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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菜很簡單,一碗菜粥外加一盤炒雞蛋和蘿蔔以及一杯清茶。
劉策勞累一天,從中午至今粒米未進,縱使有傷在身,此時也是飢腸轆轆。他風捲殘雲般消滅眼前食物,最終放下碗筷,看着眼前光澤亮麗的空盤,滿足的說道:“不想宋姑娘有這般手藝,真是讓劉某大飽口服……”
坐在帳內一角的宋嫣然含情脈脈,看着劉策將桌前飯菜一掃而空,見劉策放下碗筷,便柔聲問道:“夠麼?不夠我再去做……”
“夠了夠了……”劉策喝了一口熱茶,拿起毛巾擦了擦嘴角,對宋嫣然說道:“多謝宋姑娘,這飯菜很合在下胃口。”
宋嫣然單手託着臉腮,一臉溫柔地說道:“那我以後天天做給你吃,好不好?”
劉策心中一顫,緩緩擡起頭,一瞬間與宋嫣然四目相對,但見宋嫣然俏臉身姿在燭光搖曳下,顯得撲朔迷離、分外動人……
“呼……呼……”
劉策感覺自己現在全身熱血沸騰,眼神緊緊盯着她怎麼都移不開了,心中那股燥動再次浮了上來,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猛烈,呼吸也開始急促,彷彿要喘不上氣來似的,更尷尬的是,他感覺自己小腹下處有一股熱氣正在凝聚躥升,一種想撲上去將宋嫣然抱住推倒的邪念,不可遏止的開始襲上腦海……
“劉大將軍,你的臉……”宋嫣然這才發現劉策臉上有打鬥後留下的痕跡,不由輕呼一聲,隨即起身向劉策行來。
“宋姑娘,止步……”就在此時,劉策平日裡堅定的意志產生了作用,腦海中理智佔據主導位置,硬生生壓抑住了這股燥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態心中默默問候了程素英全家八輩祖宗一遍,轉移了注意力強自鎮定下來,出聲止住了宋嫣然繼續靠近,“如今天色已晚,讓在下送宋姑娘回營帳吧……”
宋嫣然聞言,輕輕一笑:“那好吧,有勞劉大將軍親自相送,小女子真是萬分激動……”
“到外面吹吹風興許能讓自己冷靜下來。”劉策不敢去看她,只能閉目這般自我安慰道,但這帳內確實不能再讓宋嫣然待下去了,否則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再壓抑住這股燥動做出禽獸般的行徑。
長呼一口氣,劉策睜眼對宋嫣然說道:“走吧。”
“嗯……”宋嫣然羞澀的應了聲,隨劉策一道步出帳外……
一路相隨無言,在把宋嫣然送到葉斌給她安排的帳前時,劉策將幾個包裹也一併交到她手中說道:“宋姑娘,天氣愈發寒冷了,記得多穿些衣物,小心染上風寒……”
宋嫣然接過包裹,輕輕點點頭,黑暗中看不清她的臉色,但劉策能感到她此時俏臉之上定有一抹笑意浮現吧。
“那在下告辭了,宋姑娘你早些歇息。”話畢,劉策告辭準備離去。
忽然,宋嫣然的話語傳入劉策耳畔:“劉大哥,我私下裡能這樣稱呼你麼?”
劉策聞聽心中一顫,隨即說道:“當然可以,宋姑娘想如何稱呼在下都可以,無需見外……”
黑暗中,宋嫣然甜甜一笑,打斷他繼續說道:“劉大哥,以後叫我嫣然吧……”說完一抹紅暈浮上了她的俏臉,然後轉身進入了帳中。
這一刻,劉策知道自己爲什麼一看到宋嫣然會有燥動的感覺,因爲他明白自己心動了,只是一直在欺騙壓抑自己的情感而已,聽着宋嫣然那情意綿綿的話語,以及今天和她在一起發生的一切,他知道自己已經愛上了這個相識不久的少女,在心目中有了非常重要的位置……
“嫣然……”劉策深吸一口氣,吶吶自語道。
……
送走了宋嫣然,劉策在回帳途中突然被秦墨的親衛叫住:“將軍,秦先生請你去他帳中一蓄……”
“秦先生?”已經徹底冷靜下來的劉策聞聽親衛的話,不由沉思,“這麼晚了莫非有什麼要事?罷了,先去見見吧。”隨後對秦墨的親衛說道:“帶路。”
當劉策進入秦墨營帳之計,去見秦墨正在和一名黑衫青年對座而談,見劉策到來,兩人連忙起身對他行揖禮。
劉策連忙將秦墨扶起:“秦先生,您地方有貴客?看來在下來的不是時候啊。”
秦墨忙道:“非也,將軍來的正好,墨替你介紹下。”
隨後秦墨轉身對依舊行揖禮之態的黑衫青年說道:“許公子,這位便是你想見的精衛營主帥,劉策劉校尉。”
那黑衫青年聞言,低頭上前數步,雙手環與眉前,然後再次作揖行了一禮……
“盧州許文靜,見過將軍!”
