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又一道的閃電照亮黑‘色’的天空,陣陣滾雷從遙遠的天邊傳來,由遠而近。
阿拉姆謝仔細的端量着鏡子裡面的自己。
他穿着一身筆‘挺’的天藍‘色’軍服,渾身的衣服找不到一丁點兒的褶皺,肩膀上面的將星在天‘花’板上吊着的燈臺光線下熠熠生輝,‘胸’口金‘色’穗‘花’兒驕傲而矜持的掛着,腰間一把國王親手賜給他的長劍威風凜凜的斜倚着他的腰胯。
這個已經年入中年的總督穿上這身許久不穿的軍裝,渾身上下都顯‘露’出一股颯爽的風姿。
他原本在酒‘色’和消沉中顯得有些黯淡的眼神也變得明亮而有神。
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這纔是當年十幾歲勇闖帝都,擊敗無數年輕俊才,與畢賽留爭奪伊莎貝拉的阿拉姆謝。
想當年,帝都加爾西亞英才雲集,英雄輩出,他一個年不過二十的少年能從強手如雲的追求者中硬生生的殺出,入圍決賽,手頭上的本事是何等了得?
這個世界上最難的事情無外乎有兩樣,第一,奪天下;第二,奪絕代佳人之芳心。
像伊莎貝拉這樣有身份、有地位、有名氣的絕代佳人,追求者從王公貴族到絕代強者,人數多如過江之鯽,光是純粹靠能打能說,又或者光是靠貌美‘挺’拔,那是絕對入不了伊莎貝拉的法眼的。
在成千上萬的追求者中一一殺出,阿拉姆謝憑藉的就是他的手腕和能力!
和‘精’通魔法的人比近身格鬥,和鬥氣強悍的人比學問學識,和貴族學者比勇武實力,阿拉姆謝總是能夠用自己圓滑嫺熟的手腕遊走於衆人之中,始終拿自己最強的一面去和對手最弱的一面去拼。
這一點看起來簡單,可能真正做到的,放眼當年的帝都,也不過兩人而已。
阿拉姆謝和畢賽留。
就連當年龐德帝國的皇帝都感嘆的說:這樣的人才竟然出在屬國,我的臣子們應該感到羞愧啊!
當年在伊莎貝拉的爭奪戰中,阿拉姆謝和畢賽留都敗給了凱爾斯曼家族的族長,這對他們的打擊和影響十分巨大。
畢賽留回到約克公國成爲了政壇和軍壇的常青樹,如果不是在追襲海盜唐傑一事上壞了他的晚年名聲,否則以畢賽留一生的功業軌跡來看,是很值得稱道的。
可同樣是伊莎貝拉的爭奪者,同樣是失敗者的阿拉姆謝就沒有畢賽留這樣好的心態了,他回到瑪塔公國之後,憑藉着國王的寵信,來到了西西斯,在這個繁華奢靡的地方當總督一當就是幾十年。
他當年單槍匹馬闖‘蕩’帝都的銳氣全部被這裡醉人銷魂的奢華和沒完沒了的酒宴給消磨得乾乾淨淨。
以至於,當年威風赫赫的貴族卻在西西斯海戰中渾渾噩噩的慘敗給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年輕海盜。
雖然這其中與阿拉姆謝的貪婪與輕敵不無關係,可阿拉姆謝在西西斯的碌碌無爲和腐朽昏聵卻是他自己都承認的。
瑪塔公國的國王比爾茲克把阿拉姆謝緊急招進王宮之後,一直就沒有接見他,直接把他晾在一旁,讓他提心吊膽的等了一個月。
直到有一天,國王才把阿拉姆謝招進王宮,年邁的國王指着一張油畫,對阿拉姆謝說:阿拉姆謝愛卿,你還認得這張畫嗎?
阿拉姆謝一看,這正是當年他最意氣風發的時候,一名宮廷畫師爲他畫的戎馬像,當年的自己英姿勃發,目光如炬,哪裡像現在這樣潦倒落魄,就連一名籍籍無名的海盜都能欺負他?
阿拉姆謝一下就明白國王給他看這幅畫的意思,頓時臉漲得通紅,磨動着嘴‘脣’說道:國王陛下,這正是臣下……
國王意味深長的看着他:可我看,一點也不像你啊!在我眼前的分明是一個掰着手指頭算自己進棺材時間的等死老人啊!
