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風站起身形,衝着校尉微微行了一禮,然後轉身對着在座的衆多商戶說道:“今天的商戶大會,現在開始。”
話音落下,唐風目光掃視了一週,接着說道:“想必大家已經知道,夏承宗身受重傷,已經很難幹好巡邏隊長之職。所以,這次咱們的議題只有一個,就是商討新任巡邏隊長的人選。本來巡邏隊直屬校尉管轄,隊長應該是由校尉大人親自指派。但巡邏隊保護全城治安,對咱們商戶極爲重要,所以校尉大人特許,這次的人選由各家商戶商討決定!”
唐風話音一落,大廳中馬上就響起了嗡嗡的議論聲,雖然校尉在座,大家都不敢高談闊論,但商戶之間的竊竊私語,也使場面顯得有些嘈雜。
校尉身居主座,臉上毫無表情,只是聽到唐風的話後,小眼中閃過一道冰冷的冽芒。他這次允許商戶推舉巡邏隊長,也是無奈之舉,他的鐵桿手下,掌管着三個護城的千人衛隊,根本無法挪動,其他人的修爲又不到武兵高階,所以只能眼睜睜看着唐家鑽了個空子。
唐風回身對着校尉拱了拱手,心中一陣得意,他雖然身爲稅務官,歸定疆郡直接管理,但手下卻沒有兵權,只能事事依靠校尉。在平山城中的地位,也與護城校尉天差地別。
前些日子,唐風以保護商戶利益,需要剿匪爲由,將唐明軒送入了城衛軍,而且掌管了一個百人隊,不過這對於他在城中掌控商戶,卻並沒有任何幫助。所以這次的機會對他來說,就顯得極爲重要了。
過了一會兒,衆人議論聲慢慢消失,唐風這才接着說道:“這次挑選巡邏隊長,條件只有兩個!第一,身家清白。第二,必須武兵高階以上修爲。大家心中只要有合適的人選,儘管提出來,最後巡邏隊長的歸屬,將由比武決定!”
唐風話音剛落,商戶的最前排站起一人,大聲說道:“我們張家推薦一人,名叫張寧,是我張家旁支,身家絕對清白,而且修爲也到了武兵高階!”
張克川雖然掌管着角鬥場,但那只是他個人職務,張家身爲平山城大族,同樣也擁有數個商鋪,所以這商戶大會,也有他們張家一分。
張家之人發話後,又有一人站起:“我陳家也推選一人,名叫陳濤,是我家中大長老,身家自不必說,修爲也是武兵高階!”
隨後,又是一人大聲開口道:“我們徐家也保舉一人,名叫徐世廣,是我家主親弟,身家清白,武兵高階修爲!”
這三家推選之後,場面便陷入了寂靜。在平山城中,武兵高階已經是不低的武力了,一般家族都不會輕易讓他們出動。
等了一會兒,唐風看場面依然平靜,便開口說道:“既然已經無人推舉,那這次巡邏隊長之職就在張寧,陳濤和徐世廣三人之中選拔。我唐家雖然也有商鋪,但我身爲稅務官,理應避嫌,就不參與其中了!”
校尉聽聞此言,圓圓的臉上抽動了一下,若不可見的冷笑一閃而逝。在下面那百多名商戶代表中,更是有幾人冷哼出聲。唐風的髮妻便是陳家人,而陳家也早就暗中依附在唐家之下,這事知道的人雖不多,但也並不是什麼秘密。
校尉此時站起身來,淡淡說道:“既然人員已經選定,那張家,陳家還有徐家就去帶保舉之人來此吧。上午到此爲止,下午開始正式爭奪!另外,再派人去一趟夏家,若是夏承宗黃昏之前還未到,就直接將他免職!”言罷,邁步向外行去。
商戶大會上的情形,夏展鴻並不知道,他現在正給父親進行推拿,儘快幫他恢復氣力。
早上一頓飽餐之後,夏承宗在兒子的要求下安心入睡,一覺就到了中午。起來後,又服用了一些調理身體的藥物。此刻在夏展鴻的推拿之下,藥力迅速化開,滲入骨肉臟腑,他感覺自己的狀態,正在一點點恢復到受傷之前。
時間很快過了中午,夏語冰又來招呼父子二人吃飯。就在這時,敲門聲再次響起。
“肯定是校尉來傳口諭了,我去看看!”夏承宗站起身形就要朝外走。
夏展鴻趕忙攔住他,低聲說道:“爹!您別動,我去!現在他們都還以爲您重傷未愈呢,你現在千萬不要露面,以免唐家起了警覺。”
不由分說,強行把夏承宗按坐在椅上,夏展鴻轉身出了房門。
打開院門,這次來的還是那個城衛軍,而且仍是面無表情地開口:“校尉口諭,令夏承宗趕往稅務堂參加商戶大會,黃昏之前未到,就地免職!”一句話說完,轉身就走,這次卻是連招呼都沒打。
夏展鴻回到屋中,夏承宗急急問道:“展鴻,傳信之人怎麼說?”
