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8章 1199蜃都巷戰
想象一下獸人部隊的心情：他們在戰場上見到過各種各樣自己曾經使用過的武器，當年他們就是用着這些破爛，去撞秦國的西牆要塞銅牆鐵壁的。
那時候他們第一次見識到了什麼叫“快槍”，那時候他們被後膛炮打得灰頭土臉，丟盔棄甲狼狽不堪卻一寸土地都沒獲得。
後來，拿着希瑞克燧發槍的獸人們才漸漸聽說了，有一個叫大唐集團的人類“公司”，開發出了一系列的新武器，把曾經的軍火龍頭希瑞克踩在了腳下。
再後來，故事就讓所有人都耳熟能詳了。他們得到了大唐帝國的支持，然後通過奴隸貿易，獲得了真正意義上的……現代化。
嗯……或許應該謙虛一點兒，他們只是走在了現代化的路上，至於說是剛剛從起點出發，還是已經快走完這段路了，誰也不知道。
古老的75炮不僅僅只是射程短小這一個問題，實際上它的炮彈因爲加工的原因外殼很厚，爆炸效果不好，威力其實非常有限。
從前開花彈對比實心彈的時候，那爆炸的威力震撼人心，確實可以起到不錯的效果，可隨着各國技術的進步，如今這種爆炸簡直就和小兒科一般。
如今的155毫米口徑炮彈，一炮下去基本上就是十幾米的彈坑，爆炸的毀傷半徑可以達到上百米。比起這種小鋼炮來，威力不知道大了多少倍。
蜃國其實也知道這種事情，不過他們是真的沒有別的更好的辦法了。如果有的選，他們也想做個好人……不是，如果有的選，他們也想用先進的武器啊。
爲了武裝平民，燧發槍甚至是斧子鐵鍬都成了武器，刺刀都是好東西，一邊磨成了尖刺狀的木杆甚至也有。
一些用彈片製造的匕首，尖刺都出現在了戰場上，蜃軍使用這些玩意兒，簡直有一種末世穿越的既視感。
配合他們身邊倒塌的房屋，滿是裂痕的牆壁，那畫面簡直就是末世片題材導演想都不敢想的絕美瞬間。
經過了南島之戰，新島之戰，本島西南部之戰，本島中部之戰，實際上蜃軍的整體戰鬥力是在不停的下降的。
這其實很容易理解，蜃軍的損失真的太大了，大量有經驗的老兵都是被圍殲戰死在了戰場上。他們無法把自己的寶貴經驗帶回到部隊裡去，同樣剩下的部隊也沒有辦法提升自己的戰鬥素養。
在這種情況下，蜃軍幾乎無法提升經驗，再加上部隊訓練越來越差，沒訓練好的部隊都急着補充到戰場上消耗，整體戰鬥力降低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了。
本來這就是一場惡性循環，部隊損失大需要大量補充，補充的新兵戰鬥力不夠損失更大，於是只能補充更多更差的新兵。
補充新兵就是慢性死亡，不補充前線就直接崩潰，無論怎樣都是個死，邏輯閉環了屬於是。
“增援點兒兵力也行啊，我們連都快打光了。”那個趕來索要支援的士兵苦苦哀求道。
在他出來的時候，連長用懇求的語氣讓他一定要帶回一些援兵，不然他的陣地就守不住了。
他也向自己的連長保證過，一定要帶一些援兵回去。
很顯然，他的營長沒有辦法給他更多的援助了。只聽營長無奈的說道：“你看看這是什麼情況！我的營部都要成前線了，哪兒來的兵力支援你？啊？”
營長說的也是事實，現在的戰況，他這裡也確實離不開人手。如果再抽調兵力，主陣地丟了更危險。
來求支援的士兵也急了，他抓着營長的胳膊，繼續帶着哭腔懇求道：“營長！兩個！你讓我帶兩個人回去也行啊！”
