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始的時候,夏展鴻全身僵硬,擺出的這十三個架子,怎麼看怎麼彆扭。可隨着他不斷地重複,之前站樁的效果體現出來,不知不覺中,他身體各部分的肌肉和骨骼越來越放鬆,做出的動作也越來越圓潤。
幾乎是水到渠成,不知何時,九轉纏絲的呼吸之法已經與這十三個架勢結合起來。而讓夏展鴻感到吃驚的是,現在這呼吸之法用出,卻是再也沒有了之前站樁時,那種完全放鬆,對肌肉失去控制的感覺。
現在這呼吸之法用出,他自己能夠明顯感覺出來,肌肉是確確實實地放鬆了,但同時又有一種隨時緊繃,驟然發力的感覺。
隨着時間的推移,肌肉所釋放的力道越來越小,直至最後已經察覺不到。而此時,夏展鴻卻突然發現,自己手腳擺動時,氣流劃過皮膚的感覺卻越來越清晰。
半個月過後,原本比老太太摔跤都要難看的動作,發生了翻天扶地的變化。夏展鴻每一次緩慢的出拳踢腳,都彷彿是在跟隨着天地而動,說不出的瀟灑與隨意。
夏語冰和艾宓再看夏展鴻練功,竟然冒出一種無法言喻的感覺,就好像看到一個無形的大圓籠罩在他周圍,而夏展鴻卻正在一點點慢慢融入到天地之間。
夏承宗看到兒子這般不眠不休,原本還想勸一勸他,可一看到夏展鴻這套拳架打出的效果,一時間竟然也忘記了要說的話。
終於,夏展鴻緩緩收功,又回到了剛開始時站樁的姿勢。
“呼~”一口長長的氣息噴出,一股肉眼可見的有形氣浪,如同箭矢一般從夏展鴻的嘴裡噴出,直達地面,吹起了一蓬塵土。
慢慢睜開雙眼,夏展鴻的目光顯得有些凝滯,嘴裡輕聲叨咕:“我終於知道爲什麼這套功法名叫纏絲了,這套拳架打出,處處圓潤如珠,彷彿無數圓環不斷纏繞。而這麼做,無論是發力,聚力,收力,都可以更加精細的控制。更重要的......”
夏展鴻略顯凝滯的雙眼微微一縮:“更重要的就是在實戰中,可以更加清晰地感受到對手的發力走向,好提前做出預判,以方便卸力借力!而這就是這套拳架給出的最終目的--聽勁。”
沉吟了一下,夏展鴻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練習這十三式拳架,學習聽勁之法後,恐怕以後的打鬥方式都會有所改變......”
“展鴻!你不眠不休,連着修煉半個月了,感覺差不多就歇一歇,別太過力了!”夏承宗走上前來,拍了拍兒子的肩膀。
“啊!”沉思中的夏展鴻回過神來,隨即就感覺到肩膀處一股力量壓了下來。
連續半個月的擺弄拳架,剛剛停下,此時突然感覺力道加身,幾乎是下意識地,夏展鴻的肩頭一沉一抖,動作小得微不可見。
夏承宗的手剛到兒子肩膀,陡然感覺自己拍了個空,隨即自己的手腕處傳來了一股向下力道。原本自己輕輕拍落的力量極輕,但加上了這股向下的力道之後,手臂卻猛地向下落去,連帶着身子都是一個踉蹌。
夏展鴻動作做出,便馬上反應過來,一把扶住了身體前傾的父親:“爹!您沒事吧,我不是有意的!”
“爹沒事,鬆開我吧!”夏承宗穩住身形,輕輕抽回被兒子扶住的手臂,靜靜看着夏展鴻,目光中盡顯興奮:“我已經是武兵圓滿,剛纔就算是出其不意,也不會輕易被人帶得身形不穩......展鴻現在到底是什麼修爲了!”
夏承宗並沒有詢問夏展鴻的修爲,只是伸出手,再次拍了拍夏展鴻的肩膀,笑着說道:“趕緊回房休息一下吧,一會兒讓語冰給你把飯送到屋裡去!我先回巡邏隊了!”
夏承宗離家之後,夏語冰笑着來到哥哥身前,大聲說道:“哥!你可真是了不得,同樣的動作,剛開始難看的要死,到最後變得比跳舞還好看呢!”
夏展鴻伸手揉了揉妹妹的腦袋,呵呵笑道:“哪有你說的那麼誇張,還跳舞呢,不過就是熟能生巧罷了!”
夏語冰擡手打掉哥哥的手,撅着嘴說道:“纔不是熟能生巧,艾宓跟着你學了半天,一點進展也沒有不說,還把自己弄得全身痠痛!”
“哦?”夏展鴻擡起頭,看了看站在屋檐下的艾宓,然後招了招手。
艾宓快走兩步來到夏展鴻身邊,低着頭,柔弱地說道:“少爺恕罪,奴婢不是想偷學您的功法,只是......只是忍不住,所以才......”
