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纔說岸景城裡已經沒有大夫，這是什麼意思？”扶她躺下後，顧雲歆開口問道。
方芝躺在牀上，緩緩開口說道：“從半年前開始，岸景城便怪事連連，先是每個月的月圓之夜會死一戶人家，接着便是死掉那戶人家周邊的鄰居就會開始患病，這病讓城裡的大夫都束手無策。”
顧雲歆坐在邊上，仔細的聽着，這和剛纔從方大人那裡瞭解的要更爲詳細一些。
“直到後來府上也陸續有人患病，我爹孃也開始出現這樣的症狀。”方芝繼續說道，“爹孃請了方圓百里的大夫仍舊是束手無策，而且更爲蹊蹺的是，但凡進入我們府邸來醫治的大夫在離府第二天都會忽然暴斃，久而久之，便無人敢來。”
“忽然暴斃？”這也太玄乎了吧，顧雲歆聽的胳膊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是啊，現在不光是岸景城人不多，就連府上的人也不多了。”一旁的丫鬟插嘴說道。
顧雲歆恩了一聲，露出笑容說道：“方小姐放心，我會那麼點醫術，我會盡可能醫好你們。”
“可是……”方芝一臉爲難。
“我知道你擔心什麼，我都不擔心你們也別擔心。”顧雲歆知道方小姐擔心她也會和其他來看診的大夫一樣忽然暴斃。
但她既然身爲醫生，總不能眼睜睜的看着這岸景城的老百姓受苦吧，自己明明有能力，但卻因爲怕死掩藏能力，這不就是小人的作爲嘛。
“其實，皇上能派王爺親自前來，我們已經很受寵若驚了。”方芝微微低頭說道。
顧雲歆笑了笑，多囑咐了她兩句調養的事後，又爲這閨房裡的兩個丫鬟把了下脈，這兩丫鬟倒是沒有什麼。
這時，方芝的娘方夫人從門外走了進來，見到顧雲歆後連忙行禮。
顧雲歆惶恐的扶起她，順手搭上了她的脈，眉頭頓時蹙了起來。
“夫人，我能幫你仔細把把脈嗎？”顧雲歆看着她問道。
聽王妃這樣問，方夫人頓時受寵若驚，都不知該如何反應纔好，好在方芝開口打了圓場，這才讓方夫人坐下好好的把脈。
顧雲歆仔細的摸了一下，然後開口問道：“夫人，你咯血的症狀有多久了？”
方夫人一臉驚訝，只是稍稍摸了下就知道了她的症狀？看來王妃是個不得了的人呀。
“回王妃，大，大概有三個月了。”方夫人緊張的回答道，“起初只是有咳嗽的症狀，最後咳嗽的頻繁也就成了這樣。”
顧雲歆恩了一聲又問道：“除了有咯血的症狀外，有沒有胸痛頭痛全身乏力的症狀？”
“胸痛倒是會有一點，但是並不明顯，頭痛的話……沒有，近來也確實覺得全身乏力。”方夫人答道。
“那這幾個月的月事呢？”
“停了兩個月。”
顧雲歆又仔細的摸了一下，由於這古代根本就沒有什麼儀器可以檢查，她只能靠着摸脈來診斷。
摸了一會兒後，顧雲歆心裡大概有了答案，但是又不能太確定自己的答案。
如果沒有摸錯的話，方夫人倒是有結核病的症狀，因爲從她描述的症狀來看這與結核病很像，但是……從脈象上來看，又像是因爲某種物質中毒的原因引起。
她現在只能試着用藥來證明了，並且在心裡祈禱可千萬別是結核病。
“王妃，我孃的情況怎麼樣？”見她收手，靠坐在牀上的方芝緊張的問道。
顧雲歆看了她一眼，微微露出笑容說道：“我先給夫人開付方子，府上有藥房嗎？”
“有的，王妃需要什麼儘管跟奴婢們提。”旁邊的兩丫鬟說道。
“那就好。”說完，顧雲歆起身走到一旁準備去開方子。
開好了方子後，方夫人請她先回房歇息一下，顧雲歆點頭同意了。
走出方芝的閨房，封炎還在門外站着。
見她出來，封炎立馬走過來問道：“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顧雲歆佯裝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反問過去。
封炎笑了笑，捂着手臂說道：“方小姐和方夫人的情況，怎麼樣？”
顧雲歆擡頭瞥了他一眼，眯着眸子仔細的打量了一番他笑眯眯的臉，最後說道：“很奇怪，我現在還拿不定主意。”
“哪裡個奇怪法？你說給我聽聽，說不定我能幫上什麼？”封炎跟着問道。
顧雲歆想了想，也覺得合適，反正看他身上有不少金貴又有效的藥。
於是開口說道：“你知道結核病嗎？”
“結核病？倒是聽過一些，難道……他們是結核病？”封炎驚訝的問道。
顧雲歆搖頭，微微蹙眉說道：“雖然從症狀上來看與結核病很是相像，但是從脈象上來看並不是，倒像是……中毒，可是……”
她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本來她對自己摸脈的技術是槓槓的相信，但是在摸上了方夫人的脈後，感覺像是打開了新世界一般，一頭亂。
“可是什麼？”封炎好奇的追問道。
顧雲歆看了他一眼，沒再繼續這個話題：“沒什麼，我開了方子給方夫人，我現在準備去歇息會兒，歇息前我先幫你肩膀換個藥？”
“好啊。”封炎一口應下。
一直沉默跟在後面的小蓮聽了，連忙上前說道：“小姐，給封公子換藥的事就讓奴婢來吧，小姐累了一路該好好休息一下。”
“沒事小蓮，只是換個藥而已，而且我一會兒順便看看他肩膀能不能拆線了。”顧雲歆說道。
見此，小蓮只好嚥下嘴裡的話，這可是祁王爺交代的事兒呀。
跟着方府的丫鬟到了休息的院子，顧雲歆讓丫鬟幫忙準備點酒精工具什麼的。
解開封炎左肩上的綁帶，傷口完全暴露了出來，正是因爲她之前用線縫了一下，再加上他的好藥，他的傷口已經完全癒合了，甚至都不需要再用綁帶。
“傷口恢復的不錯，但還是要注意別劇烈運動，讓肌肉好好的恢復一下。”顧雲歆大致的給他消了毒囑咐道。
封炎點頭說了聲好，心裡喜滋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