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刑默立馬加速,瞳孔隨着手機信息而變,“秦懿也來了……”
“落魄狗而已,當他不存在。”韋次點起一根菸,煙霧中看似隨意。
“不僅如此,李乘風也帶人來了!”刑默當然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警察的參與往往會變得複雜。
韋次的心情如菸絲般被火影吞噬,薄脣吐了一個又一個菸圈,煙霧繚繞,氣定神閒。
那一吸一吐中整理萬千思緒,他埋藏如過往雲煙般不爲人知的情感在心底,隨着淡藍色的煙霧,漂浮,又消散。
“韋總,現在怎麼辦?”刑默問道,徵詢老闆的意見。
“搶了人,馬上走。”韋次覺得簡單粗暴最好,快速有效,速戰速決。
畢竟這一次,韋次沒有要挾林莯的條件,而且秦懿剛從兒童停屍房出來,若是被那個女人知道,她非瘋了不可,瘋了又幹出很多想不到的狂事!
“完了,任務要失敗了,氬鋰也救不回來了……”氫銣抽泣着,看着自己四面被包抄,在沒有氬鋰陪伴和指揮情況下,顯然亂了章法。
“哭什麼?苦肉計麼?一點也不像氰鋅!”林莯也不知怎麼的,居然拿氰鋅和氫銣比較,氰鋅那個女人美麗自信,態度惡劣,眼前這個女孩一副鄰家女孩的模樣!
“你有權利控制我的生死,但沒權利管我的笑與淚,氰鋅姐怎麼了?她很厲害,是我敬佩的前輩……”氫銣一邊開車,一邊流淚回憶氰鋅,同時,她又好好地擡起脖子,擔心顛簸之中林莯誤傷了自己。
“得,廢話少說,甩開那些車子……”林莯捂着自己最痛的大腿處,那是被韋次用皮帶打的,在高空低壓的環境下,這和有傷疤不能在飛機上工作是一個原理,無形又被撕裂了舊傷口,疼得要命!
“爲什麼要躲?你不回去享福麼?”關於韋次和小五的桃色新聞報道,這即使不在氫銣的任務範疇內,她也會去關注一些明星或豪門八卦的。
“看我全身的傷,這叫享福麼?”林莯無奈回覆,那裡沒有“福”,沒有自由,只有一肚子憋屈的“氣”。
“你看起來很疼,難道氬鋰說和男人的第一次很疼,是這麼來的……”氫銣想起氬鋰說的男女之事,可是她沒親身經歷過不知道怎麼回事,對於書上說的她又不太相信,因爲這世上很多事情複雜得很,本來就難辨真假!
她於心不忍,喋喋不休道:“出了好多血,要不我幫你包紮一下?你很疼吧?到底有多疼呢?據說,生孩子是疼痛級別最高的,好像是12級……”
“咳咳……別說了,不勞煩你包紮,好好開你的車。”林莯故意咳嗽幾聲,這女孩子單純得可以,真不知道她是裝的還是真的?而且,她搞不清現在是怎樣危急的情況麼?
突然,私家車爲了躲避追擊而亂開,也不知道到了哪處荒山野嶺,車子拐過山腳的土地,前方竟然是一道峭壁斷崖,底下林海森總!
幾輛汽車如蒼蠅一樣盯住一塊爛肉,怎麼也趕不走,此刻通通追上來了,而且,先後齊全地聚集各路人馬,對氫銣實在不是好消息!
刑默帶領幾名手下,舉槍圍着停下的私家車,韋次將林莯一把拽出車裡,大手狠狠捏住她持刀的手腕:“跟我回去!”
“憑什麼?我不走,我不是你的玩物!”白嫩的小臉沾着冷凝的血液,看似氣勢恢宏地反抗,但她在他看來,如同一隻輕易便可碾死的螻蟻!
“韋次,你放開她!”頎長的身軀下了灰色弛越,沒有溫度的寒眸閃過狠戾,風吹過他身側,映襯着幾近完美的身段,勾勒了他利落的流線。
即使身份地位不同往日,但秦懿不卑不亢,他屹立於這方天地,誓死不再讓韋次把她抽離自己的身邊!
