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很熱鬧,四家人聚在一起,坐滿了整個飯廳。
菜餚也很豐盛,南北東西,各種口味各式花色應有盡有。
這樣喜慶的節日,席上衆人品嚐着美酒佳餚,把酒言歡,其樂融融,唯有秦曉語食不知味,如坐鍼氈。
之前韓老夫人要她去廚房張羅飯菜,她一轉背就把這事推給了韓煜非,帶着秦睿星離開。
以爲韓老夫人不過是藉故羞辱她,才把她支使到廚房,哪想到等到飯菜都做好之後,巧姑過來找到她,要她趕緊去廚房幫忙擺桌子準備開飯,還說韓老夫人已經很生氣了。
心裡實在惱火,本想一口拒絕,可是秦睿星卻一把拉着她就走,還興致勃勃地說他要幫忙。
無奈之下,秦曉語只好去到廚房,指揮下人把飯菜端到桌上。
然而,她身上穿着及地長裙,廚房裡因爲人多,加上又剛剛做了一頓豐盛的酒菜,地面不是腳印就是油漬,她要抓着裙襬又要指揮還要照看着兒子以免他亂來,實在狼狽。
好在林莎也在裡面,見狀急忙讓她去飯廳,幫着擺一下盤子就可以了。
秦曉語鬆了一口氣,趕緊帶着秦睿星去到飯廳。
飯廳就乾淨多了,也不用她端盤子,只要站在那裡看着下人們擺盤就可以了。
哪知道等會兒酒菜上齊了,客人們過來入座,巧姑卻要她親自舀湯倒酒倒飲料,說是這是韓家的規矩,但凡請客吃飯,都是女主人親自動手。
秦曉語回想了一下,上回來京城時,蘭心玥母女和李美麗在這裡吃晚飯,確實是樑素娥親自動手舀湯倒酒,如今要她動手也在情理之中。
一大桌子坐了十幾個人,秦曉語一個個幫大家舀湯,韓煜非要林莎幫忙,卻被韓老夫人制止了,說是不要壞了韓家的規矩。
秦曉語一邊在心裡罵着,一邊舀湯,然後又倒酒水飲料,等到做完這些想要坐下時,韓老夫人卻又要她站在身後代替巧姑幫忙佈菜。
韓煜非忍不住抗議,“奶奶,你這樣曉語怎麼吃飯?”
韓老夫人沉下來臉來,“怎麼了?我使喚一下你女朋友你心疼了?她不是想進我們家的門嗎,如果連這點禮節都做不到,又有什麼資格當這大宅子的女主人?”
“我們這不是還沒結婚嗎?再說您不是一向都是讓巧姑服侍,都不用樑姨動手,現在幹嘛要使喚曉語啊?”韓煜非知道韓老夫人是故意刁難秦曉語,生怕再這麼下去會惹惱那個小女人,萬一她把袖子一甩一走了之就麻煩了,只好耐心地跟老太太講道理。
“啪!”韓老夫人用力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厲聲道:“你還敢跟奶奶頂嘴了,行啊,你不讓她幹是吧?以後,這個家她也不用進來了!”
“老奶奶,你別生氣,我來幫你夾菜。”秦睿星坐在韓老夫人身邊,看見她使喚秦曉語,他也沒想那麼多,認爲是很正常的事,因爲秦曉語跟他說過要尊老愛幼,平時吃飯也會幫他夾菜,現在去幫韓老夫人夾菜是應該的。
哪裡想到韓煜非卻不讓秦曉語過來,還跟韓老夫人爭執,惹得韓老夫人那麼生氣,他趕緊拿起筷子給老夫人夾了一塊雞肉放進她的碗裡。
“哎喲,我的小乖乖,你趕緊自己吃,不用給老奶奶夾菜。”韓老夫人心都化了,馬上就笑了,伸手摸了摸秦睿星的腦袋,有些得意地對衆人說道:“你們瞧瞧,咱們星星多乖啊,都懂得孝順老人了。”
樑素娥也附和,“是啊,星星還這麼小就這麼懂事,真難得。”
“當媽的還不如兒子懂事!既然你不想侍候我,那我找想幹的人。”韓老夫人瞪了秦曉語一眼,看向蘭心玥,“心玥,你來,坐在奶奶身邊,幫奶奶佈菜。”
這話一出,衆人都震驚了,特別是蘭心玥,萬萬沒想到韓老夫人會當着那麼多親朋好友的麪點名要她去侍候,這豈不是意味着韓家女主人的位置打算留給她嗎?
