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素蘭斜他一眼,端起正在冒着熱氣的藥碗道:“彆強撐了你。哎,爲什麼你會笨到要接受大師兄的挑戰呢?不過大師兄也真是的,懷疑你是其他人,可以當面問清楚嘛,爲什麼要這樣去試!”
葉素蘭雖然滿口埋怨和不滿,但是言辭間對葉孤鴻的在乎之情溢於言表。聽口氣,她似乎已經從絕情那裡知道了一些端倪。而絕情既然肯誠然告訴一切,也就是說他對自己擺脫了懷疑。
想到這裡,葉孤鴻忽然覺得昨天那一戰還是非常值得的。
葉孤鴻勉強撐着坐起,想要去接藥碗來喝。可由於右手受傷嚴重,所以早已經被包紮成了一團,看上去非常滑稽。
葉素蘭忍着笑意,自己遞到他嘴邊,喂他全部喝下,這才道:“餓了吧,我去幫你做些東西。”
“你居然會做飯?”葉孤鴻詫異道。
“你會做難道我就不會麼。”葉素蘭傲然甩頭,轉身去了。
葉孤鴻笑着起牀活動着身體,不一會兒,渾身痠麻的感覺就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被包裹着的右臂傳來陣陣痛癢,經常受傷的葉孤鴻知道這是傷口癒合時的正常現象,傷情並無大礙的最佳證明。
剛纔的藥物可能是活血養氣的功效,所以此刻的葉孤鴻頓感精神奕奕,在房內有些呆不下去,就踱步出門,在蒼月教如仙境般的院落裡活動着身體,做着深呼吸。
咚的一聲,正對着葉孤鴻的蒼月教大門被人撞開,胡闊海抱着滿身鮮血的林寒青快步衝了進來。
葉孤鴻難以置信的看着這場景,呆愣片刻之後,才趕將過去,幫胡闊海一起扶着林寒青,同時問道:“怎麼了他?爲什麼會流這麼多血。”
光一打量的功夫,葉孤鴻就看到了林寒青胸口、胳膊上幾乎六七處血肉模糊的傷口,此刻正不斷溢出鮮血,駭人無比。
“別問了!人呢,快來人啊!”胡闊海情緒明顯要比葉孤鴻激動得多,大叫半天之後,才猛然發覺葉孤鴻纔是療傷的最好選擇,急忙對葉孤鴻道,“快些救林老弟,不然他要流血而死了。”
葉孤鴻也早就想救,可是此刻自己一絲靈息沒有,也只能是愛莫能助。
剛想說些什麼,忽然林寒青一個翻身,在空中飄蕩了兩下之後穩穩落地,蒼白的俊臉上帶着微微笑容道:“我暫時還死不了,血已經止住。”
果然如他所言,林寒青身上剛纔還在流血的傷口,突然之間不再往出滲血。
葉孤鴻與胡闊海急忙圍攏過去,難以置信的打量着林寒青,不敢相信他在這滿身傷口的情況下,還能這般談笑風生。
林寒青雖然笑着,不過明顯腳步虛浮,有些強撐着,苦笑道:“其實我這是家傳的龜息之術,能夠緊縮全身血脈,讓血液不會從傷口毫無限制的流出。”
葉孤鴻皺眉道:“可你光這全身的傷口就已經夠受的了,怎麼會看起來和沒事人一樣。”
林寒青虛弱的喘兩口氣道:“誰說我是沒事人?我都快疼死了。不過這點傷勢,和咱們幾個人互相撕鬥時候比起來,還是小巫見大巫。本來我也不想告訴你們的,不過也沒辦法了。我的龜息之術可以讓皮膚緊繃,在受傷的時候能夠綻裂出非常觸目驚心的傷口效果,看上去很嚴重,但其實只是表面傷痕。”
說着,林寒青捲起袖子,將一塊傷口展示出來給兩人看。
葉孤鴻仔細看去,果然是表皮崩裂,看上去極爲駭人。但其實傷痕只有很淺,很容易治癒。
“你他媽還有這招怎麼不早說,嚇死我們了。”胡闊海虛脫似的一屁股坐在地上,不住喘着氣。這麼胖的身形,抱着一個大活人從煉武鬥場跑到蒼月教,可是很消耗體力的。
林寒青也跟着他一起坐在地上,呵呵笑道:“師兄,我這麼做也是沒辦法。此事關聯太深,待會我會給你們詳細解釋。”說着忽然轉過頭,面帶嚴肅的對葉孤鴻道,“尤其是你,葉師兄。你在此事之中,關係尤爲重大。”
葉孤鴻沒想到莫名其妙的會扯到自己頭上,一副呆然的道:“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林寒青耳朵忽然一動,猛的搖頭道:“有人來了,來不及多說。記得,你們兩人帶回一定要當做我已經半死不活,心裡充滿憤恨,顯得很暴躁給那人看。記住,要越衝動越好,但是要裝成受傷過重,無法進行反擊的憤恨摸樣。”
說着,牙關緊咬,身子猛地一抖,好幾處傷口再度流出血跡,滿身破爛的劍傷再加上被血污染髒的衣服,怎麼看都不像剛纔那個看上去沒怎麼受傷的林寒青。
大門外緩步走來一人,懷抱長劍,面帶微笑,竟是馬洪。
葉孤鴻納悶之時,胡闊海已經將林寒青再度抱起,哼聲怒道:“你個混賬還有臉來!”
馬洪單手負背後道:“你入門晚我數年,修爲又相差並非毫釐,居然敢如此辱罵我。不怕被爍日教懲罰嗎?”
“你把我兄弟打成這樣,殘害同門,難道你也不怕嗎!”胡闊海滿臉通紅,青筋暴起,似乎隨時都要爆發。
“呵,是他不自量力,與我何干?”馬洪一副幸災樂禍的欠揍表情,看着胡闊海越憤怒,自己就越得意。
葉孤鴻並非傻子,看到這情況已經猜到了一些端倪。雖然不知道林寒青爲何要故意出戰,然後裝作受重傷,不過既然胡闊海已經演出很憤怒的情緒,自己也不能落後。
左拳緊握,大步向前一踏,直視馬洪道:“既然你說寒青自不量力,那我來會一會你!我倒要看看你和絕情誰更厲害!”
葉孤鴻大戰絕情,兩人不分勝負打了個平局的事情,早已傳得整個絕影門人人知曉。
即使如馬洪這樣目中無人,對絕情早已深惡痛絕的人,也知道自己給絕情提鞋都不配。
此刻一個和絕情打成過平手的人忽然出現,馬洪居然一改剛纔的傲人之氣,不自禁的退後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