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家的壯碩大漢起身走向右邊,掀開一層布簾,邁步進入其中。
夏展鴻跟在壯碩大漢身後,面帶自信的微笑:“納蘭家小公主外出,所帶物品必定齊全,這調元丹對他們來說,只怕就是給護衛們使用的而已!這次倒是省了跑一趟都城!”對於更高級的丹藥,他心中自然也是渴望,不過對於只有一級的書頁來說,卻是根本無查詢。
姬兄看着緊隨其後的夏展鴻,臉上升起了一絲疑惑:“他剛纔說是因爲誤會,才被軍官押解到此,怎麼又會看到火鳥進入郡守府的?他提出這樣的要求,分明是有備而來。另外,他如此年紀,卻在知道了我們的身份之後,仍舊淡然自若,表現得也未免太過沉穩了。一般人見到兩名武帥和一郡之長,怕不是早就戰戰兢兢,連話都說不好了。難道,他有問題……”
對後面姬兄的懷疑,夏展鴻早就料到,不過他卻並不擔心,一會兒只要能夠將納蘭家小公主的病因找到,一切便都沒有問題了。對書頁查詢功能的作用,他極有信心、
一進入屋中,夏展鴻便聞到一股淡淡的草藥味道,擡眼環顧四周卻見屋內擺設極爲簡單,除了桌椅茶几之外,就只剩一張大牀靠在牆邊,連傢俱都沒有。
牀邊上,一個丫鬟打扮的少女正趴在那裡,另外一個面容蒼白的絕美女子,面朝上直躺在牀上,雙目緊閉,身上蓋着一層雪白的棉被。而就在牀梆之上,正站着一隻通體火紅,足有半尺高的火鳥。
聽到腳步動靜,趴在牀邊的丫鬟直起身子,回過頭來,看到是中年壯漢,趕忙站了起來,輕聲說道:“傑叔,您來了!”
納蘭傑輕輕點了點頭,擡手向丫鬟招了招手,然後走向窗戶邊上。此時,夏展鴻三人進入了屋中。
丫鬟看了看三人,秀眉一挑,面帶疑色,快走兩步趕上了納蘭傑。
“桔子!小姐怎麼樣,有沒有醒來?”納蘭傑壓低了聲音小聲問道。
名叫桔子的丫鬟愁眉不展,表情極爲難過地搖了搖頭:“已經整整十二個鍾時沒有醒來了!這次,使用嵐飛絨熬成的汁液給小姐沐浴也不起作用了!”
納蘭傑暗歎一聲,輕輕點了點頭:“桔子,這次又來了一位醫師……不過,他要求事後給他三滴這隻火鳥的血液!”
“什麼?絕對不行!”桔子聲音拔高了一倍,一聲出口,她也知道自己失態,回頭瞥了一眼正向這裡看來的夏展鴻等人,馬上又壓低了聲音:“傑叔,這隻火鳥可是小姐的寶貝,平常都不捨得把它關進籠子,你若是取它三滴血液,小姐醒後還不知會傷心成什麼樣子!”
說到此處,桔子再次回頭看了一眼,沉聲說道:“傑叔,那個少年就是所謂的醫師嗎?這些天多少知名醫師都束手無策,甚至連病因都無法判斷,他這般年紀……別是個來騙取獎賞的吧!這要是萬一誤診的話……”
納蘭傑此時,也不由有些搖擺,雖然剛纔夏展鴻的表現搶眼,也澄清了誤會,但他直接道出火鳥,也確實令人生疑。
沉思了片刻,納蘭傑說道:“這少年說他有把握給小姐確診,但卻不保證能治……讓小姐用嵐飛絨汁液沐浴的那個醫師不是還在此地嗎?讓他也來此,便可知道這少年的診斷是否正確!至於火鳥血液……”
桔子想了想,輕聲說道:“這個好辦,咱們那邊的火鳥多了去了,難道非得給他小姐這隻嗎?”
轉過身,桔子幾步走到夏展鴻身前,沉着臉說道:“只要能夠給我們小姐確診,你提出的要求我們可以滿足!不過,這隻火鳥是我們小姐的心愛之物……”
桔子話未說完,就被夏展鴻揮手打斷:“我知道你的意思!這火鳥血若非我有急用,剛纔直接走了便是。皇朝都城內,無論是火鳥還是調元丹都有的賣,最多幾十枚藍晶而已,這點錢我還不缺,何苦來趟這渾水……先是被人設套送入郡守府,再是先天武帥的勁力威壓,如果不是我還有些本事,現在就算不死,只怕也身受重傷被扔出去了吧……既然這點要求你們也滿足不了,那便就此告辭!”
話音落下,夏展鴻一甩衣袖,轉身就走。他本來就對納蘭傑剛纔的行爲不滿,只因爲對方是先天武帥,又是納蘭家人,而自己又想盡快求取火鳥血液,這纔不得不強忍下來。此刻他若是還一味忍讓的話,那就算他診斷對了,人家也會心生懷疑。
這一番話過後,不但納蘭傑和桔子面色難看,就連那個姬兄和郡守也是目瞪口呆:“這小子膽子也太大了吧,居然敢明着對納蘭世家表示不滿,難道他就不怕納蘭傑動手殺了他?”