“……”這個營長看着自己的手下，也沒有別的辦法，對着不遠處三個正在開火的士兵喊道：“你們三個！跟着他回去！支援一下2連！快去！”
要兩個給了三個，他覺得自己已經仁至義盡了。那三個士兵聽到了命令，放下了端着的步槍，跟着那個士兵沿着廢墟向着遠處2連的陣地跑了過去。
這邊，營長身邊的75山炮還在開火，只不過它打出的炮彈，威力還不如獸人部隊普遍裝備的80迫擊炮。
地精這裡也是沒有辦法，他們是沒有那麼多先進的迫擊炮的，所以才找來了這麼一門山炮，來給這個營當支援火力用。
如果放在一般的部隊裡，這門火炮可是要放在步兵團，甚至步兵師直屬的炮兵隊裡的！那可是好東西！
戰場情勢瞬息萬變，在蜃國部隊頂着獸人部隊的壓力苦苦支撐的時候，獸人的轟炸機殺到了戰場之上。
這些看起來過時的轟炸機，在蜃國這個戰場上，似乎發揮出了自己的餘熱：花房式的短小機頭，兩側巨大的螺旋槳，成爲了容克88轟炸機的招牌外觀。
滿載着炸彈的容克轟炸機從定城附近的機場起飛，輕鬆就可以抵達蜃都，然後投下滿載的炸彈。
因爲距離太近的關係，航程已經無法制約容克轟炸機了。它可以輕鬆滿載，在蜃軍頭頂投下一排排的炸彈。
對於蜃國的士兵來說，這可不是什麼好消息：雨點一般的航彈從高空落下，密密麻麻的砸在自己的頭上，那感覺真的是相當的酸爽。
伴隨而來的地動山搖讓地面上的所有蜃國部隊都不得不蜷縮起來，屏住呼吸，等待這場災難趕快過去。
本來就不堅固的大樓在爆炸聲中搖晃塌陷，激起滿天的塵土，吞沒了周圍的一切。
戰鬥因爲轟炸都不得不暫停下來，雙方的士兵都在等着這些該死的飛機趕緊滾遠。
陸軍與空軍之間的交流有的時候就是這麼的坑爹，獸人部隊根本不知道，今天的這個時間，空軍竟然還特麼的有一次這樣規模的該死的轟炸！
地面上的小沙粒都被爆炸震得彈跳起來，而那些該死的炸彈沒完沒了，就好像要把整個城市在地圖上抹去。
一枚航彈的威力要比同樣體積同樣重量的炮彈威力大上許多，因爲航彈是不需要依靠堅硬的外殼來在炮管里加速旋轉的。
所以這些航彈可以增加許多裝藥，這樣爆炸起來的時候更加的貨真價實童叟無欺。
儘管雨點一般的航彈漸漸遠去，獸人的轟炸機已經飛到了蜃都的城市中央，可城市邊緣的戰場上依舊保持着寂靜。
大家都需要時間緩一緩，讓剛剛的震撼從思維中漸漸淡去。這種說法是屬於精神層面上的，物理層面上就直白的多：煙塵太大根本沒辦法戰鬥。
倒塌的建築物和爆炸的航彈都會掀起塵土，等這些漂浮在空氣中嗆人的東西散去，戰鬥纔會重新來開帷幕。
不過剛剛的炸彈真的讓蜃軍的後方出現了混亂，一些剛剛設立的指揮部被摧毀，一些分發物資的地點被掩埋或者被炸燬。
總之，想要恢復過來需要時間，並且需要大量的人手。如今這個時間，如果你找來幾個平民讓他們幫忙清理倒塌的建築，那他們很可能會把裡面掩埋的東西都偷走。
不管是什麼，軍方的東西都是好東西：除了大口徑炮彈之外，現在任何東西在平民們眼中都屬於好東西。
軍火？子彈槍支留着自己用，可以在混亂的戰場上多一分安全感。手榴彈和容易隱藏的所有武器都可以在關鍵時刻保命，所以手槍、手榴彈、刺刀之類的玩意兒很受平民的歡迎。
另一方面，大米白麪吃的東西自然就不用說了，衣服和軍需物資也是一樣非常寶貴：天氣漸漸地寒冷起來了，一雙皮鞋，幾件衣服，哪怕再薄，也可以用來禦寒不是麼？
如果運氣好，能在清理廢墟的時候找到藥品，那真的就發財了：這些藥品真的可以在關鍵時刻救命，是真正的“價比黃金”！