震驚之後就是狂喜,韓老夫人當衆宣告,就代表了她已經得到韓家長輩的認可,以後即便是韓煜非反抗,她也有八成的機會嫁進來。
坐在她身邊的李如惠同樣又驚又喜,上次韓煜非把秦曉語帶回來,她還擔心自己的女兒美夢成空,以後再難嫁進韓家,誰知韓老夫人卻不喜歡秦曉語,特意把她們母女叫來,言明她心目中最佳孫媳婦人選是蘭心玥,要蘭心玥即刻動身去b市,把韓煜非搶回來。
有了韓老夫人的支持,李如惠信心百倍,以爲只要女兒多花點心思,肯定能鬥贏結過婚生過孩子的秦曉語,哪知道女兒這次回來,卻帶給她兩個壞消息。
第一個壞消息是這半個月時間,她們的計劃沒有半點進展,韓煜非對蘭心玥依舊不會多看一眼,跟秦曉語卻如膠似漆,恩愛無比。
而第二個壞消息則更糟糕,秦睿星居然是韓煜非和秦曉語的兒子,兩人已經有了愛情的結晶。
這樣一來,李如惠知道女兒就更加難以奪過韓煜非的心了。剛纔又看見韓煜非那麼緊張在意秦曉語,她簡直要絕望了。
哪知道韓老夫人卻來這一手,這樣看來,希望還是很大,即便是韓煜非不情願,只要家長施壓,他肯定也不敢反抗,因爲,她知道,他一直都是一個極其孝順的人。
李如惠在一陣欣喜之後,馬上故意裝作爲難地說道:“老夫人,這樣不好吧?秦小姐纔是煜非的女朋友,怎麼可以要心玥來擔任韓家媳婦的角色?”
韓老夫人道:“怎麼不可以?我覺得她當我們韓家的媳婦更合適。行了,別說那麼多廢話,心玥,趕緊過來,再推託我就改變主意了。”
李如惠大喜,忙在桌下掐了蘭心玥一把,示意她趕緊過去。
她很聰明,剛纔故意點名韓家媳婦,就是想讓韓老夫人再說清楚一點。現在好了,有韓老夫人這句話,以後女兒就不用愁了。
“奶奶,您這是幹什麼啊?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嗎?好了,您別生氣了,曉語過去侍候您就是了。曉語,趕緊過去幫奶奶夾菜!”韓煜非趕緊妥協,他已經看出來了,韓老夫人分明是想要秦曉語難堪。
他很清楚秦曉語是個有脾氣的人,一向受不得委屈,現在她的臉色已經很不好看了,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隨時都可能發作。他只能悄悄拽了一下她的袖口,示意她別生氣,還是乖乖聽話別把事情鬧大了。
此刻秦曉語確實很生氣,倒不是因爲韓老夫人不要她做孫媳婦,而是因爲老太太這樣太侮辱人了。
不管怎麼說,她現在的身份是韓煜非的女朋友,在座那麼多親戚朋友,韓老夫人這樣做,完全是不給她面子。
她很清楚,韓老夫人是在借題發揮,在生氣她這半個月沒有好好實行計劃,讓韓煜非跟蘭心玥的關係沒有半點進展。可是,也不能這樣羞辱她吧?
很想開口頂撞,可是想到韓老夫人的手段,還有跟韓煜非簽訂的協議,她還是忍了下來,決定順從老太太的意思,過去侍候她。
哪知道她剛走了幾步,李如惠卻說道:“今天過節,大家都應該高高興興的,既然秦小姐這麼爲難,就讓心玥暫時代替她侍候一下老夫人吧。心玥,你快過去吧!”
說着自己先站了起來,去拽蘭心玥的胳膊。
坐在蘭心玥另一邊的李美麗也催促她,“就是,既然曉語要端架子,惹老夫人生氣,不如讓表姐去侍候老夫人。表姐,快去。”
蘭心玥只好起身,滿懷歉意地看了秦曉語一眼,就走到了韓老夫人身邊。
韓老夫人馬上就笑了,“巧姑,搬張椅子來讓心玥坐在我旁邊,別累着她了。”
蘭心玥急忙拒絕,“不用了,老夫人,我沒那麼嬌氣,站着就好了。”
“瞧瞧這丫頭,多懂事,哪像有些人,讓她做點事就使性子擺架子。”韓老夫人馬上白了秦曉語一眼,堅持要巧姑搬椅子。
巧姑很快把椅子搬過來,擺在韓老夫人身邊,蘭心玥只好坐了下來。
韓老夫人又道:“心玥,你不用只侍候我吃,你也吃。”
這下子弄得秦曉語站在那裡手足無措,再過去韓老夫人那邊是不可能了,只會自找其辱。可是就這麼坐下來吃飯吧,又會讓人覺得她很沒臉。
