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包廂。
一個身材勻稱,打扮時尚的女子還沒進入廂內,便被一個西裝男子拉到衛生間抵在牆上。
男人身高一米七幾以上,面容端正,西裝革履,一副成功人士的風範。他便是莫世杉,簡小浣的老公,本市連鎖大酒店的老闆。
這便是他的小妻子,平時她是用來寵的,現在情況十萬火急。
他立刻拿下她的手,寵溺地點了點她潔白的額頭,假裝怒道:“今天還敢遲到?看看你的指甲,還不快去洗洗!”
“哦,我給忘了……”簡小浣趕緊進了衛生間,爲了面見公公和婆婆,卸下自己獨特設計圖案的指甲油,暫時忍痛割愛了。
包廂裡,兩位老人,左右等了半天。
“老莫,你看看這個兒媳婦,過個年還得來酒店吃,還遲到了!”婦女打扮亮麗,但珠翠壓身太多反添一絲土氣,正是莫母。
“也是,一天就知道畫啊畫,哪有時間生個孩子啊?”男人裝束簡單,威嚴模樣便是莫父。
莫世杉先進來,安撫兩位老人:“爸,媽,自家酒店嘛,也挺方便的,你們別怪小浣了。孩子方面,我們會努力的。”
“唉,她家務不會做,孩子不會生,就知道畫畫賺錢有什麼用?”
莫父莫母在生孩子上面,還是站在同一條線上。
談話間,簡小浣姍姍來遲,一路用笑臉賠罪,忐忑坐了下來。
這一頓飯,菜還沒有上齊全,光聽“生孩子”已經飽了。
兩老一唱一和,輪番轟炸。
歲歲年年話相似,簡小浣聽夠了
夫妻倆遵照“聖旨”,兩人回到了家裡。
關上門,突然,莫世杉從背後抱住簡小浣,一路往臥室走去。
他三兩下就剝落了她的衣服,露出她渾圓的肩頭,一路往下索取香軟:“老婆,我們確實該要個孩子了!”
“那我的工作,我喜歡……”她話沒說完,就被他用嘴堵住了嘴巴。
“老婆,工作室可以暫時交給助手。”
“可是……”
“老婆,你養孩子,我養你好不好?”
“好……”
她當然也想說好,作爲女人,她其實是**福的!
然而工作只是幌頭,他們之間做的沒問題,好幾次也沒做防護措施,她都沒懷上,這是至今不敢言說的秘密……
………………
普通樓房,一十九層。
廚房裡,女人在洗碗,男人跟着進來了。突然,他摟過她帶着圍裙的腰肢,把頭低下埋進了她的肩膀。
“我來幫你洗,嗯?”男人穿着普通的衣服,歲月在臉上留下不少痕跡,但純樸依舊,他叫北曉東。
“德行!這有洗碗機了!有本事給我買個家用機器人,讓它全幫做家務!”嚴妮兒不理他,手裡依舊在幹活,雖然她臉上有皺紋,但風姿猶存。
洗碗機可以有,但智能家用機器人,費用何其昂貴,一般的家庭消費不起。
夫妻倆在廚房忙活,他們這一輩是九零後,山村出來的獨生子女。如今,兩邊老人健在,膝下還有一個十幾歲的女兒,叫北蓓兒。
所以,他們肩負着兩頭家長的贍養,又擔起女兒的扶養,重任在肩,還能在城市裡有個房子,實屬不易。
而且,嚴妮兒和北曉東來自農村,文憑本來也不高,初中畢業就出來打工。以前,在外面混的不好,回來投靠莫世杉的大酒店。
服務員幹了十幾年,學歷和能力不夠,職位和薪水有所提升,但在其他同齡人的相比之下,提效不佳!
自從老大北蓓兒出生,兩頭的四個老人便搶奪個不停,每年都催着他們說,如今政策都開放了,可以生個二胎三胎!