眼看夏展鴻已經掀開門簾,納蘭傑猛地噴出了一口氣浪,開口道:“小友!這郡守府中,只怕你一人難以走出!還請返回幫我們小姐檢查,如果確診,這三滴火鳥血液,我便做主給你!”
納蘭傑雖然極爲惱怒,但看到夏展鴻如此自信,又不由滿心希望。畢竟小姐安慰纔是首要大事,所以他才強壓火氣,開口召喚。
夏展鴻背對衆人,嘴角的笑意一閃而過,用一次查詢功能救得納蘭家小公主的性命,絕對值得!至於納蘭傑的惱怒,不久後就會變作千恩萬謝。
回過頭看了看納蘭傑和桔子,夏展鴻默默點了點頭,轉身來到牀邊。
見到夏展鴻返回,納蘭傑扭頭對桔子說道:“你去把那位程醫師請來,與小友共同研究小姐病情!”
桔子應聲後快速離去,夏展鴻對此卻是沒有提出任何異議,表情一片淡然。
沉吟了片刻,夏展鴻開口問道:“納蘭小姐患病之後,是否一直昏睡,未曾清醒?”
納蘭傑低頭走了兩步,一邊思索着,一邊說道:“剛開始的時候,小姐只是渾身無力,高燒不退,神智倒是一直清醒。過了四五天,便頭腦發暈,開始昏睡!這個時候,一位醫師說小姐是受驚嚇過度,內火上腦,需要用嵐飛絨的汁液排除火氣!那幾天,這個方法十分管用,小姐也覺得好受了些,可隨後,這個方法就不管用了,小姐也是時而清醒時而昏睡。現在這一次,小姐已經整整睡了十二個鍾時!”
“我說今年的嵐飛絨怎麼都被收走,原來竟是這個原因!”夏展鴻點點頭,站定在納蘭小姐牀邊,看着那精緻無比的面容,心中一聲感嘆:“若非面色蒼白毫無血色,此女的容貌絕對不在墨紫萱之下!”
深深吸了口氣,夏展鴻緊緊盯着納蘭小姐,心中默唸:“查詢!”
書頁上第六個方格內金光大盛,書頁下方一行字跡顯現:納蘭靜柔,武兵圓滿修爲,體內血液減少過半,身體極爲虛弱,狀況不佳。
片刻,又是一行字跡出現……
正在此時,門簾掀開,桔子領着一個人走了進來。
這人五十上下,面容白皙,留着半尺長的漆黑鬍鬚,行走間帶出一股飄逸的神態。
納蘭傑見到此人進來,招呼夏展鴻道:“小友,這位是程醫師,那個用嵐飛絨汁液去除內火的方法,就是他想出來的!”
轉過頭,納蘭傑對着程醫師說道:“這位小友……”這個時候他纔想起,一直以來都沒有詢問夏展鴻的姓名。
夏展鴻回過身,細細端詳了那位程醫師片刻,眼底一抹異色一閃而逝,拱了拱手,淡淡道:“在下夏展鴻!”
那程醫師看到夏展鴻如此年少,不由露出了一股輕蔑的笑意,稍稍擡起下巴,點了點頭。
“程醫師已到,夏小友請給小姐診斷吧!若是有什麼問題,你二人也可商量一下!”納蘭傑說完,稍稍向後退了一步。
夏展鴻再次看了看程醫師,然後對納蘭傑說道:“我還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一下!”
“嗯?”納蘭傑一愣,隨即皺起了眉頭:“夏小友,你還有什麼問題!”
夏展鴻的目光在屋中掃視了一圈,然後淡淡笑道:“當初你們遇到偷襲,轉過天來小姐就病倒。你不覺得此事太過蹊蹺麼……除去神秘莫測的中央神殿不算,納蘭家與皇朝,紫陽宗還有七十二路總旗,並稱天炎大陸四大頂尖勢力,敢對你們出手偷襲,並且只有一人,你不覺得奇怪嗎?”
納蘭傑的眉頭越皺越緊,沉聲道:“這些事情我都考慮過,可這與小姐的病情有何關係?”
夏展鴻接着說道:“納蘭小姐只怕也是從小習武之人吧,就算受到驚嚇,你覺得有可能嚇出病來嗎?”
此時,那位程醫師突然不屑一笑,接口道:“你的意思是說,納蘭小姐是中了偷襲之人的暗算?”
夏展鴻點點頭:“不錯,我就是這個意思?”
程醫師撇了撇嘴,轉頭看向納蘭傑:“納蘭大人,這嘴上無毛的少年別再是來招搖撞騙的吧!連納蘭小姐的脈象都未聽過,張嘴就說小姐是中了暗算,把你們想得也……”說到這裡,程醫師彷彿覺得其言不妥,趕忙住嘴。
納蘭傑的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冷冷說道:“夏小友,當時我們曾經詳細給小姐檢查,她並沒有受到任何暗傷,也沒有任何中毒的跡象……除了得病,根本沒有別的解釋!”
桔子也是一臉陰冷,盯着夏展鴻道:“你果然是個招搖撞騙之徒!剛纔言語中還對我納蘭家諸多不敬,你……”
“誰說納蘭小姐受了暗傷或是中了毒!”夏展鴻一句話便將桔子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