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乞託!”
眼見自己同伴倒地悽喊,雷託大吼一聲,正欲瞄準那名殺傷他的騎兵射擊之際,忽然感覺身側一陣冰冷到極點的殺機傳來。
就在他轉身一剎那,一支實木騎槍重重甩打在他胸口,頓時他猛吐一口鮮血飛下馬來……
那騎兵見雷託倒地,不由冷笑一聲:“呵呵……一羣廢物……”
隨後從四周圍上來十幾騎將他們圈在陣中間,在風雪之中如同逗着一羣隨時可拿捏的螻蟻一般。
“你們……什麼人?”
望着四周來回打轉的十幾名全副武裝又有厚重棉衣加身的騎兵,雷託強忍胸口傷痛問道。
那爲首的騎兵聞言,翻身下馬來到雷託身邊,用熟練的胡語沉聲問道:“說,黑風部在什麼地方?”
雷託一聽大吃一驚,自己就是黑風部的人啊,看來眼前這些人是衝自己部落來的,不行,絕對不能說出去。
與是他別過臉去,不再看那包裹着布面甲的騎士。
“啊……”
那騎士見雷託不說話,輕嘆一聲,隨後一腳踩在他胸口,疼的他嘴裡血如泉涌……
只見那騎士繼續沉聲說道:“說,黑風部在哪?我已經破例問你第二次了。”
“我……死也……不說……你有本事殺了我!”雷託忍着劇痛,一字一句的對他說道。
“哦……”
可怕的低吟聲再度響起,只見那騎兵緩緩鬆開大腳,隨即蹲在他身邊冰冷地說道:“好啊……”
下一刻雷託感覺腹部一陣劇烈絞痛,令他忍不住呲牙咧嘴,正要起身之際,那騎士另一隻手死死按住他胸口,頓時令他全身無力,動彈不得。
“噗噗噗……”
一條紫紅色的腸子從雷託腹部被帶倒刺的尖刀活活勾了出來,隨着那騎士緩緩起身,血淋淋的腸子越拉越長,正在不住跳動,滴滴鮮血落在了四周積起的雪地之上,很快被冰雪掩蓋……
“啊……”
雷託淒厲的大喊起來,這一刻他真的後悔出生在這世上。
下一刻,那騎士拉着血腸重重一扯,竟是活生生的將其拉斷了,雷託就在這種慘絕人寰的酷刑中雙目圓睜,死不瞑目,臉上痛苦的表情令邊上的乞託嚇得全身不住哆嗦,忍着斷腕處疼痛不敢再發出半點聲響……
那騎士來到雷託屍體前,踹了一腳,面甲後傳來一聲不屑地冷笑,隨後來到乞託身邊,繼續問道:“說,黑風部在哪……”
“我說,我說,我全說……”
在見到雷託的死狀之後,乞託早就嚇得膽寒心驚,大小便都失禁了,立刻全盤將自己部落所在位置全部告訴了眼前這個殘忍的騎士。
那騎士得到自己所要的消息後,對身後衆人說道:“即刻回報將軍和軍師,另外,給這胡奴止血包紮下,現在還不能死,一併帶去見將軍。”
“遵命!”十餘騎領命後,齊喝一聲,取出繩索將乞託捆了個結實,隨後隨意灑了些止血散用破布包紮後就將他丟到馬背上,齊齊上馬連同那幾匹剛繳獲的胡馬也帶上向遠處行去。
“冀州要變天嘍……”那騎士緩緩解下面甲,露出一張堅毅又年輕的臉龐,正是情報司司長蘇文燦。
“還是斥候生涯好啊,夠帶勁。”良久他嘆了口氣,看了眼滿地胡奴屍體,不屑地冷笑一聲,也翻身上馬去打探其他部落地址去了。
……
“阿欠……”
劉策所在的營帳內,許文靜一身黑裘黑棉帽,卻還是一臉眼淚鼻涕,不住打着噴嚏,邊上的徐輝將一碗滾燙的薑湯遞到他手裡:“軍師,喝一口暖暖身子吧。”
許文靜接過後輕輕喝了幾口,隨後笑着說道:“不想這遠東冬天這般寒冷,遠超在下預計。”
劉策此時身上也是寒甲內斂,外面一層厚厚棉衣裹身,以助驅除寒意,這也是他來遠東的第一個冬天,萬萬沒想到會這般寒冷,這讓靈魂深處本是南方人的他萬分不適應,比在河源時還難以忍受。
“罷了,就當磨鍊身軀吧。”劉策無奈地說道,順便丟了幾塊黑炭到帳內火盆中。
這次隨軍,劉策只帶了傅雲驍和徐輝兩支共計八百三十人的隊伍,以及蘇文燦的百騎斥候,順帶將左爍和黃橫雲也一道調撥過來,聽候調用。秦墨和葉斌需要管理城鎮發展,不能隨軍前往,而傅雲驍的軍隊帶的並非全是慶字營,有一部分還是洪應文麾下的士兵。
“唏律律……”
帳外傳來馬嘯嘶鳴,劉策知道是蘇文燦的斥候到了,隨即和許文靜使了個眼色,一起端坐等着他們進來。
“進去……”
一名斥候粗暴地將乞託踹進帳內,對劉策說道:“啓稟將軍,此人是黑風部的胡虜,蘇司已經從其口中問出了黑風部所在,想問下該如何處置?”