夏展鴻搖了搖頭:“我並不是要責怪你,我就是想問問,你練了半天,有什麼感覺沒有!”
艾宓擡頭看了夏展鴻一眼,細聲說道:“就是感覺渾身痠痛,您擺的那些動作,連貫起來實在太困難了!”
“看來,沒有經過站樁的修煉,這套拳架,還真是無法學習!”夏展鴻輕輕點了點頭,接着話鋒一轉:“艾宓,你那枚健體丹的藥力吸收的如何了?有沒有突破?”
聽聞此言,艾宓的臉上露出了高興的表情,用力點了點頭道:“我已經晉升到武兵高階了,多謝少爺賜予的健體丹!”
夏展鴻笑着輕輕頷首,扭頭對妹妹說道:“語冰,去給我做些吃的吧,我先回房了!”
房屋中,夏展鴻坐在椅上,慢慢品味這十三個拳架,以及書頁中對力道的解釋,打法的描述,越來越覺得其中道理深奧。特別是沿着圓弧,纏絲,聽勁等等描述繼續往深裡想,後面帶出的就是一套龐大的武學理論。
“吱呀!”房門被推開,夏語冰提着食盒走了進來:“哥!吃飯了!”
“哦!”夏展鴻的思想從修煉中轉了出來,發現已經過了將近一個鐘時。
來到桌前,夏語冰將食盒輕輕放在桌上,伸手就向外端菜碟。而這時,夏展鴻的左手正放在桌面。他剛剛修煉了那十三個拳架不久,身體還處於放鬆狀態,就在食盒落在桌子上的一瞬間,他清晰地感覺到了桌面的震動。
雖然平時這種情況也經常遇到,但這次的感覺確實太清晰了,夏展鴻甚至能夠感覺到桌面在輕微的抖動。
隨後,夏語冰每一次將碟子放在桌面,夏展鴻都能感受到桌面震動。而且,由於夏語冰的力道並不均勻,桌面震動的強度大小也不相同。
“語冰,你去將定坤和艾宓喊來,你們都上我這裡來吃飯!”夏展鴻擡頭對妹妹說道。
夏語冰有些疑惑地看了哥哥一眼,默默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大家圍坐在飯桌之前吃飯,但都是默不作聲,只有碗筷相碰的聲音不斷響起。
夏展鴻靜靜坐在椅上,右手拿着筷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扒拉着碗裡的飯菜,左手卻放在桌上,細細感受着從各方傳來的震動。這個方法雖然並不能讓他修煉聽勁,但卻可以加強他對外界力道的熟悉和感知。
“哥!是不是我今天做的飯菜不和你胃口,要不我再去給你重新做吧!”夏語冰凝着柳媚輕聲詢問,但眼神中明顯帶着嗔怒!
“呃!”夏展鴻這才醒悟過來,趕忙笑道:“連醉賓樓的大廚都比不上你的手藝,又怎麼會不合我的胃口,我是想事情有些入神了!現在就吃,現在就吃!”
看着哥哥端起飯碗狼吞虎嚥的樣子,夏語冰終於露出了笑意。
吃過飯後,夏語冰收拾碗筷離開,夏展鴻坐在牀邊,輕輕擡起了自己的右手,然後用力一握。掌心中空氣被握爆的感覺再次生出,不過,這次從指縫中溢出的氣流,卻是與手指有明顯摩擦的感覺。
“將近九千斤力道了,這才僅僅半個月而已!看來,果然是那萬年靈乳沒有完全吸收,當初沒有達到要求,所以書頁纔會在後來纔給出十三式拳架。”想通了這個問題,夏展鴻翻身上牀,酣然入睡。
轉天一早,夏展鴻早早起來,連續打了幾趟拳架之後,離開了家門。現在已經快要臨近初秋,嵐飛絨也到了盛產的日子,他要先去弄回一樣激活血脈的物品。
這嵐飛絨長得如同柳條,不同的是,每一條上面掛的不是柳葉,是細密硬實的絨毛。而這些絨毛,卻是女孩子們最爲中意的東西,將其碾碎後加入花瓣汁液做成膏狀,就是護膚養顏的最佳妙品。不過,現在夏展鴻需要的不是絨毛,而是它枝條內的汁液!
沿着街邊的商鋪挨家挨戶地尋找過去,夏展鴻的眉頭漸漸皺了起來。由於嵐飛絨根本無法養殖,而且成熟期也就只有這麼幾天,所有每年的這個時候,都有許多人來城裡收購。街上應該到處都是買賣嵐飛絨的纔是,可現在如此清靜不說,商鋪內也根本沒有嵐飛絨賣。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今年的嵐飛絨根本沒有人採......這絕不可能!眼下的這個時候,山裡的嵐飛絨肯定已經讓人採盡了......早知道這個情況,我前兩天就自己進山了!”夏展鴻又走了幾家商鋪,發現還是沒有,便動用了低級定位功能。
“定位,嵐飛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