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天,”鬱言皺眉看着他,“你能改掉什麼?是改掉花心出軌,還是改掉你唯利是圖?”
“言言?”聞天露出了驚訝和悲傷交織的表情,意思是不明白鬱言的話是什麼意思。
“呵呵.......”鬱言又忍不住冷笑:“你是真的不明白麼?那我來提醒你好了。之所以放棄姜妍那棵大樹,不過是你物色到了更適合你的下家而已,而讓人家肯收下你的條件,卻是你必須要用實力證明自己,所以,不久之後要舉辦的全國畫展大賽,你必須要贏。”
見聞天愣愣的看着自己,一副不敢相信自己已經洞悉了一切的樣子,鬱言也只是諷刺的笑笑,然後繼續說道:“只是可惜,你的畫畫水平一直有限,唯一能贏的把握,就是畫我,所以,你在這時候急着求我複合,到底是因爲想通了,還喜歡我,還是因爲想要畫出一副能人衆人折服的畫來,你自己心裡清楚。”
“言言,我……”聞天吃驚的看着鬱言,臉上一會兒紅一會兒白,好一會兒才憋出一句話來:“你……都知道了?”
“是,我都知道了。”
聞天的臉色更加難看了,“你是怎麼知道的?”
“那天,你爸媽在我的窗下說話的時候,我其實沒有睡着。”
聞天愣了愣,才反應過來,隨即臉色又是一變,抓住鬱言的手,急急忙忙的解釋:“不是的,言言,那天……那天我爸媽她們說的你不要相信,我是真心的,真心想跟你和好的……”
“可我不想跟你和好。”鬱言淡淡的說一句,毫不留情的甩開聞天的手,轉身大步離開。所謂良善,要看建立在什麼基礎之上,一再原諒,一再不計較,最後依然是利用,沒有人不會心灰意冷。
“言言!”聞天呼喊一聲,又準備追過來。
鬱言猛地轉身,神情冷傲,“聞天,別再想那些事情了好嗎?複合,你心裡難道不清楚嗎?根本就不可能的。至於你的畫,要找我做模特的話,可以啊,按照國際模特的標準給薪酬就可以了。”
聞天睜大眼睛,一時半會兒沒反應過來。
嘴角勾起,劃過一絲冷酷的笑意,鬱言利落的轉身,向着自己家的方向,大步走去。
“寄安,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我這都約你好幾遍了,怎麼一次都不回我消息呢?你知道嗎?我爸他們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竟然聽範偉明的話,不跟沈氏合作,你知道我爲了說動他們,費了好大的力氣嗎?”
嶽言芷一走進辦公室就急吼吼的衝着沈寄安喊道,她也確實是累壞了,第一次被範偉明拒絕,已經夠讓她焦頭爛額的了,好在自己這麼多年的“出國深造”沒浪費,很快就熬夜做了份評估報告,凡是合作上需要的東西,她都整理了一份出來。
也許是自己的能力不錯,也許是自己熬夜整理讓某人心疼了,總是,第二天,當嶽言芷頂着兩個黑眼圈將評估報告送到範偉明面前的時候,他愣了愣,最後到底還是答應了她,願意幫這個忙。
可是,還沒來得及高興,嶽言芷就被告知,沈寄安又一次拒絕了參加合作會議的要求。
沒有人會願意巴巴的去幫助你,這一次,岳氏除了嶽言
芷,所有的人都徹底怒了。嶽老爺子更是一口咬死,以後再也不和沈氏合作了,如果嶽言芷堅持的話,就自己脫離岳氏,自力更生。
自己辛辛苦苦縫製好了嫁衣,卻別人棄之如敝履,那種感覺,就像是將自己的心扔到地上給別人任意踐踏一樣,讓嶽言芷哪裡受得了?一大早就過來質問沈寄安了。
“嶽小姐,”沈寄安擡頭,眸子陰冷:“這個公司到底是你是總裁,還是我是總裁?”
“呃?”嶽言芷愣了一下,說道:“當然是你啊,怎麼了?”
“呵呵.......”沈寄安冷笑:“原來及你還記得是我,我還以爲嶽小姐在家發號施令慣了,忘了自己的身份。”
嶽言芷的臉一下子冷了下來:“沈寄安,你這話什麼意思?你是嫌我多管閒事了?是這意思嗎?”
嶽言芷從小到大還沒有過這種感覺,從來都是別人絞盡腦汁的討好她,這還是第一次,自己花盡心思的爲別人做一件事兒,結果卻沒落了半點兒好,卻是被人嫌棄了,氾濫的自尊已經不能讓她內心的怒火平息了,哪怕對方是自己最欣賞的男人。
“難道不是嗎?”沈寄安看着那張忽然變得刻薄的臉,火氣也竄上來了,“公司是我的,要跟誰合作也是我的自由,你讓沈氏跟岳氏合作,你有問問我的意見嗎?”
“沈寄安,呵呵.........”嶽言芷怒極反笑:“你還知道公司是你的?你看看你這公司都成什麼樣子了,你有關心過嗎?再這樣下去,撐不了幾天沈氏就要完蛋了,你知道嗎?”
