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姐姐,你怎麼了?誰惹你生氣了?”
馬車上,姜矍見姜若顏一臉悶悶不樂,不由出聲問道。
姜若顏沒好氣地說道:“你那新認的好哥哥。”
姜矍更是奇怪:“可是姐姐你和哥哥之前還好好的啊,怎麼突然就……”
姜若顏打斷他說道:“以後離他遠點,什麼哥哥?不準再這麼叫他聽到沒?”
眼看姜矍一臉委屈,邊上的史夫人從女兒的眼神和語氣中聽出了濃濃的醋意,不由會心一笑,說道:“顏兒,你是在擔心劉策身邊那姑娘吧?”
姜若顏聞言不做聲,望着車窗外算是默認了。
史夫人笑着說道:“那姑娘挺標緻的,跟劉策倒是挺般配……”
姜若顏聞言回道:“般配什麼啊?姑娘家的連笄禮都沒行就和一個男人同住在屋檐下,害不害臊啊?還有沒有廉恥之心啊?還有劉策,什麼正人君子?什麼坐懷不亂?我看就是個僞君子,小人一個!我真是錯看他了!”
史夫人見女兒醋意綿綿,不由抿嘴笑道:“就算這樣,那和你有什麼關係啊?你們不是普通朋友麼?”
“我……”
姜若顏被母親這麼一說立時語塞,是啊,自己目前和劉策只是朋友關係,管那麼寬幹什麼?但這騙的了別人難道還騙的了自己麼?
史夫人見姜若顏一副爲難的表情,又說道:“你想啊,你這朋友這般優秀,身邊要沒有愛慕的姑娘這說出去誰信?換你,你覺得這麼優秀的男兒會沒佳人青睞麼?”
姜若顏頓時陷入沉思,心想也是這個理,但就是無法接受他們兩人同居一個屋檐下,真的無法忍受。
史母彷彿沒感受到姜若顏的情緒又自說道:“而且啊,這劉策當真正人君子無疑,爲娘觀那姑娘姿態,還是清白之身呢……”
“真的?”姜若顏聞言不由眼前一亮,看向母親問道。
史夫人笑道:“爲娘過來人了,這點要還看不出來,就妄活了三十八載了。”
姜若顏這才心下鬆了口氣,俏臉一抹紅暈浮現。
史夫人見她這副模樣戲笑道:“咱家顏兒這是怎麼了?那是人家劉公子的家事你氣惱什麼?”
姜若顏急道:“哪裡氣惱了?倒是孃親,你怎麼處處維護劉策啊?”
史夫人搖頭笑而不語,心道:“我也不知道,就是見那孩子特別親近,特別喜愛。”
而一邊的姜矍是一臉的納悶,搞不明白自己母親和姐姐在說什麼。
……
“嫣然,你怎麼了,一路行來一句話都不說?等等我啊。”
另一邊,宋嫣然快步走在劉策前面,一臉氣呼呼。
見劉策一路呼喊,終與忍不住停下腳步回過頭惱羞地望着劉策說道:“你說,你和那姜大小姐什麼關係?”
劉策愣了一下,說道:“我和她只是普通君子之交啊,怎麼了?”
“君子之交?”宋嫣然美眸一眯,輕笑一聲說道,“可我看那姜大小姐看你的眼神根本沒表現什麼君子之交啊,倒是一副看待情郎的模樣,你騙誰啊?”說完轉身就繼續向前走去。
“我去……”劉策暗惱一聲,總算明白過來,這宋嫣然是吃醋了,不由有些頭大,這女人一旦吃起醋來很難理喻。
“嫣然,我所言句句屬實,你別走啊,你……”
“我不聽,你沒發現麼,她看你那眼神裡股子濃情蜜意,連瞎子都能感受出來,恨不得撲到你懷裡來,還不承認?”
“我真不知道跟你怎麼解釋,反正我真的只是和她普通朋友關係而已,信不信由你……”
“當然不信,人家堂堂姜家大小姐,詩詞歌賦樣樣出衆絕綸,又美若天仙,家境更是沒的說,卻莫名奇妙和你只是普通朋友?劉大將軍,這話說出去誰信啊?你喜歡人家就承認唄,我又不會介意!”
“宋嫣然!”劉策聞言頓時有些怒了,立馬輕喝一聲叫住了她,“我劉策什麼時候在乎過身份家世背景?你真要這麼說的話,那還是我劉某高攀宋小姐您了,恕在下身份卑微,配不上宋閥出生的千金小姐,告辭!”
劉策說罷轉身欲走,這下輪到宋嫣然急了,連忙上前攔住劉策:“劉大哥,對不起,嫣然剛纔不是有意的,你,你別生氣了……”
“哼……”劉策故意氣惱,轉過臉去。
宋嫣然拉住劉策的手焦急說道:“劉大哥,是我不好,你,你別生氣了,好不好,真的別生氣了……”
忽然,劉策雙手一動將宋嫣然攬入懷中,在宋嫣然嬌呼一聲,劉策的嘴脣已經貼在她耳鬢邊。
“我怎麼會真的生氣呢?你放心吧,我和姜小姐之間就是普通君子之交,清清白白什麼都沒發生……”
聽着劉策在自己耳畔這番充滿磁性的話語,宋嫣然感到渾身上下都似乎有螞蟻在爬動,酥癢難耐,待定了定心緒後,才攬住劉策的腰把頭枕在他懷裡。
“劉大哥,我信,其實就算你和姜小姐真有什麼,嫣然也不會在意,你這樣的優秀,莫說三妻四妾,就算有再多女人嫣然也會理解,但是……”
說到這兒宋嫣然頓了頓,劉策剛要開口,又被她止住繼續說道:“但是,我就是自私,就是任性,我就想讓你留在我身邊,我知道自己比不了姜小姐,無論才貌身世都無法相比,我怕她闖入你我的生活後,會把你硬生生從我身邊奪走,什麼都不留給我,劉大哥我以前什麼都不怕,但現在真的怕了,我不能沒有你在身邊,你明白我的意思麼?”