人有時候很傻,明知道難而不可能,但還是會豁出性命去保護自己重要的東西,這個過程,痛苦的考驗一直在醞釀着。
這一幕,場景極其類似,人物相差無幾,似曾相識燕歸來,卻不知這結局如何……
誰也不承認,但不代表沒發生!
更何況,這光天化日,衆目睽睽之下,大家有目共睹的事情!
於是,槍聲漸響,大戰欲起。
“不準動手!”李乘風威嚴下令,但是,他似乎阻擋不了即將發生的惡戰。
韋次一方出師有名,一出手如猛虎下山,勢不可當。而李乘風一邊,他們雖然一直在讓步,但是當別人的槍口頂上了自己的腦袋,不還手只能等死,所以,正當防衛之下紛紛還了手。
頓時,這一方槍炮聲不斷,混戰四起!
林莯看着身後羣毆的一片,小臉上劃落幾滴眼淚,有種莫名的寒心,內疚和煩躁:“這事,又是因爲我吧……”
“不怪你,你沒做錯任何事。”秦懿一直沒怎麼說話,一說話聲音乾啞。他臨走前,剛好看見了最先開槍的那個人,交過手的熟悉身影下像是氦鐳。
那個氦鐳行事詭異,出人意料,但目的往往具備一個共同點,即唯恐天下不亂!
“你的聲音……”林莯聽出來聲音的異常,剛纔秦懿叫韋次“放開她”,她還以爲是他情緒激動,高聲嘶喊引起的。
“沒事……”秦懿還未說完,私家車撞了過來,往懸崖峭壁上撞。
輪胎的設計是爲了追求平時道路上的速度,故減少了抓地摩擦力,此時,它被私家車槓上,在潮溼的泥地上打滑,往那邊懸崖邊緣滑移!
“你們想怎樣?不是交換人質麼?”秦懿生氣,他們變卦變得太快,一雙寒眸對上旁邊的車窗。
“那是剛纔,現在重新開始狩獵遊戲!”氬鋰面目兇狠,他利用改裝車子的自身優勢,一路把弛越往懸崖邊上擠兌!
轟!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黑色颶馬抓住機會,猛地撞飛了私家車,讓其先落下了懸崖!
“啊!啊啊……”私家車墜崖,傳來氬鋰和氫銣的尖叫聲,由近及遠,空山傳音。
緊接着,颶馬取代私家車的位置,繼續往邊緣頂下弛越!
嘩啦啦——
邊緣的泥土鬆軟,不堪重負塌陷了一方,車身有三分之一是懸空的,只要稍微不平衡,車毀連帶人亡!
“死女人,限你六十秒內爬出來!”韋次停下了汽車,只要颶馬稍微再往前撞,弛越即將粉身碎骨。
不遠處,一片混戰,熱鬧極了。而這邊形成巨大反差,煞是安靜,安靜到他們能聽見自己的呼吸。
“我不在乎生死,我本來就不該活着……”她扯開嘴角,流着淚笑了……淚水化開了臉上更多凝結的血塊,露出一塊塊白嫩的肌膚,她就在這春天的早晨巧笑嫣然,明眸善睞,美目倩兮,勝過東方日出的萬千美景。
秦懿突然變得冷若冰霜,有些狼狽的俊美容顏下,一雙寒眸如冰,她被他看一眼就能凍傷,拔涼到了骨子裡!
“活着的人最辛苦,現在該是我解脫,換你受苦,這纔是扯平,懂了麼?蠢女人!”秦懿繼續說道,冷寂狠絕,將狠話進行到底。
她聽不到其他的話語,只知道自己心底最不設防的那個人在罵她……
她痛苦地抓着腦袋,舊傷撕裂,頭痛欲裂,身體蜷縮在副駕駛座上,像一團會流血的斑駁肉球!
“還有十秒,出來!”
韋次的話語響徹在懸崖上方,如重錘狠狠砸在兩人跳動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