劉策閉目不語,許文靜見此知道劉策要看自己表現,於是起身來到乞託身邊用胡語溫和地問道:“你們黑風部多少人?說了不但饒你一命,還會給予你足夠的糧食棉衣渡過這個冬天。”
許文靜家族世代經商,這胡語說的是比胡人還胡人,要不是樣貌是周人模樣,光聽口音根本還以爲真是胡奴一個。
乞託緩緩擡起頭,看着眼前這個面善的年輕人,不由嚥了下口水,沒有答話。
許文靜見此,暗自冷笑一聲,從邊上取來適才喝過的薑湯:“天冷,你先喝點熱湯暖暖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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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親自喂他喝下了熱湯,那親切程度,差點讓周圍士兵認爲許文靜是他的親人一般。
乞託喝下幾口薑湯後有了些許力氣,開口虛弱地說道:“我族中八百七十人,其中女人三百七十,男子五百,控弦之士一百四十人……”
許文靜拍拍他的肩,一臉和藹:“很好,來,再喝一口,是這樣的,我們將軍有筆買賣要做,想要經過你們部落,剛纔發生的事完全是個誤會……”
“呃……誤會?”乞託根本不明白許文靜在說什麼,還買賣?這些人全副武裝,比呼蘭人都要好上數倍還會只是做買賣?但他現在只敢在心裡肺腑,不敢說出口。
許文靜接着說道:“只要你帶我去你們部落,拜會下你們族長,你就安全了,而且還有厚禮送上,你說呢……”
乞託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只能任由他說,不住點頭,因爲現在的他已經是任人宰割般的存在了,沒有任何選擇,只能選擇眼前這個看上去比較“和善”的周人……
許文靜見此,臉上露出了一絲奸詐的微笑,和座上剛睜眼的劉策相視一笑……
……
“先生,前面就是黑風部落了,你答應我的事……”
當乞託滿懷忐忑帶着劉策大軍行至自己部落時,不由心驚地問道。
許文靜拿出一袋重三四斤的細鹽交到他手中:“這些夠你過冬了麼?”
乞託望着內中雪白的鹽品時,眼睛都發直了,這鹽可是比糧食還重要的存在啊,看來這些人確實是想和自己做生意,之前發生的一切應該只是個誤會了,不過同時他也起了貪婪惡念,想將這些人引進部中,然後再奪財害命。
當然以乞託的智商根本不會細究之前那可怕騎士爲什麼會突然出現襲擊自己的情景,也不知道那黑衣年輕人爲何會無緣無故對自己這麼好……
“開門!我是乞託,有貴客到訪!快請族長出來。”到了黑風部寨前,乞託大聲呼喚門口幾名胡人開門。
然而黑風部見到這麼多人還全副武裝,頓時有些不知所措,很快有人就去稟報族長來定奪了。
當黑風部族長現身之際,打開寨門剛欲開口,一支冰冷的弩箭射穿了他的臉頰……
這一變故令所有寨口胡人都呆立當場,下一刻一支支冰冷的弩箭將寨口處胡奴一一射翻在地……
“殺!”
眼見寨口胡奴盡滅穩,黃橫雲拔出環首刀,一馬當先衝入了黑風部,身後數十騎也魚貫而入,但聞部落內一陣淒厲呼喊之聲,黑風部的結局已經註定了……
“噗噗噗~”
隨着一陣刀刃入體的聲響,這些試圖抵抗的黑風部胡奴被一個個捅翻在地,失去族長指揮的胡奴猶如一盤散沙般不堪一擊……
“你,爲什麼!你不是答應我了麼!爲什麼……”眼見黑風部終究迎來滅頂之災,乞託不由對許文靜戰戰兢兢地說道……
只見許文靜冷笑一聲,輕飄飄說了一句:“因爲我在騙你啊……”
“無恥……無……”許文靜的話令乞託大怒,然而還未等他罵完,另一旁的左爍已經一刀將他頭顱砍了下來,只見肩膀處一道三尺血液飄落在風雪之中。
許文靜見此冷笑一聲,隨即撥轉馬身來到劉策身邊說道:“將軍,黑風部已經攻克,接下來該如何?”
劉策閉目沉思片刻,說道:“身高高於車輪男子盡誅,年輕女人和孩童留下,我以後有用。”
許文靜心中一陣思索,隨即嘴角浮現一股寒意:“屬下這就去辦,將軍你有傷在身,請先進寨內歇息,待處理完這些事宜後,再來同將軍商討下一步方略。”
劉策點點頭,策馬進入黑風部內,直往族長大帳而去,對眼前的殺戮景象不聞不問,因爲他知道,這只是一個開始,既是殺戮的開始,更是中原子民盛世的開始!
“真冷啊……”劉策來到一座漆黑色大帳前,翻身下馬,望着逐漸變大的風雪無奈地嘆了口氣,“這身體原主人也是江南人吧,真的很想回‘家鄉’去看看,看看是否和我前世的所在相同……”言畢,拉開帳簾進入了帳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