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洗手間,裡面空無一人,然後又來到陽臺。
沈悠然背靠在陽臺上,手中夾着一根菸,微啓的薄脣吐出煙霧,疲倦的眉目夾雜着悲痛,眼角隱隱發紅。
季錦川走近,拿走她手中的煙,用指尖捻滅。
沈悠然皺眉看着他,對他的這一動作似有不滿:“你做什麼?”
他沒有問她什麼時候學會的抽菸,只是淡淡的道:“把煙戒了。”
沈悠然面容冷淡的睨着他:“你管的太寬了。”
季錦川神色不變:“我是爲你好。”
“有這個閒工夫,不如去給諾諾找合適的骨髓。”
她拿起檯面上的煙盒,煙還沒抽出來,就被季錦川拿走。
沈悠然溫惱的瞪着他,見他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雙眸黑沉溫情,看的她心頭愈發的煩躁。
她繞過他進入病房,拿過沙發上的包,快步走過去拉開病房的門,然後離開。
季錦川跟了出來:“你別太擔心,我已經讓肖呈在找合適的骨髓了。”
沈悠然沒有回頭,一直往前走,攥着肩包的手指一寸寸收緊,因爲捏的太用力而有些發麻。
出了醫院,她開車漫無目的的走在大街上,心裡像寸草不生的枯城,荒蕪的厲害。
她不想去公司,也不想回家,可除了這兩個地方,她突然發現自己根本就沒有地方可以去。
在這個世界上,她好像註定是被遺棄的一般,已經走到了窮途末路的盡頭。
最後車子開到了療養院,她去看了林夏。
推開病房的門,護工正在給林夏做全身的按摩,見到她來,護工笑着打招呼:“林太太。”
她想要擠出一絲笑容來,可臉部的肌肉像是被凍僵了一般,只好淡淡的點了一下頭。
“她這兩天的情況怎麼樣?”
護工搖了搖頭:“還是老樣子。”
她走過去,想要將包放在桌上,看到桌上放着的花,她心生狐疑,問向護工:“早上誰來過?”
護工回答:“一位先生”
“長得什麼樣子?”
林默安一般都是下班以後纔來看林夏,所以不可能是他。
護工回答的很詳細:“那位先生大概三十歲左右,長得很英俊,個子也很高,他隔三差五都會來,一般都是在早上。”
聞言後,沈悠然略略沉思了片刻,林夏沒有什麼朋友,也沒有人知道她在這裡。
根據護工的描述,她想到了霍翰謙。
“那位先生是不是姓霍?”
護工搖頭:“我問過他,但他沒說。”
沈悠然確定,十有八九就是霍翰謙,不會有錯。
“他每次來都做些什麼?”
“陪林小姐說話,給她按摩。”
沈悠然微微皺眉:“你有沒有聽到他說些什麼?”
護工搖頭:“具體的我沒聽見,只是聽到他好像提起了以前什麼事。”
沈悠然沉默,申曉珂坐牢後,他那邊沒有任何動靜,而如今又經常來看林夏。
他是認清了申曉珂的真面目,還是覺得林夏比較好?
又或者是,他從頭到尾喜歡的都是林夏,只是她的心裡裝的是林默安,所以心有不甘,纔會出軌申曉珂?
從上一次霍翰謙看林夏的眼神,她想應該是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