指望,能突破大衍境。倒是羽妙,你這幾日,快破鏡了吧?”
安羽妙上次跟王崇鬥法,結果自己還未領悟什麼,這個小師叔就連連突破,回來更直接閉關,明顯是閉關之後,道行必然大進。
她被王崇刺激了一回,居然進境飛速,如今真個要突破大衍境了。
齊冰雲美目顧盼,笑了一笑,說道:“倒要也恭喜安姐姐了。”
安羽妙雖然小有得意,但是瞧了瞧齊冰雲,又瞧了瞧王崇,忽然說道:“雖然知道,你們都是好心,但我就怎麼覺得,兩位的話好生諷刺,是在嫌棄我天資太差,修爲太慢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