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錦川在牀邊坐下,輕撫着她的面頰:“每年年關都會有些忙,紹衡最近忙的焦頭爛額,我總要爲他分擔一些。”
沈悠然問:“真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他搖了搖頭,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睛:“真沒事。”
她嗅了一下,用狐疑的眼神看着他:“你又抽菸了?”
“抽了一兩根。”季錦川沒想到懷孕後的她變的這麼敏感,眼底劃過一絲笑意,“快點睡吧,已經很晚了。”
“那你也早些休息。”沈悠然看了看他,閉上了眼睛。
季錦川在牀邊坐了一會兒,等她完全睡着後,起身進了浴室。
他洗完澡出來,上牀躺下,在沈悠然的脣角親了一下,閉上了眼睛。
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夜有所夢,在後面半的時候,他做了一個噩夢,然後被嚇醒了。
他驀然坐起,急促的喘了兩口粗氣,額頭和脖子都滲着冷汗,有一縷碎髮貼在額上,臉色慘白慘白的。
緩了片刻後,他扭頭看了一眼身旁的沈悠然,見她安然無恙的在自己身邊,長長的吁了一口氣。
他掀開被子下了牀,走過去拉開一個抽屜,從裡面拿出一盒煙和打火機,去了陽臺上。
背在陽臺上,他點燃了一根菸,猛地吸了兩口,青白煙霧從他岑薄的脣中吐出,被寒風吹散。
想到剛纔的夢,他硬生生的打了個寒顫,後背的冷汗浸溼了睡衣,在寒風裡有些涼。
剛纔他夢見沈悠然難產死了,好多的血,源源不斷的從她的身體裡流出來,好像永遠都流不完似的。
他又狠狠的吸了兩口煙,彷彿這樣能把他心頭的躁鬱和恐懼吸個乾淨。
三十五年來,他唯一害怕過的事,就是沈悠然不會再回到他身邊,不會再要他和諾諾,而現在他害怕她分娩那一天的到來。
一根菸被他幾口就抽完了,又拿出一根點上。
這一次他沒有像先前那樣抽的很急,而是緩慢的抽起來。
已經是深冬,夜裡的風冷冽如刀,可他沒有任何的感覺,好像整個感覺已經隨着剛纔的噩夢麻痹了。
等一盒煙抽完後,天邊已經微亮,怕被沈悠然發現什麼,他進浴室洗了個澡,洗去一身的煙味,重新換了一件睡衣上牀躺下。
因爲心裡有事情,所以一直沒有睡着,他的一隻手枕在頭下,兩眼無神的盯着天花板。
沈悠然每天早上都會睡到九點,而季錦川每次也都是等着她一起起來。
她已經懷孕九個月,做什麼都不方便,又因爲是雙胞胎的緣故,肚子要比平常人的要大。
季錦川穿好衣服出了房間,過了一會兒,他再次回來,身後跟着吳媽。
只要是有關沈悠然的,季錦川都是親力親爲,只有一個人做不了的,纔會讓傭人幫忙。
他和吳媽幫沈悠然穿好衣服,扶着她進入盥洗室,洗漱好下了樓。
謝素齡等人已經吃過了早餐,在沙發上坐着聊天。
見到他們下來,不用她吩咐,管家就連忙去吩咐了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