自己被國王召集進京,阿拉姆謝本來連丟官丟命的打算都做好了,但他沒有想到,國王見了他的面,第一句話問的不是自己爲什麼會敗給一名海盜,問的也不是海盜王寶藏的下落。
國王陛下問的話雖然簡單,但是言下之意卻依然透‘露’着濃重的寵信,對他恨鐵不成鋼的惱怒雖然也有,但更多的是鞭撻和勉勵。
阿拉姆謝聽完這句話,羞憤‘欲’死。
如果說,唐傑在西西斯海戰一役中把阿拉姆謝是打痛了,那國王的這一句話就是把他罵醒了。
一頭被打痛,又冷靜清醒下來的野獸是極爲可怕的。
國王從阿拉姆謝的眼神中看見了他想要的東西,滿意的點了點頭,不再多說一句話,親自攜手將阿拉姆謝送出了王宮,臨走前對阿拉姆謝說道:去,把那名叫唐傑的海盜的腦袋給我送來,我要用他的腦袋來告訴其他人,愛卿依然是我瑪塔公國的猛虎!而且在我看來,阿託斯的寶藏遠沒有愛卿的振作來得重要!
在自己的領地被人毀了一條街,自己的艦隊被人以寡擊衆全軍覆沒,王國的威信掃地,這樣都不降罪於己!
君恩如此,還能再說什麼?
一個國王能對自己的臣子做到這個份上,實在是不能再要求什麼了。
無論是報‘私’仇還是報君恩,阿拉姆謝心裡面都清楚,自己只有親手割下這個海盜的腦袋才能洗清自己的恥辱,才能報答國王陛下的寵信。
“大人……”旁邊一名託着紅木盤的‘侍’‘女’輕輕的呼喊了一聲,將阿拉姆謝從出神沉思的狀態中驚醒了回來。
阿拉姆謝一偏頭,看見旁邊的‘侍’‘女’手中託着滿是勳章的紅木盤,正好奇的打量着自己,似乎很不適應自己從王宮回來之後的轉變。
阿拉姆謝回身將勳章掛在自己的‘胸’口,他微微昂了昂頭,整個人被‘胸’前一排排亮閃閃的勳章一襯,猶如畫龍點睛一樣,頓時威武不凡了起來。
‘侍’‘女’在一旁偷偷打量着阿拉姆謝,眼角中很有點兒媚意。
平日裡這不過是一個垂垂等死,荒‘淫’腐敗的禿頂中年人,可現在,他重新抖落渾身的灰塵和靡靡之氣,搖身一變重新找回了當年帝都的少年風采,這長時間養成的貴族氣質和軍人氣質重新煥發出來,又怎能不讓‘女’人爲之青睞?
總督府的‘侍’‘女’大多年輕貌美,平日裡任由阿拉姆謝荒‘淫’享用,這些‘侍’‘女’閒的時候提到這名荒‘淫’總督總是撇撇嘴,心中十分的輕視,都以爲他是一頭豢養在宮廷裡的蠢豬而已。
可現在看來,他又哪裡是一頭蠢豬?這分明是一頭‘精’神抖擻的猛虎!
哪個‘女’人不喜歡英雄?
以前被阿拉姆謝‘騷’擾的時候,‘侍’‘女’還覺得苦不堪言,可現在看來,自己心中倒很有些意動,似乎伺候這位總督竟是一件美差,小腹竟覺得熱熱的,情動不已。
換做平常,阿拉姆謝如果看見這位‘侍’‘女’耳鬢殷紅的模樣,一定會大肆輕薄一番,可今天,阿拉姆謝連正眼都沒有看她一眼,只是最後繫上自己衣領上金閃閃的金屬釦子之後,踩着堅硬的高筒皮靴,便走出了自己的書房。
這名‘侍’‘女’頗爲失落和意外的看着阿拉姆謝離去的背影,她發了一會呆,然後盈盈的出了‘門’。
剛一出‘門’,她便看見另外幾名滿臉震驚的‘侍’‘女’迎了上來,抓着她的手,驚訝的大呼小叫,問她看沒看見總督大人的變化。
美貌的‘侍’‘女’笑着說:只有瞎子纔會看不見我們總督大人的變化,你說我是瞎子嗎?