夏展鴻微微笑道:“沒事,還是催您去參加商戶大會呢。別理他,等會兒吃完飯,我再給您推拿一遍,等您氣力恢復到受傷之前,咱們再去不遲。”
中午已過,一衆商戶代表紛紛回到稅務堂大廳,而那三位比試之人也早就到了。
隨後,唐風和校尉先後到來。只不過,上午還在這裡的唐明軒,下午卻沒有了蹤跡。
落座之後,校尉的目光掃過全場,發現夏承宗還沒有到來,不由微微蹙起了眉頭。略微沉吟了一下,淡淡開口道:“稅務官,可以開始了!“
唐風點點頭,站起身來到衆人面前,大聲道:“張寧,陳濤,徐世廣上前!”
那三人一直在旁等候,聽到唐風的召喚,趕忙走上前來,一齊躬身道:“拜見校尉,稅務官大人!”
唐風點點頭,看着眼前三人,心中暗自發笑:“老狐狸,你以爲徐家之人是與你真心合作嗎!嘿嘿……”
“這次巡邏隊長之職,要從你們三人之中選拔!一會兒比試時要用心用力,但切記不可出手過重,傷了對手性命!”唐風說道此處,微微一頓,然後接着道:“第一輪,氣力比試!武兵高階都是千斤力之上,廳外有三個石鎖,分別爲一千斤,兩千斤,三千斤。這一輪,要淘汰一人!你們去吧!”
武者有千斤之力,說的是全力一擊的力道,並非是指能夠舉起的重量。所以,這舉石鎖看着是對武兵高階並無難度,其實卻一點都不簡單。
那三人對着校尉和唐風拱了拱手,轉身走到大廳門口,那裡早就擺好了三個大石鎖。
張寧第一個上前,彎腰抓住了那個千斤石鎖,單膀一較力,口中暴喝:“嗨!”便將石鎖穩穩舉過頭頂。
之後,第二個上場的陳濤,也順利將石鎖舉起。
第三個上場的徐世廣,雙手緊緊抓住石鎖,但使盡了全身的力氣,臉都憋得通紅,也只把石鎖提到了胸部,再也無法舉起分毫,最後只能無力地放下。
校尉坐在廳中,門口的比試看得一清二楚,此時他的面色陰沉之極,圓臉都快拉成了長臉。他是武校修爲,每個人的實力如何,自然看得一清二楚,那徐世廣看似費盡了氣力,但實際卻有所保留。此刻,他終於意識到,自己被徐家耍了,他們和唐家纔是一條心。
唐風坐在椅上,翹着二郎腿,手端茶杯慢慢飲用,嘴角滿是笑容。直到徐世廣舉石鎖失敗,他這纔將茶杯慢慢放下,站起來宣佈:“徐世廣淘汰,巡邏隊長之職,將由張寧和陳濤比武的勝者擔任!”
之後的比試,幾乎就沒有什麼懸念,張寧三招都沒有擋住,就敗在了陳濤手下。這時,不但校尉,就連一些家族的代表也看出來了,張家和唐家絕對有關係。
唐風滿臉笑容,轉身對着校尉說道:“校尉大人,陳濤已經勝出,您看是不是該宣佈由他繼任巡邏隊長之職了!”
校尉默默起身,靜靜盯着唐風,臉上一片陰翳,巡邏隊長之職被奪走不說,他還被人家算計了一把,可謂是一場慘敗。眼下若說還有一線希望,就是夏承宗還沒有到來,可根據傳訊的城衛軍帶回的消息,夏承宗現在只怕連牀都起不來了。
深深吸了口氣,校尉的表情慢慢恢復了淡然,對唐風點了點頭道:“好!既然這次選的巡邏隊長,是有商戶推舉的,那就由你來宣佈吧!”
唐風笑着推辭道:“巡邏隊是校尉管轄,我怎麼可以越俎代庖呢!”
“稅務官大人還知道巡邏隊歸我管理啊!”校尉冷笑一聲,不再理會訕訕而笑的唐風,邁步向前走了幾步,來到大廳前方。雖然他心中不願,此時也不得不開口宣佈了!
“衆位商戶推舉的人選,最後勝出者是陳濤!由於現任巡邏隊長夏承宗積重難返……”
校尉的話還未說完,一個聲音突然從廳門外傳來:“誰說我爹積重難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