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勇士們,隨我殺……”
“颼……”
“噗~呃~”
雎城東面胡奴軍寨處,韓鋒所領的鋒矢營將寨中胡奴壓的死緊死緊,連續三波箭雨弩矢下去,在被放倒近千人之後,就被迫縮在木柵後不敢再冒頭了。
而之前中箭未死的胡人只能倒在寨內空地之上發出一陣陣令人毛骨悚然地悽喊聲,營寨外則傳來鋒矢營將士一陣嘲諷戲謔地辱罵聲。
一名身高八尺,少了一隻眼的胡人將領實在忍受不了被對面自己一向看不起的周人謾罵,立馬怒吼一聲揮舞着一雙大鐵錘想要衝殺出去,但是剛冒頭就被一支呼嘯而至的弩矢射穿了另一隻眼球,冰冷透骨的錐形矢刃在力學作用下旋轉着從眼眶鑽入他的頭顱,將他腦髓盡數絞散,迅速從口鼻處隨着激濺的血液一道噴出體外。
那胡人將領就這麼毫無意義的轟然倒塌在冰冷乾硬的大地上,這種噁心又恐怖的死法令周圍目睹的胡奴從骨子裡透出一陣彷彿來自九幽冥界的陰冷,士氣瞬間跌落低谷,已然處在崩潰邊緣。
“統領,現在怎麼辦?敵人的箭陣實在太猛了,勇士們死傷慘重,現在根本不敢露頭啊……”
軍寨大營之內,一名千夫長一臉愁容地向鎮守此處的異族主將善堯稟報營外的戰況,善堯聞言也是愁眉不展,沒想到軍寨外的鋒矢營攻勢忽然之間就變得異常洶涌,讓他搓手不及。
良久善堯擡眼對那千夫長問道:“派去雎城求援的信使回來了沒有?”
千夫長搖搖頭:“沒有,連續派去三撥信使,足足一整天,也沒有見到他們回來。”
“可惡!”
善堯聞言一掌重重拍在桌面上,那張拼合而成的桌子瞬間斷裂倒塌,驚的那千夫長不敢吱聲。
“宇文將軍在搞什麼鬼?爲什麼不派援軍?難道要眼睜睜看着軍寨被那羣周狗攻克不成?”善堯憤怒地吼道。
千夫長焦急地說道:“統領,現在什麼都別說了,還是想想怎麼擺脫眼前困境吧,我估摸着敵人很快就要發起攻勢了!”
善堯聞聽後,眼神一冷,陰狠地說道:“吩咐下去,全軍出擊,本統領要和那羣周狗決一死戰,讓他們見識下我呼蘭勇士的厲害!”說着拔出彎刀就要衝出門外。
千夫長忙攔住他說道:“統領冷靜啊,現在敵衆我寡,外面足足上萬人馬嚴正以待,處寨而攻的話對我們的形勢萬分不利,更何況現在勇士們都被那些箭雨射怕了,這時出寨就怕會引起兵變啊……”
善堯大聲咆哮道:“那怎麼辦?我們的弓箭呢?與他們對射啊,難道我呼蘭人的箭術還不及那羣周狗麼!”
“統領……”千夫長一臉絕望地回道,“我們的弓箭夠不到他們,而且風雪太大加之天又黑看不清方向,根本對他們造成不了什麼威脅……”
善堯一聽頓時發出一陣冷笑:“天黑?笑話,那敵人是怎麼看的到我們的?難不成他們各個長了狼眼不成?還有,什麼箭矢能射這麼遠?”
千夫長搖搖頭說道:“不清楚,只是我們寨中勇士和奴隸軍一到晚上十個至少有七個看不見任何東西,根本開不了弓啊!至於那箭矢,統領你自己看吧……”
說着千夫長從身後取出一支還算完整的箭矢遞到善堯面前,善堯接過一看,頓時面露詫異之色。
但見這精鐵打製的箭鏃呈錐棱型,而且箭枝較之前所見那些相比又粗長了不少,與印象中的倒刺三角箭矢完全不同。
“這是什麼箭矢?爲何我從未見過,這羣周狗怎麼突然有了這麼厲害的利器,難道說我草原勇士連引以爲傲的弓箭都被他們超越了麼?”
