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公子最在乎的人而死,鳳凰……心甘情願。”
“世界雖大,卻都不屬於我,唯獨你,就是我的整個世界……”
“看到你爲我傷心,我很知足,但你不要傷心太久,不然,我也會難過……”
……
鳳凰的話音猶然在耳邊,可她的人,卻是在說出這些話之後,沒有了半點力氣。似乎是用最後一口氣,將自己要說的都說完了,此時的鳳凰,終於安靜的閉上了眼睛。
片刻之後,葉天只覺得懷中的人兒,身軀一鬆,徹底的癱軟在自己懷裡。而在鳳凰的臉上,還帶着一絲凝固的笑意,可見此刻她的心中,是知足與幸福的。
“不!”
葉天仰天長嘯。
有生以來,這是他感到心最痛的時刻,他無法形容那種感覺,只是恨不得將自己的心挖出來,恨不得與鳳凰一同死去,恨不得將此刻的位置,與鳳凰對換。
可是,這都是不可能的。鳳凰,已經死去!
葉天緊緊地,將鳳凰的身體,抱在懷裡。他想繼續嘶吼,卻感覺喉嚨裡好像有塊骨頭卡住了,怎麼也發不出聲音。他想流淚,卻覺得眼睛無比干澀,半滴眼淚都留不下來。
此時,整個葉家的人,也都沉默了。甚至連剩下的那幾個柳家餘孽,他們都忘記去殺了。逝去的鳳凰,以及傷心的葉天,讓他們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葉秋陽遲疑了一下,走過去蹲在葉天身邊,拍拍他的肩膀道:“天兒,她已經死了,你也不要那麼傷心了。”
“是啊天兒,鳳凰是個好姑娘,她的所作所爲,咱們葉家永遠都不會忘記。不過死者已矣,你還是要儘快振作起來。”葉長明也開口勸慰道。
不過此時的葉天,根本無心聽他們說什麼,此時的他,就只有一個感覺——痛!
不是肉體上的痛,而是心裡的痛。即便他身上的傷勢,仍舊極爲嚴重,但與心裡的那種痛感相比,根本就不是一個層次!
看到葉天還是如此傷心,葉長明和葉秋陽都搖搖頭,嘆息着退開了。他們都知道,葉天恐怕無法很快的恢復過來,不過這種事情,需要的就是時間,葉天需要時間來釋懷。
這個時候,又有一個人走了過來,正是葉家大長老,葉長文的老爹葉秋榮。
葉秋榮的臉上,顯然沒有什麼難過之色,他過來後冷哼了一聲,道:“行了葉天,有什麼好傷心的,不過是個下人而已,能夠換了你孃的命,已經算是賺了。趕緊給我振作起來,葉家還需要你呢。”
聽了這話,後面的葉秋陽等人,立刻顏色一變,就要過來拉住葉秋榮。
而葉天,也是擡起了頭。在他的雙眼中,充滿了一層冰冷的怒意。
“滾!”
一個字,從葉天口中暴喝而出,沙啞,憤怒,甚至帶着殺意。與此同時,葉天一個巴掌甩了出來,直接抽在了葉秋榮的臉上。
啪!
伴隨着一聲脆響,葉秋榮這個堂堂的力武境八重強者,葉家的大長老,直接被扇飛出去,在地上打了好幾個滾。而他滾過的地方,也是留下了一串血跡,以及幾個散落的牙齒。
“葉秋榮,看在你是葉家長輩的份上,我不殺你,不過你再管不好你的嘴,就別怪我不客氣!這一巴掌,既是懲罰你教子無方,生出了葉長文這樣的叛徒,也是教訓你嘴巴太賤!我早就說過,鳳凰不是下人,她生前就不是,死後更不是,誰再敢言語中對她有任何不敬,我葉天必不留情!”
說完這一連串的話,葉天胸口劇烈的起伏着,不過也是由於這一通發泄,他心中那股徹骨的痛,似乎也減輕了一點點。
他重新俯下身來,抱起了鳳凰。
此時的鳳凰,沒有呼吸,沒有心跳,只有嘴角,那凝固的如同百合花一般的微笑。
“鳳凰,對不起,那麼長時間以來,我都沒有正視過你,而你,今日卻爲我而死去。如有來生,我……”
葉天心中,很想對鳳凰說一些話,可到了後面,卻只剩下深深地沉默。
大殿之中,周遭靜默,雖有千百人簇擁,但葉天卻感覺這大殿裡,無比空蕩,無比冰冷。在這冰冷的大殿裡,也只有懷中的鳳凰,傳遞出一絲絲的溫熱。
“不對,鳳凰的身體,怎麼還是熱的?”
葉天突然反應了過來,不禁渾身一震。
從剛剛鳳凰嚥下最後一口氣到現在,已經過去好一會兒了,按理說死去那麼長時間,身體早應該冰涼了纔對,可是葉天卻感到,懷中的鳳凰,身體還是溫熱的!