正爲難時,韓煜非卻站了起來,伸手把她拉到身邊坐下,柔聲道:“曉語,既然心玥那麼喜歡侍候奶奶,你就由她去侍候吧,你好好吃飯。來,這是你最愛吃的獅子頭,快嚐嚐。”
說着,他夾了一筷子菜放進秦曉語碗裡。
秦曉語的心裡忽然涌起一股暖流,雖說韓煜非這樣表現不過是做給大家看的,但是卻讓她沒那麼難堪了。
“哈哈,煜非,我是不是眼花了?你居然也會幫女人夾菜?”一直在旁觀的莫東城突然笑道:“不過,如果我有秦小姐這麼漂亮又有個性的女朋友,我也會這樣心疼她討好她。”
然後他看向韓老夫人,又道:“奶奶,這麼好的孫媳婦你怎麼會不喜歡啊?我跟你說啊,如果你不要,我可要了,到時候你可別後悔。”
“說什麼呢?你這小子,想氣死我嗎?”韓老夫人又沉下臉來,不過語氣卻並不嚴厲,可見她對這個親戚小輩還是很疼愛的。
莫東城的父親趕緊罵了莫東城幾句,要他別亂說話。
誰知莫東城像是誠心要搗亂,居然放下筷子,很認真地說道:“奶奶,我說的是真話,你好好看看秦小姐,相貌不必說了吧,比花兒還美,儀態也不必說吧,端莊有禮。再說本事,聽說她是xx大學工商管理系的高材生,現在又是b市分公司的營銷部總監,幫煜非管理着公司,能讓煜非安心做他的院長,可見她有多能幹。最後我們再說說星星小朋友,瞧瞧他多可愛啊,我聽說你喜歡得不得了,把他當做親孫子一樣對待。可是你想過沒有,如果你反對秦小姐進門,以後別說再像現在這樣,讓他在你身邊爲你解悶,只怕連見都見不到他了,你難道會捨得?”
秦曉語瞪大了眼睛,吃驚地看着莫東城。
她沒聽錯吧?這個剛纔還出言*她,害得她被韓老夫人責罵的男人,突然會變得如此正經,居然幫她說話。
“表哥說得沒錯,我覺得秦小姐跟大哥很般配,奶奶您還是別再爲難她了。”一直沒說話的韓浩洋也開始幫秦曉語說話。
韓老夫人更加惱了,“你們是不是一個個都皮癢了,敢這麼跟奶奶說話?別以爲奶奶疼你們就不會罰你們,再囉嗦就別吃飯了,去雜物房面壁思過。”
“媽,別生氣。今天過節呢,別爲了這麼點小事氣壞了身子。好了,都別提了,大家趕緊吃飯。”韓國良終於開口了,剛纔他一直沒有出聲,是因爲他畢竟是個男人,要秦曉語去幫韓老夫人佈菜這種娘們的事,他不方便插嘴,現在見場面鬧得有些大了,他只好出聲打圓場。
莫東城的父母和樑素娥趕緊低聲說了自己的兒子幾句,然後把話題扯開,說起過節的話題。
很快,酒宴上的氣氛轉好,大家一邊吃着一邊說笑,沒人再提起剛纔的事,可是秦曉語的心情卻無法平靜,依舊爲剛纔的事生氣煩惱。
看韓老夫人的態度,肯定還會找她談話,到時候還不知會怎麼教訓她。
吃過飯之後,衆人一起到花園裡賞月。
下人已經在園子裡擺上了月餅和各種水果拼盤和茶點飲料,又備好許多碗碟餐具,方便大家食用。
長輩們都坐在桌前品茗聊天,小輩則分散在周圍的花木叢中,或站或坐,聊着各種話題。
酒席上弄壞了心情,秦曉語只想回屋去一個人靜一靜,可是客人沒走,她不可能離開,不然又會被韓老夫人責罵,只好強打精神陪着。
韓煜非難得回來一次,吃完飯莫東城就把他拽到假山那邊說話去了。
秦睿星也跟着林莎去金魚池喂金魚,秦曉語想跟着一起去,卻被蘭心玥叫住了。
“曉語,剛纔真對不起,我不該過去幫老夫人佈菜,讓你難做了。”
“沒事,這又不怪你,跟你沒關係。”雖說明白蘭心玥也是被她母親強推出去的,可是,秦曉語還是有些不舒服。
當時那個情形,如果換做是她,只會勸說韓老夫人,而不會半句話不說,真的代替她過去。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出,蘭心玥還是很渴望嫁進韓家做這個女主人的。
她記得,當蘭心玥坐在韓老夫人身邊時,臉上的表情雖然有些羞怯,但是眼裡卻閃着光,心裡肯定相當興奮。
蘭心玥又道:“不管怎樣,都是我的錯,你別介意。”
“我不會放在心上的,你放心好了。”秦曉語不想再討論這個話題,見李美麗沒有跟在蘭心玥身邊,就問道:“對了,美麗哪裡去了?”