這青年男子正是當日在外城茶樓之上橫眉冷對流民,痛罵士族廢物的許文靜,在劉策帶兵出城之際,他也即刻緊隨而來,終與在城門關閉前一刻,策馬衝出城外。
許文靜這麼做就只有一個目的,投靠劉策!這些日子以來士族的傲慢和無禮讓他這個胸懷大志的青年很是失望、怨恨。
在得知劉策的軍隊大勝胡奴,取得近兩萬奴級之後,便已經起了這種的心思,而且有精衛營這支彪悍的軍隊存在,對自己施展抱負和理想提供了巨大平臺,誰言庶族低賤無人才?眼前的精衛營主帥同樣庶族出生,做出來的事情士族又有幾個人能辦到?
劉策點頭示意道:“無需多禮,你星夜找我有何要事?”
許文靜直起身子對劉策說道:“將軍遠州一戰,陣斬兩萬胡奴,殺的塞外蠻夷心驚膽寒,令在下萬分敬佩,今願鞍前馬後,效忠將軍左右,還望將軍收留!”
劉策聽他說完,仔仔細細望着他,發現眼前這個黑衫青年臉上有這和自己一樣的驕傲,同樣的桀驁不馴,然而他眼神中流露出的卻是對權力渴望,對才華得以施展的期盼……
“這是個野心極強,會爲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第一次見面,劉策心中已經給許文靜初步下了結論。
“坐下說吧。”劉策並沒有立刻答應他的請求,也沒拒絕他,他需要先了解下許文靜的能力才行。
許文靜聞言,心中一喜,劉策這話正合他意,沒有馬上接納自己說明劉策心中有所顧忌,這是對的,眼前這個年輕主將沒被勝利衝昏頭腦,始終保持着一顆警惕的心,這樣的人絕非池中物,值得自己賭上一把……
劉策和許文靜、秦墨三人各自落座,許文靜剛要再行禮卻被秦墨制止:“許公子不要再拘禮了,軍營中若都如您這般謹遵禮節,那仗也不用打了。”
許文靜聞言頓時心中一怔,索性放下擡着的手,笑道:“這精衛營當真與衆不同,好!那就恕在下無禮了。”他本就隨性,也對無端來回禮數感到厭煩。
劉策看了許文靜一眼說道:“許公子想加入我精衛營,在下自當歡迎,說吧,許公子想在我營中擔任何職?”
許文靜並未回答劉策的話,而是沉聲說道:“敢問將軍一句,你可知你現在已經大禍臨頭?”
劉策、秦墨互視一眼,暗道這傢伙看上去除了給人感覺陰沉點,莫非還是個瘋子?要不怎麼會說出這種話。
秦墨說道:“許公子慎言……”
“無妨。”劉策說道,“既然許公子這麼說,定有自己理由,且說來聽聽,在下怎麼大禍臨頭。”
許文靜說道:“將軍大鬧鶴陽樓打死王海盛,這一條足以尋常百姓滿門滅族十次不止,將軍這難道不是大禍臨頭是什麼?”
劉策笑道:“你消息倒是靈通的很,從事情發生到現在不到兩個時辰,又是在內城之中,不想你卻這麼快知曉了。”
許文靜說道:“要想知道這些並不難,因爲這世上很多事情都是可以用錢解決的,在下不才,身上還是頗有些積蓄,從將軍進入遠州城內開始發生的一切事情在下都已從各方渠道有所耳聞,還望將軍寬恕我的無禮。”
秦墨臉瞬間有些不好看了,暗道句你膽子當真不小,居然敢監視將軍一舉一動,而且還敢堂而皇之說出來!
“哈哈哈!”忽然劉策笑出聲,盯着許文靜說道:“許文靜,你知不知道我最恨別人窺探我的行蹤?你最好給我個合理解釋,否則王海盛就是你的下場。”
許文靜迎着劉策目光毫無畏懼:“將軍息怒,在下雖然庶商出生,然所想追隨的人必須要了解打探清楚,這樣方能值得我思慮能不能爲之效命!”
劉策摸了摸還有些隱隱作痛的胸膛:“那你現在怎麼想?”
許文靜搖搖頭說道:“然而對將軍生平了解還是太過鳳毛麟角,可文靜願意賭一次……”
“繼續說我的殺生之禍吧。”劉策打斷他的豪言壯語,這種話他完全不感冒,他需要的是真才實學的人才,哪怕是個會付諸行動的啞巴也要比只會高談闊論、指點江山的儒客強出百倍。
許文靜一楞,馬上定神說道:“之前我還在爲將軍生命安危擔憂,現在看來,在下擔心顯然是多餘的,以將軍這番心不在焉的樣子,和剛纔威脅在下的話語,想必已有處理辦法,完全有恃無恐。”
劉策和秦墨看了一眼,同時對他點點頭,只見秦墨說道:“在下初聞將軍惹出這般事端也是萬分惶恐,但很快就冷靜下來,現在細想之下,將軍必高枕無憂。”
許文靜說道:“那在下不才,願說出將軍爲何能有恃無恐、高枕無憂的緣由吧!”
秦墨點頭表示致意,劉策也想聽聽這許文靜能說出什麼緣由。
“來了……”許文靜心中一陣興奮,“如果今日能說出這些,我必能隨軍前往漢陵得以重用,將來我許文靜定能借勢展翼九天之上,令天下爲之側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