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莯見韋次無動於衷,繼而又補充道:“你放過她,你說什麼,我儘量做什麼……”
“只是儘量?”韋次薄脣反擊,從她的話裡挑刺。
“不然咧?做人不要太過分,好歹你在我手裡,逼急了手一抖就……”林莯纔不會傻到說,他要她幹什麼就做什麼。
他扣起胸前的扣子,掃了一眼她身上的幾兩肉:“我的美色你貪圖不起,我說過,你不配!”
“還有,我看得出來,你不待見秦先生,以後……”林莯趁着膽子尚肥,膨脹着的頭腦發熱,一時管不住嘴巴。
“閉嘴,你話太多了!”韋次反手一擊,林莯立馬被抓進手腕,局勢反轉。
白嫩的小臉倒扣在坐墊上,在手術刀即將滑落她的掌心,趕緊把它收縮藏在手心。她就是拼了命,也不肯放棄那處領地,似乎生有一股執念——人在刀在!
這視死如歸的氣勢,再一次擺明了,誰也別想動她的安全感!
“秦初苒會一直在我手上,你也永遠逃不了!還有,你再提秦懿,我會動秦初苒!”懶散之氣消失得一乾二淨,他如一隻打盹的老虎醒來,反撲對他有過威脅的獵物!
“女人,聽到沒有?”韋次氣息爆涌,異常霸氣。
這種場面出現的次數少到堪稱稀缺,着實把一旁的刑默也震驚到了,看來他之前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
林莯沒有說話,只是帶着控訴的兩行清淚,她發覺自己真是傻得天真,根本一直是個笑話的存在。她總是處於人爲刀俎我爲魚肉的境況下,現如今更是籠中之鳥,不知飛向何處,無路可逃……
韋次見她哭了,鬆開了大手,隨之收斂身上的怒氣,霸道消褪不少:“不說話,當你聽到同意了。”
她還是沒說話,眼淚收不住,鼻涕也跟着來了,看起來悲慟不已,如喪考妣。
“哭得醜死了,自己擦擦!”韋次把衛生水盒扔過來,一臉嫌惡道。
她不理他,任由眼淚和鼻涕流淌在皮質坐墊上。如今,她在他面前軟硬兼施都不行,只剩下了一條路——奴顏婢膝!
高高在上的男人,若是想踩死她,如同弄死一隻螞蟻般容易。他忽冷忽熱的舉動,到底是他性情如此,還是其他原因,令她百思不得其解,不論是什麼不爲人知的事情,絕非只是他們相戀過那麼簡單……
霸王風範的他,有時會讓她有一種臣服的“奴性”,但現在的她很是排斥,沒有所謂的奴顏媚骨啊!
搜肚刮腸,她確實沒有那些東西,但還是試試看好了。她抽了抽鼻子,擡起氳着水色的黑亮雙眸,眨巴着溼潤的睫毛,有些哭得紅腫臉上,慢慢開出一朵皺諂的媚花:“是,韋總,以後我不提了……”
“你的花臉醜死了。”薄脣不客氣地打擊道。韋次抿了一口茶,笑意的能量振動在水波中,逐起茶葉,泛起漣紋。
林莯聽後,不好意思地起來往車窗一望,倒映出還算清晰的影子。除了兩行淚花從眼眶出來,鼻下殘掛兩條鼻涕蟲,側臉還有皮墊的紋路印花……確實,她這形象醜到爆了!
但,那又怎樣?
秉着無所謂的態度,她端詳着車窗當鏡子裡的自己。一無傲人的美貌,二無強大的背景,三還一天跟他對着幹,這樣的她,究竟對他有何用處?
他的聲音有些悽楚的嘶啞,低沉好聽。最重要的是,他有那樣一雙眸子,有時竟像這冬天的晚風一般蕭條,攝人入骨的淒涼,霸氣之中的深邃讓人琢磨不透,更讓人心驚害怕,擁有這樣眼神的人,背後可能藏着驚天的秘密……
車窗裡,同樣也倒映他的後腦勺,她真想給他給個開顱手術,看看這裡面到底裝着什麼陰謀詭計?
“喂,快自己擦擦!”一旁的男人不滿,因爲感覺她半天沒反應,又冷顏說道,“想讓我幫你?你還真不配!”
你不配!
你還不配!
你還真不配!
她也是有脾氣的人,他當玩疊金字塔遊戲呢?同樣的一句話,相近增減幾個字,沒等他說煩,她都聽煩了,回神道:“煩死了,配不配到底什麼鬼?你倒是說清楚啊!”
“別煩我,忙着!”看都沒看她一眼,他坐到對面的座位上,然後忙敷衍了一句。
他工作起來認真入迷,看起來,確實在忙手裡的東西。
林莯好好擦拭臉頰,發現眼前這一幕很熟悉。
那天在颶影中心樓宇,韋次在工作時,也是認真在擺弄這個東西,聽說有人來了,他特地收了起來。後來,確實秦懿和鹿一鳴來了,再後來,那不明身份的歹徒也來了……
林莯仔細觀摩,此刻在韋次手裡,是一個看似金屬合金製成的東西,形狀類似多面體骰子。在他掌上手機的掃描下,以可見的光影鋪展開來,層層疊疊,交錯縱橫。
只有正對着合金多面體,韋次可以看到具體內容,而林莯和刑默在旁邊,根本無法識得廬山真面目,保密性極好。
不過,即使正對着那個東西,林莯肯定看不懂,完全沒有什麼價值。但是那對韋次來說,似乎不容小覷,一定是極其重要的東西。
天賜良機,她瞄準多面體骰子,下手的機會來了!
臉上擦拭得差不多了,林莯假裝漫不經心,一個不小心把衛生水盒摔了下去,砸到那健長的大腿上。
韋次條件反射地動動了腿,掌上手機停止翻閱,合金多面體恢復原狀,光屏幕收縮起來!
林莯馬上蹲下,作勢伸手去撿起衛生水盒,一切發生的合乎常理。
突然,她手肘猛地一拐,在韋次收起合金多面體的前一秒,伸手一掠,成功搶到了手!
“白小姐,這是韋總的東西,你別亂玩!”刑默臉色不好,一邊勸解,一邊上前想要搶回去。
“阿默,讓她玩,反正還有備份。”韋次看似頗不在意,其實是心思深藏不露,這一招叫做欲擒故縱。
“可是……”刑默不放心,備份確實有。但是,只要一份流傳出去,或是損壞,都需要去修補,那都是不利的。
“可以玩是麼?”林莯像捏着一顆不規則的圓型玻璃珠,一邊把玩在纖修的指尖,一邊觀察韋次的臉色。
另一隻手利索地操起手術刀,她輕輕一劃,當即割斷廁所的銀色把手,神采自如道:“這把刀削鐵如泥,反正也無聊,我就不客氣玩玩咯!”
欲擒故縱,還未開始,便已瓦解。
“別以爲剛上桌,就當自己是盤菜,快把它還回來!”韋次優雅伸出大手,他語氣不好,臉色也不太好,震懾力更是不小!
“呵呵,這次,我總有談交易的資本了吧?”林莯終於抓到他的把柄,她纔不要任人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