其他幾名‘侍’‘女’嘰嘰喳喳的討論阿拉姆謝爲什麼會變化這麼大,在他身上究竟發生了些什麼事情。
這名美貌的‘侍’‘女’在一旁聽着,她的心裡面卻是在想着:大概是因爲前些日子阿拉姆謝大人被一名叫唐傑的海盜折辱得太狠了一點,所以他纔會奮發而起吧?
對於這名叫做唐傑的海盜,這名美貌的‘侍’‘女’可謂是聽得耳朵都起繭了。
現在在整個西西斯,如果沒有聽說過海盜唐傑這個名字的,那一定會被人嘲笑沒有見識,在每一個酒吧都盛傳着他以寡擊衆全殲整個西西斯第三海防衛隊的傳奇戰役。
對於這樣一個風頭如此正勁的人,美貌的‘侍’‘女’不止一次的幻想過他的相貌和身姿。
尤其是今天看來,阿拉姆謝大人尚且如此英武,那全殲整個第三海防衛隊,擊破阿拉姆謝大人和畢賽留公爵聯手圍殺的海盜唐傑,他又會是怎樣的英姿呢?
想到這一點,美貌的‘侍’‘女’忍不住竟是有些出神,漸漸的癡了。
阿拉姆謝當然不會知道自己府中這些‘侍’‘女’心中的心思,他現在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自己馬上要見到的一個‘女’人身上。
說到這個‘女’人,這個世界沒聽說過她名字的人很少,可真正見過她相貌的人卻寥寥無幾。
這個‘女’人便是名動天下的“伯爵夫人”。
說起來,伯爵夫人和阿拉姆謝也頗有淵源。
如果不是他當年追求伯爵夫人的母親伊莎貝拉失敗,這個世界上誰知道會不會有“伯爵夫人”這個人呢?
想到這一點,阿拉姆謝的臉上便‘露’出了一絲感嘆和苦澀的笑容。
坐上豪華的馬車,阿拉姆謝第一時間便趕到了伯爵夫人居住的地方。
下了車,一名身材婀娜的‘侍’‘女’將他迎進了伯爵夫人富麗堂皇的府邸。
他之所以這麼着急見伯爵夫人,就是想知道在自己動手前,這條盤踞在西西斯已經有一個多月的強龍有什麼打算。
俗話說,強龍不壓地頭蛇。
可問題是,這條強龍得看有多強。
像伯爵夫人這樣輕輕咳嗽一下,龐德大陸也要震三震的人,那絕對不是阿拉姆謝能夠壓制得住的。
在來的路上,阿拉姆謝就一直在思量,像伯爵夫人這樣的人來西西斯是爲什麼呢?
想必是看中了阿託斯的寶藏?
看來,一百多年前阿託斯對這個家族的重創讓他們至今都記憶猶新,他們絕對不能容許任何一個人藉助着阿託斯的寶藏重新崛起。
想到這一點,阿拉姆謝又想到國王陛下對自己極爲大度的那句話:在我看來,阿託斯的寶藏根本沒有愛卿的振作來得重要。
這是因爲國王陛下已經知道伯爵夫人盯上了阿託斯的寶藏嗎?
他知道我一定奪不到寶藏,最多不過是殺掉這名海盜而已,所以才示之以大度寬宏?
阿拉姆謝想着,心中微微感嘆:權謀啊……
過了‘花’香怡人的玫瑰‘花’園,走進前廳,顧不得看大廳之中周圍‘精’致的金器和華美的‘玉’瓶,阿拉姆謝一路上矜持而昂然的跟在領路的‘侍’‘女’身後,緩步走着,堅硬的鞋底在柔軟的地毯上一踩就留下一個深深的腳印。
‘侍’‘女’在輕輕敲開一扇雕刻着史詩神話的木‘門’之後,輕輕退到了一旁,一名身材魁梧如同鐵塔一樣的男人打開了‘門’,目光如電的掃視了阿拉姆謝一眼。
“夫人等你很久了……”鐵塔沉聲說着,讓開了一條路。
阿拉姆謝心中一跳,這句話語帶雙關,讓人有些捉‘摸’不透。
伯爵夫人是自從來到了西西斯之後,就一直在等我見他,還是隻是剛剛在等我?