“沈氏會不會完蛋,也跟你岳家大小姐沒有關係吧?”本來就因爲昨天看到鬱言和聞天又走到一起的事情心裡一團亂,這下經過嶽言芷這毫不掩飾的嘲諷一刺激,沈寄安整個人都開始冒火:“既然你覺得沈氏容不下你,那就回去吧,正好,公司資金緊張,需要開源節流。”
“你........”嶽言芷臉色霎時變得蒼白:“你趕我走?”
“你本來就不屬於這裡,嶽小姐。”
沈寄安的嘴角抿成了一條直線,一口一聲的“嶽小姐”,讓嶽言芷的心寒冷到了極點,深深的看着他,聲音低沉,一字一句的開口:“沈寄安,你今天趕我走,總有一天,你會回後悔今天的決定的!”
“永遠不會。”不加思索的四個字,將嶽言芷整個人推入了深淵。
“你..........”杏核般的大眼睛裡瞬間盛滿了霧氣,眼睜睜的看着他,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憤憤然的跺腳,嶽言芷轉身大步離開。
大門被狠狠的摔上,沈寄安咬了咬牙關,皺眉低頭,修長的雙手撫上頭頂,揉亂了頭髮。
整整一天,腦子裡就像是放電影一樣,昨天晚上的事情,在鬱言的腦子裡過了一遍又一遍。
昨天沈寄安的樣子,一其實一點兒都不像是在撒謊,不論是突然看到自己的驚喜,還是聽了自己的話之後震驚、歉疚、亦或者是驚詫,一點兒都不像是假的,這讓鬱言也不得不思考另一個嚴重的問題。
那就是,公司的內鬼。
想到沈寄安說的,泄露的都是他的會議上的重大決策,鬱言就不禁背
後發涼,因爲她忽然意識到一件事兒,一件有可能被所有人忽略了的事情。
事實上,每次能接觸到那些資料的人,除了參見會議的那些,還有另外一個人。
那就是........禾苗。
如果真的如嶽言芷當時所說,調查過所有參會人員,除了她自己,其他都沒有問題的話,那麼,很有可能,資料被泄露出去,就是從自己手上。
電光火石間,忽然就想到了很多事情。
比如,第一次開完會之後,禾苗以幫她看格式的藉口看她的資料,後來她學會了格式,禾苗還是在明知道秘書之間不能相互傳閱資料的情況下,又一次次的看了她的資料,她請假回來之後,還用套話是形式將會議記錄又都套了過去。
越想,鬱言心裡越是發慌,那時候不覺得,現在看來,禾苗所做的一切,對自己好,處處看似維護着自己,其實都是有目的的,那就是從自己這裡得到第一手的公司機密。
原來,嶽言芷一點兒都沒有冤枉自己,那麼機密文件,雖然不是自己泄露出去的,可是,跟自己親手把它們送出的,又有什麼區別呢?
鬱言原本昏昏沉沉的腦子,忽然變得清明起來,猛地從牀上坐起來,找到禾苗的電話,深吸一口氣,顫抖着手指給她撥打了過去。
“鬱言姐,怎麼啦?我還沒下班呢,經理正在說事兒,要是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的話,我就先掛了,一會兒再打給你!”
禾苗的聲音聽起來很壓抑,周遭很安靜,應該是在參見例會,鬱言忙開口:“禾苗,你先不要掛電話,我有重要是事情要問你!”
“什麼事兒啊,鬱言姐?”
“禾苗,我問你,公司的資料是不是你泄露出去的?”沒打算跟禾苗繞彎子,鬱言直接開門見山。
“.........啊?”明顯是愣了一下,禾苗才發出一聲驚呼聲:“鬱言姐,你說什麼呢?公司的資料........你怎麼會覺得是我泄露出去的呢?”
“禾苗。”都到了這時候竟然還是沒有想要跟自己說實話的打算,鬱言忽然覺得憤怒,可是,更多的,卻是可悲。
原來自己那麼掏心掏肺對待的人,到頭來,卻只是利用自己而已。哪怕她跟自己說其實她也是被逼無奈,她都不會覺得那麼難受。
可是,沒有,那個自己一直覺得單純善良的小姑娘,卻依然想要用“聽不懂”來掩飾。這隻會讓鬱言心裡更加難過。
“公司泄密的事情,我沒有做過,我不知道他們爲什麼要冤枉我,可是,公司是有內鬼的存在的,其實大家都忽略了一個人,那就是你。當然,也不算是大家忽略了吧,因爲這件事兒本來就沒有幾個人知道。”
“鬱言姐.........”禾苗在笑,可是她的語氣卻是非常微妙的,在極力掩飾自己的侷促的樣子:“你........你在說什麼呀,我不明白!”
“你不明白?”鬱言靜靜對着聽筒嘆了一口氣:“真的要我都說出來嗎?那好吧,從你第一次接觸到的會議記錄,你都是打着將那些東西都記下來說的目的吧?指導我,根本就是一個幌子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