蘭心玥抿嘴一笑,“還能去哪,跟着浩洋不知道躲到哪個角落談情說愛去了。”
“呵呵,真想不到,他們倆還真的成了。”秦曉語又在心裡嘆氣,下午看見韓浩洋陪着李美麗和蘭心玥逛街,她就知道他肯定跟李美麗正式開始了,真是讓人跌破眼鏡啊!
蘭心玥道:“其實這也不奇怪,他們倆以前就認識,互相也瞭解,不過之前可能緣分還沒到,所以一直沒有在一起。現在見到他們兩個能成爲情侶,我真爲他們高興。”
“是啊,有*嘛,在一起都會讓人羨慕的。”秦曉語違心地附和了一句。
此刻,那一對有*,正坐在一棵大樹下,看着月亮說着情話。
下午李美麗約了韓浩洋陪她上街,之前她沒想到要讓蘭心玥一起去,是想單獨跟韓浩洋相處。不過韓浩洋說今天過節街上熱鬧,還是應該把蘭心玥叫出來一起去走走,她才聽從他的建議,叫了蘭心玥。
有蘭心玥這個大燈泡在,加上兩人還沒有完全捅破那一層玻璃紙,一個下午他們也沒有談及感情的事,直到晚宴之後,李美麗才走到韓浩洋身旁,要他帶她到處走走。
這一走就走到了花園深處沒有人的角落,兩人找了一張椅子坐下,才正正式式開始談戀愛。
坐在心愛的男人身邊,看着他的微笑,感受到他的氣息,李美麗激動不已,說話都有些打顫。
韓浩洋就比她自然多了,依舊淡定地跟她交談。
兩人說了幾句風花雪月之後,韓煜非就把話題轉到了李美麗在b市的工作上面。
“美麗,你上次不是跟我說,丟下書本太久,很多東西都忘記了,工作起來有些吃力嗎?我已經幫你買了幾本相關書籍,等會兒你走的時候帶回去好好看看,會對你的工作有很大幫助。”
“謝謝你,浩洋,沒想到我一句話你都記得。”李美麗十分感動,這些日子在b市上班,她沒少因爲工作的事被蘭心玥責罵。
不說別的,就說整理資料,把資料分檔歸類,她都弄得亂七八糟,差點沒把蘭心玥氣死,說她笨得豬都不如。
心裡有氣,但是蘭心玥是她表姐,她一家子又要靠蘭家關照,她只能忍耐。只是到了晚上跟韓浩洋聊微信的時候,纔跟他發發牢騷。
沒想到韓浩洋就記住了,還幫她買書,可見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多麼重要。
韓浩洋笑道:“我當然記得!我不是跟你說過嗎,以後有什麼麻煩和困難都要告訴我,我一定盡全力幫你,就好像我大哥今天幫秦小姐一樣,自己喜歡的人受了委屈,最渴望的就是*的慰藉。”
“是啊,說起來你大哥還真是被秦曉語給迷得魂都飛了,爲了她居然敢頂撞你奶奶。本來你奶奶就反對他們在一起,現在只怕會棒打鴛鴦,很快就要把秦曉語趕走了。”
“這也未必,我奶奶最疼愛我大哥了,雖然她不喜歡秦小姐,但是也不會過於逼迫我大哥。再說,就算我奶奶真的要我大哥跟秦小姐分手,他也不會同意。你也知道,我大哥在高中時期就喜歡秦小姐了,這麼多年的感情,他豈會放棄?”
“我也是這麼想的,你大哥確實很緊張秦曉語,再說他們還有一個兒子,這關係就更難斷了。”
韓浩洋一怔,伸手就抓住了她的手,“你剛纔說什麼?你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李美麗這才知道自己說漏嘴了,不過想想韓浩洋是韓煜非的弟弟,現在又要跟自己談戀愛了,就算跟他明說也沒事。
再說,剛纔聽韓浩洋的語氣,應該他已經知道這件事了。
她看看四周,壓低嗓音道:“星星是你大哥和秦曉語的私生子,這個你應該也知道了吧?”
“我知道,不過,我奶奶覺得星星是私生子,現在他們兩個還沒結婚,怕傳出去影響孩子的生活,就讓我們都保密,暫時不要聲張。你又是怎麼知道的?是秦曉語告訴你的嗎?”
關於秦睿星的身世,整個韓家除了韓家人之外,就只有林莎和巧姑及管家知道,其他下人都不清楚。而林莎他們幾個在韓家做事多年,絕對可靠,肯定不會把這件事傳揚出去,那麼,韓浩洋就只能想到是秦曉語說的了。
李美麗搖搖頭,“不是她說的,是我跟表姐查到的。”
她把她們因爲懷疑韓煜非跟秦睿星是父子關係,悄悄偷了他們的牙刷指甲做檢驗的事說了一遍。
“這麼說,他們真的是父子了?”韓浩洋的臉色變得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