如果是前者,這是一句責問的話嗎?
弱勢的人見到了強勢的人,總是會有許多的顧忌和思量。
阿拉姆謝在西西斯是勢力強如猛虎一樣的男人,可和伯爵夫人比起來,卻弱小得如同螞蟻。
進了房,迎面便撲來一股靡靡奢華的氣息,地板上鋪着的是又厚又軟的純白‘色’‘毛’皮,看不見一丁點兒其他的顏‘色’。
這種‘毛’皮是從雪狐身上剝下來的皮‘毛’,也只有在全部是冰雪世界的極北大陸才能找到這樣不帶一絲雜‘色’,‘毛’‘色’又光澤潤滑的雪狐,其他地方根本找尋不到。
一頭成年的雪狐只不過家犬大小,能用來縫製成地毯的不過是小腹上不到三個巴掌大小的‘毛’料而已,因爲只有小腹這個位置的‘毛’皮纔是雪狐最柔軟的地方。
可就是這樣小的一塊‘毛’料,在從極北的大陸,穿越經過三個大洋,運回到龐德大陸之後便成了天價,比同等體積的黃金還要珍貴!
這種奢侈品不僅僅象徵着富貴,更象徵着身份。隨着雪狐被大肆捕殺,現在已經很難見得到雪狐皮了,市場上是有市無價,只有真正有地位的人才能‘弄’到這樣珍惜的‘毛’皮奢侈品。
即便是瑪塔公國的國王在他最寵愛的愛妃生日那天,送了她一條雪狐‘毛’皮的圍脖便喜得這位愛妃經常沾沾自喜的向其他的妃子們炫耀不停。
可像眼前這樣,整整一個極爲寬敞的臥室,地板上全部鋪就的都是雪狐‘毛’皮地毯,這樣大的雪狐‘毛’皮,又何止價值連城?
阿拉姆謝雖然講究排場,追求奢華,也從來沒有見到過這樣的場景。
更讓阿拉姆謝震驚的是,這間房子裡面擺放的七彩珊瑚、無暇‘玉’器每一個價值都不在這張雪狐地毯之下!
這‘逼’人的富貴之氣和令人生畏的貴族做派頓時讓阿拉姆謝心中一震!
但,這一切都比不上一個‘女’人來得更加吸引人的眼球。
伯爵夫人躺在一張暗紅‘色’的華美雕‘花’垂簾軟‘牀’上,她婀娜的身子輕輕將柔軟的‘牀’墊壓出一個淺淺的凹陷,起伏驚人的曲線讓人怦然心動。
瑪格麗特背對着阿拉姆謝,一隻手正拿捏着一個卷宗,隔着遠遠的看去,阿拉姆謝能看見‘女’人如蔥般白皙的手指和‘裸’‘露’在外面的豐潤‘玉’足,讓人心癢難耐。
這是一種撩人到了極致的媚態,不需要任何的動作,不需要刻意的修飾,瑪格麗特只是向來人展示了她的背影和她白皙的肌膚,便讓人恨不得匍匐在她的腳下,心甘情願的供她驅策。
聽說她的男人是一個身體畸形的暴力狂人,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像她什麼樣‘女’人,被人肆意蹂躪的時候,又是什麼模樣呢?
眼前的‘女’人像有着無窮無盡的魔力,直將自己勾引到一個不可自拔的深淵之中,阿拉姆謝不敢再看,他垂下了頭,定了定心,沉聲道:“龐德帝國屬國,瑪塔公國西西斯總督阿拉姆謝見過尊敬的伯爵夫人。”
瑪格麗特聽見阿拉姆謝的聲音,也不立刻回答,只是身姿慵懶的躺在‘牀’上,輕輕翻看着手中的卷宗,她用手指翻過眼前的一頁卷宗後,這才淡淡的說道:“阿拉姆謝大人,你來得晚了。”
阿拉姆謝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回答這句話,所以,他沉默着。
瑪格麗特的語氣平淡,淡的讓人根本分不出她在想些什麼:“如果你不是來得這麼晚,你又怎麼會敗得這麼難看?”