葉天的心中,又燃起了一絲的希望,他也顧不得那麼多,趕緊伸手探入了鳳凰的衣服裡,手直接貼到了鳳凰那滑膩的肌膚,頓時感覺一股柔軟與溫熱。
“沒錯,的確是熱的!娘,你摸摸看,鳳凰的身體是不是熱的?!”葉天喜出望外,向何小婉說道。
周圍的人看到葉天的表現,紛紛皺眉,還以爲葉天是傷心過度,腦子出現問題了。都已經死去那麼大會兒了,怎麼可能還是熱的?
何小婉則是俯下身來,摸了摸鳳凰的身體,不禁也一愣:“果然是,果然是熱的!難道……鳳凰還沒死?”
這母子二人,都產生了一些驚喜的情緒,在這整個葉家,對鳳凰感情最深的,就是他們二人了。現在知道鳳凰有可能沒有死,他們當然高興。
“快,天兒,把鳳凰抱回我房裡,好好照顧她!另外也請醫師過來看看,鳳凰是不是還有救!”何小婉激動的說着。
“好,我這就去!”葉天二話不說就抱起了鳳凰,向她的房間衝去。
一旁的葉秋陽和葉長明等人,則是立刻下令,讓族人趕緊把整個柳葉鎮最好的醫師,全都叫來。一時間,葉家又忙碌起來了。
“鳳凰,你不要死,你不會死!哪怕只有一絲希望,我也會把你救醒!”葉天抱着鳳凰,心中已經下定了決心。他有一種感覺,鳳凰應該是還沒有死,而且他無論如何,都要想辦法把鳳凰救回來!
無論付出什麼代價!
…… ……
鳳凰的房中。
此時的鳳凰,已經躺在牀榻上,葉天則是坐在牀邊,緊緊握着鳳凰的手。
而在周圍,還有何小婉、葉瀟瀟以及葉秋陽等人,都無比關切的守在那兒。此外,還有幾個老者,都是柳葉鎮有名的醫師,此時一個個或是皺眉,或是捋鬍子,神態各異,不過卻沒有一人開口。
葉秋陽開口,打破了沉默,他向那幾位醫師說道:“各位先生,剛剛你們都已經看過了,不知鳳凰姑娘的情況,到底怎樣了?”
幾名醫師互相交流了一下眼色,最終卻是一個個搖頭,其中一人開口道:“回稟葉家主,這位鳳凰姑娘,已經沒有了呼吸,也沒有了脈搏,顯然已經……仙去了。”
“是啊葉家主,雖然這姑娘還有體溫,但卻已經沒有了其他生命徵兆,就算是有神醫神藥,怕也是迴天無力。”
衆醫師說法一致,都斷定鳳凰是已經死了。
葉秋陽等人聽了,不禁皺起眉頭,看向葉天。可葉天,卻沉着臉,一言不發。良久,他終於開口道:“好了,幾位醫師都回去吧。”
說完他擺擺手,示意族人送那幾個醫師出去。
看到葉天的反應,衆人都是擔憂不已,生怕他沉浸在悲傷之中難以自拔。何小婉拍拍葉天的肩膀,道:“孩子,你……”
“娘,不用安慰我,我沒事。因爲我相信,鳳凰絕對沒死,她也不會死!我一定會找到辦法,把她救醒!”葉天直接打斷了母親的話,說道。
何小婉等人還想再說什麼,這時,外面傳來了一道聲音。這聲音,是屬於一個女子的,十分悅耳,猶如仙音妙曲:“她的確可能還有救!”
聽到這聲音,葉天眼睛一亮。
向外看去,只見一名紅衣少女,款款而來,此女葉天也是認識的,正是千刀門弟子,甄馨。
甄馨從器王秘府中出來之後,就一路趕來葉家,不過由於她中了萬劍宗的十八蟲草毒,還沒有排盡體內餘毒,所以在路上又耽擱了一些時間,導致現在才趕到葉家。
這一來,她已經錯過了葉家和柳家的戰鬥,不過卻趕上了鳳凰的事情。她剛剛在外面,已經通過詢問葉家族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所以纔在還沒進來的時候,就喊出了這句話。
“甄馨姑娘,你剛剛說什麼,鳳凰還有救?你知道怎麼救鳳凰?”葉天立刻站了起來,急切的來到甄馨身前。
此時的他,對於任何一個可能救鳳凰的人,都如同抓救命稻草一般,會死死抓住。
看到葉天着急的樣子,甄馨的臉上,先是閃過了一絲異色,才說道:“你那麼焦急,看來你對這位鳳凰姑娘,十分在意啊。沒錯,我的確是知道一些情況,不過到底是不是我想的那樣,我也不太確定,只有六七成的把握而已。”
“有六七成把握嗎?那太好了!甄馨姑娘,請你一定要救鳳凰,我葉天一定感激不盡!”
聽到真有方法能救鳳凰,而且有六七成的把握,葉天喜出望外,對於甄馨臉上那一絲異色,他也完全沒有察覺。
甄馨的臉色也已經恢復了正常,說道:“謝就不必了,你之前在器王秘府,也幫了我們的大忙,我們都還沒謝你呢。其實要救鳳凰姑娘的方法,我也不十分清楚,只是我之前在一本古書上,曾經看到過一些關於命格的東西,而通過看鳳凰姑娘的情況,懷疑她具有一種特殊的命格。如果她真是那種命格的話,就還有救!”
“特殊的命格?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