劉策拍拍她的肩膀,輕聲說道:“嫣然,我明白,我都明白,你放心,我劉策絕對不會辜負你一番情意,你放心吧。”
“劉大哥……”宋嫣然雙眸一閉,將側臉緊緊貼在劉策胸膛,臉上掛滿了甜甜的笑意。
……
“糙!”
已將琅城改名永安的城門外,一聲國罵帶動一陣鞭笞聲響,一羣數千人的異族奴隸正揹着一塊塊開採來的巨石,艱難的向城牆缺口處行進。
“都他娘使點勁!趕緊加快腳程,少在那偷懶,糙!說你呢,糙尼瑪!”
一塊巨石上,站着個全身皮甲凶神惡煞的監工,他是新加入冀州軍的士兵,名叫馬國成。因爲追捕奴隸有功,被任命爲冀州軍一部甲長,現在被派來暫代監管城樓修建主事,只見他一見到那些奴隸有偷懶跡象二話不說就是一陣皮鞭外加髒字連篇。
要說許文靜也真是個人才,爲了趕工事進度,劉策殺完俘虜前腳剛走,人影都還沒消失,他後腳就立馬命人去冀南各部落抓捕異族俘虜做苦力,最後通過坑蒙拐騙外加燒殺搶掠,硬是給永安湊出兩萬奴隸,可憐那些被劫掠的部落基本都已經被屠的渣都不剩。
此時許文靜正站在城頭之上,望着人山人海工作場面,感覺意氣風發不由飄飄然起來。
“等了這麼些年,今天才叫那個舒坦啊,還得多謝將軍給了我這麼個機會。”
許文靜撫摸着下巴不住竊笑,但望向那些城外喝粥的冀州百姓時,眼中又閃過一道狠戾之色:“這些百姓想吃白食?我精衛營的糧草也不是憑空掉下來的,哼,想的美。”
“軍師……”就在許文靜想安排這些冀州百姓拉去囤田開礦之際,身後傳來了左爍的聲音。
許文靜正了正神色說道:“何事?”
左爍回道:“將軍來信,說冀州北部的事暫時全權由軍師決斷,他漢陵還有要事需要處理,要晚些時日才能過來。”
許文靜聞言一陣興奮,隨後問道:“關七到哪裡了?”
左爍說道:“關七已經渡過漢河,不出六日就能抵達永安城下。”
“好!”許文靜興奮的一拍手掌,繼續說道,“等關七一到,冀北那邊就可以展開行動了。”
左爍聞言,臉上滿是疑慮之色,忍不住問道:“軍師,關七靠譜麼?”
許文靜笑道:“你不懂商人,只要有利可圖他們再大的風險也願意去冒,十倍之利可以讓他們趨之若篤,命都可以不要。”
左爍問道:“那萬一呼蘭人也給予重金收買策反呢?我們豈不是很危險?”
許文靜點點頭:“你說的不錯,在絕對利益面前,誰都無法保證會不會叛節,然而兩相比較取其輕,這是一個合格商人都會做的事,你想有百倍利益沒命享用和一層利潤相安無事,換你你會選擇哪個?”
左爍道:“肯定選一層了,百倍利益再多,命都沒了拿來有何用?”
許文靜笑道:“自是這個道理,何況我們許諾給關七的好處可絕不值一層,甚至十倍百倍還要多!他很難變節的。”
左爍奇道:“敢問軍師,將軍許什麼好處給關七了?”
許文靜搖搖頭,神秘的說道:“保密。”
左爍一臉的氣餒,正待再說,突然從城樓下傳來一陣巨喝,打斷了他們的話。
“糙!”
兩人齊齊望去,只見馬國成揮舞手中辮子,操着一口國罵狠狠地抽打在一名奴隸身上,只打的那奴隸是皮開肉綻,鮮血淋漓。
左爍微微皺眉:“這個馬國成,真是粗鄙。”
許文靜也是無奈地嘆了口氣,不過還是說道:“這種人冀州遍地都是,一時半會兒想讓他們改變習性實在是太難爲他們了。”
左爍點點頭表示認同:“要不是當年將軍教授我們讀書寫字,學會做人道理,恐怕也和他們一個樣。”
許文靜說道:“可惜啊,精衛營這世間只此一支,不要奢望以後幾十萬幾百萬大軍都如同精衛營一般精銳。”
左爍聞言自豪的挺了挺胸,隨即擺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
“行了,去看看那些救濟的百姓吧,各地莊堡還待重建,光吃飯不幹活那跟廢物什麼區別?”
許文靜丟下一句,然後徑直走下城樓……
殊不知,接下來冀北將要發生的事情遠遠超出了許文靜的預計和掌控,可以用驚天動地來形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