阿拉姆謝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
伯爵夫人的這句話有點借題發揮,未嘗沒有責怪的意思,他依然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回答,所以便繼續沉默着,他知道伯爵夫人絕對不會把話語就落在這句話上。
果然,伯爵夫人接着問道:“聽說你已經調集了西西斯所有的海軍艦隊,準備整裝出發了?”
阿拉姆謝躬身回答,聲音頗爲昂然:“是的,尊敬的伯爵大人。威武的西西斯海軍已經升起了他們的風帆,擦亮了他們的大炮,我們的士兵們正在以最昂揚的鬥志和最飽滿的‘精’神進行着最後的戰前準備!最多還有五天,我們的海船就可以出港,最多還有十天,我們的大炮就可以將海盜的巢‘穴’一掃而空!”
“呵……”伯爵夫人淡淡的笑了笑,沒有人知道她是在笑什麼“你知道他們的巢‘穴’在哪裡?”
“是的,我的大人!”阿拉姆謝當然不會忘記惡魔島在什麼地方,那是一個讓他刻骨銘心的恥辱之地。
“可是,你知道你對手現在的實力和底細嗎?”伯爵夫人微微轉過頭來,‘露’出一個噙着淡淡笑容的眼角。
阿拉姆謝沉默了一下,在他看來,他根本不需要去知道對手的實力。
就算唐傑他們擁有了三艘獅鷲級戰艦又如何?
西西斯海軍戰艦的數量是他們的二十倍!
而且,這一次他們絕對不會再輕敵!
再說,就算他們把惡魔島建成了一座海上要塞,那又如何?
我只要掐死他們的補給生命線,就可以活活把他們困死在這座孤島上,甚至不用發‘射’一枚炮彈!
阿拉姆謝是這樣想的,伯爵夫人也知道阿拉姆謝會這樣做。
可她依然問了這個問題,因爲她一直覺得這個叫唐傑的海盜手頭上好像還藏着什麼底牌,這些天她一直打探不到他的消息。
這個黑頭髮的海盜似乎在倫琴海域,在西西斯消失了,無論哪裡都找不到他的身影和味道。
通過研究唐傑的事蹟之後,伯爵夫人得出一個結論。
這個男人是一個可以改變戰局的人物,他總是出現在戰局最關鍵的時候,局面最要命的時候,敵人最薄弱的時候,他的出現往往會化作一把兇狠凌厲的匕首,惡狠狠的刺入敵人的心臟,然後一擊致命,從而扭轉戰局!
他就是牌桌上一張覆蓋着的底牌,沒有人知道這張底牌是什麼,沒有人知道他到底有多強,可這張底牌一旦被人翻開,便能力挽狂瀾,創造奇蹟。
在伯爵夫人看來,只要抓住了這張底牌,‘弄’清楚這張底牌的實力,那這張底牌的作用就廢了。
可現在,唐傑消失了,牌桌上的底牌還沒有等伯爵夫人調查清楚就消失不見了!
這讓伯爵夫人十分的警醒,她是一個講究佈局與謀略的‘女’人,喜歡把所有的事情在一開始就謀劃得井井有條,等事情真正開始的時候,結果就已經決定了。
找,一定要把他找出來!
在這個世界,還沒有凱爾斯曼家族找不出來的人!
伯爵夫人淡淡的笑了笑,又轉過了臉去,語氣緩慢而又輕柔的爲這次的會見定下了一個基調:“我聽說過一句話:擦亮你的眼睛,看清楚你敵人的實力,這樣你纔不會輕敵;擦亮你的眼睛,看清楚你自己的實力,這樣你纔不會自大。再等兩天,我的人會把這個海盜的詳細資料都送來。到時候,你就可以任意進攻了。”
伯爵夫人輕聲一笑:“你不希望在整個戰局僵持到最關鍵的時候,他突然出現給你致命的一擊吧?”
阿拉姆謝聽見這句話,下意識的就想反駁。
可他猛的一想,唐傑當初在惡魔島上,不正是突然出現,然後給了他們致命一擊嗎?
誰能料得到這個海盜竟然會比他們先一步出現在惡魔島上?
可是,這次呢?
這個如同彗星一般崛起的海盜會再一次橫空殺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