“老婆,他們四個帶着蓓兒出去了,就剩咱倆了。”北曉東話裡有話,難得春節假期,怎能不好好疼愛一番老婆。
“去去去,我正忙着呢!”嚴妮兒打發掉他,多年的老夫老妻了,她還不瞭解他,雖然孝順是傳統的優良美德,但壞事也就壞在這兒!
“你洗好了,我也幫忙擦乾淨了,咱倆談談正事……”他不等她回答,扯掉她的圍裙,直接扛走女人。
他把她扔在牀上,帶着討好的笑容:“老婆,生一個二胎吧!”
“不,不要……”她面色紅潤之外,是一雙發怒的冷眼!
在酒店裡,他們混得不容易,多年的摸爬滾打,她爬的位置比他還高一些。她從來不是嫌棄他,只是兩人都是半斤八兩的收入,能維持生計的現狀都不錯了。
在城市紮根不容易,尤其是收入底層的男女,想要照顧兩頭的父母,又多生養孩子,等於用生命在賺錢,再無異於去燒錢……
………………
百貨大樓,一間狹小的辦公室。
長髮及腰的女人,平日裡高高束起的清爽馬尾,現在扒拉下來,披散伏案,臉色不化一點妝容,形態如一隻憔悴的女鬼。
斟滿酒杯,鄒爽一伸手一擡頭,自飲而盡,像極了她做事爽利的風格,絲毫不拖泥帶水。更何況,若是小杯小酌,遠不足以發泄她心中的憤懣!
她邊喝邊細數,往事不堪回首,嚴妮兒,北曉東,她和人渣前夫明明是一起畢業,一起打工,一起結婚,人家幸福美滿,自己卻在婚姻路上走不下去了……
她邊喝邊冷笑,今朝有酒今朝醉,呵呵,所謂的快爽百貨公司,守着這一畝三分地,終是成了夢幻泡影……
她個性直爽,好勝心強,創立“快爽”之時,還對簡小浣豪言壯語說,離了婚可以找到比她好的老公,失了業可以創立趕超簡單工作室的公司!
她還記得,剛開始時那會兒,第一次資金週轉不足時,還是簡小浣伸出了援手;後來,第二次公司賬目出現稅收問題,她差點吃了官司,是秦懿和孫興出錢出庭幫忙……
人往往是吃一塹長一智,她以爲後面會好的,只要她不認輸,頭破血流還可以闖……但阿斗還是阿斗,爛泥扶不上牆!
作爲三十幾歲的女人,情感和事業的連續波折,她和出軌的丈夫離了婚,身邊也沒有留下個一男半女,倒成了一個孤寡老嫗!
她總是爲事費腦傷神,身體容易勞累,既要擔心容顏的衰老,又要考慮終身大事,更多是擔心在職場打拼多年,卻沒有起色……
現代社會,城市裡也許離婚無子女的女人多了去了,她們依舊能混世入俗,玩笑人生。
可是鄒爽不一樣,老家那邊永遠有着七大姑八大姨,如同形成一張蜘蛛網,她是被捕的食物,一旦被捉的下場,就是她們唆使她去相親,那架勢強大,簡直是趕鴨子上架般逼婚!
由於自身素質不夠硬,屬於相親中的弱勢羣體,鄒爽早被打上標籤:離婚女士,文憑初中,戶口農村……
爲了所謂的“門當戶對”,她的相親對方要麼沒錢,要麼老,要麼土,要麼殘……
不論情況如何,相親桌上,對方一坐下就沒戲了。沒等對方嫌棄她,她先撂屁股走人,因爲她總忍不住拿秦懿來與他們作對比,心理有種中了毒的跡象,然而似乎無解。
不管她承認與否,像她這般單身的女人,在不少人的眼裡成了“怪物”,走到哪裡惹人議論,紛紛揚揚。
尤其是她的老家人,思想比較落後,他們一見她,特別是在過年,秉着“我爲你好”的心思,敲鑼打鼓地開始輪番在她耳邊轟炸,一批批地介紹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