善堯望着手中的箭矢不停嘀咕着,忽然他有種強烈的預感,馬上就會有意料不到的事情即將發生。
……
距離軍寨百餘步遠的鋒矢營陣中,韓鋒舉着窺鏡望着對面軍寨,通過寨中那微弱的火光大致可以判斷出那羣胡人已經在崩潰邊緣,現在要做的就是將恐懼近一步蔓延開來。
只見韓鋒放下窺鏡,望了眼已經開始變小的風雪後,立馬大吼一聲:“田豫!”
一名身材魁梧,手持半月長戟的將領立刻來到韓鋒身邊拱手而立:“末將在!”
韓鋒說道:“即刻命令箭陣射擊,務必把敵人盡數逼出軍寨!”
“末將領命!”田豫厲吼一聲,猶自離去。
不多時,但見三個足足千人方陣齊喝一聲後,傳來一片弩弦轉動齒輪的刺耳輕響。
而與此同時,每個方陣最後方約三百名士兵齊齊坐在鋪有羊毯的地面上,將一張張最新研製出來的踏弩橫放與膝蓋變,伴隨一聲犀利的銅哨聲,這三百士兵立馬仰面躺與毯子上,腳踩踏弩弩臂內側,然後猛拉弓弦直至發出一聲金屬輕擊的聲響,最後邊上一名士兵將之前善堯所見到的那種箭矢放入弩槽之中固定……
一切準備就緒後,田豫回頭望了眼韓鋒,但見火光下的韓鋒衝他微微一點頭,田豫立馬大聲下令放箭……
“風~~”
“風~~”
“轟嗚~~”
三千弩箭同時脫弦貫入半空發出一陣雷鳴般的巨響後,呼嘯着向軍寨撲去,箭矢下墜過程中雷鳴聲轉變爲一種令人心驚膽寒的詭異尖嘯,就如同幽靈一般……
“颼颼颼~~”
“噗噗噗噗噗……”
“啊,我的手,我中箭啦~”
“救命~不,不要~~”
軍寨之內剛沉寂下去的悽嚎再次在風雪之夜的半空中響起,只不過這一次似乎久久不曾停歇。
幾名剛準備躲避箭雨的胡人,在起身瞬間就被一支支從踏弩中射出的弩矢洞穿了身軀,帶出一片片血雨揮灑在那薄積起來的雪地之上,踏弩那沉重無比的力道把他們的五臟六腑全給絞了個稀爛。
另有十幾個胡人連忙逃進就近的帳篷之內,本以爲已經安全的他們,還來不及慶幸,耳邊那陣可怕的幽靈奪命之聲再次逼近,等反應過來時,只覺得身體各部位傳來一陣冰冷的刺痛,沸騰的血液無情地飛濺而出染紅了布帆……
“轟嗚~”
“颼~咻咻咻~嗚嗚嗚~”
在這波箭雨剛停止,軍寨內一片鬼哭狼嚎聲還未平靜之時,寨外又是一陣雷鳴轟響,緊隨着變爲幽靈悽嘯聲……
面對箭陣發出的聲浪似乎永無止息般,這些異族胡人在這一刻終於崩潰了。
“阿媽,阿媽救我,我要見阿媽……”
“大地之母啊,求求你來拯救你們的信徒吧~”
“我的腸子……不,塞回去,別出來,來人啊,救救我,我的腸子被箭射出來了……”
三波“幽靈箭雨”過後,軍寨內徹底混亂起來,這些驚恐的胡人三五成羣地四下逃竄,善堯望着眼前這一幕痛苦地搖搖頭,知道大勢已去,變帶着千夫長和幾名親衛奪馬棄寨,向雎城飛奔而去。
就在善堯幾人離開後,韓鋒的大軍就對軍寨發起了最後攻勢,一舉拿下了軍寨,俘虜了足足兩千胡人和四千奴隸軍,幾乎全殲了東面軍寨內的胡奴守。
當韓鋒收到善堯出逃的消息後,冷笑一聲,對着雎城方向暗自說道:“算算時間,楊開山也應該取下西面軍寨了,接下來就看羅湖你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