煙霧漸漸地開始淡去，蜃軍的前線部隊開始緊張起來：因爲剛剛經歷了轟炸，有些送彈藥的沒有來，有些增援還沒有到……他們自己也不知道後方出了什麼問題。
獸人部隊這邊倒是不一樣，大量的士兵罵罵咧咧的從地上爬起來，然後把被誤傷的士兵送回出發陣地去，剩下的人會很快繼續發起進攻。
這種轟炸精度是不可能不誤傷的，所以陸軍方面對空軍飛行員們怨念頗深。他們渴望獲得空軍的支援，卻又因爲經常吃自己飛機投下的炸彈抱怨惱火。
“突突突突！”撕布機的聲音又一次出現，曳光彈在渾濁的空氣中穿梭，密密麻麻的M35鋼盔在彈幕的掩護下越過了滿是彈坑的街道，開始仰攻崎嶇的廢墟堆積的小高地。
高地上的蜃軍士兵開始還擊，希瑞克1型步槍清脆的槍聲開始迴盪，時不時有獸人倒下，但是很快那些頂着鋼盔的士兵就衝進了蜃軍的防線。
上刺刀的喊聲此起彼伏，緊跟着就是一些蜃軍士兵高呼着蜃皇萬歲的口號抱着手榴彈衝出戰壕與獸人部隊絞殺在一起。
爆炸聲響徹天際，獸人部隊最終還是開始了撤退。蜃軍最終守住了他們的陣地，只不過付出了慘重的代價而已。
其實這纔是真實的戰場，並非每一次進攻都會有所斬獲。實際上大多數次嘗試都會失敗，因爲對方並非是一個個不會還擊的靶子。
漸漸沉寂下來的陣地上，三個蜃國士兵沿着扭曲的天然坑道前行。帶頭的就是剛剛轟炸之前去營部求救兵的那個通信兵。
他拎着自己的希瑞克1型步槍，小心翼翼的繞開了地上蜃軍的屍體，還有一些獸人士兵的屍體。
跟在身後的兩個人一言不發，剛剛的轟炸讓走在路上的他們損失了一個戰友。對方也是倒黴，不知道哪兒飛來的一塊磚頭正中他的腦袋。
本來應該沒什麼大礙的，可他沒有鋼盔……
過去比較常見的鋼盔在蜃軍這邊已經成了稀罕物，只有軍官能夠保證全員佩戴。至於說士兵，大概也就只有一半人能配發上這種好東西。
另外一半都只能戴個布質的軍帽湊合，遇到炮擊或者轟炸，陣亡率高也就成了必然。
陣地上剩下的蜃軍士兵們木然的看着趕來的“增援”，根本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吃晚飯的時候。
沒錯，現在他們最大的慰藉就是那口吃的了。當兵就是爲了這口吃的，因爲沒有這口吃的，他們幾天前可能就要被餓死了。
有幾個軍官正在屍體上收集各種子彈，如果運氣好的話，他們能從獸人的屍體上撿到湯姆森衝鋒槍，還有數量比較充足的子彈。
則個過程非常冒險，因爲有獸人神槍手會攻擊那些打掃戰場的地精，最安全的是找掩體內的獸人屍體的武器，可並非所有的武器都很好用。
實際上，單純論起步槍來，毛瑟98K步槍和希瑞克1型步槍沒那麼大的性能鴻溝，用哪個其實都是用。
無非就是讓有些使用希瑞克燧發槍的地精士兵，更換上毛瑟步槍，讓他們看起來更像是一個士兵，而不是COSPLAY選手。
“收集彈藥！”地精的2連連長提醒着昏昏欲睡的手下，讓他們抓緊時間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情。
彈藥的補充有的時候並不及時，能夠找到一些敵人的武器，實用一些敵人的彈藥，關鍵時刻可以救命。
“連長！我帶回來兩個增援。”通信兵有些不好意思的介紹了一下兩個來自營部的士兵。
2連的連長點了點頭，示意他們可以隨便一些：“這裡沒有那麼多講究！你們能來幫忙我已經非常感激了。”
在自我介紹之後，他們就被分配了任務，隨後他們也從地精的屍體上撿了品相看起來還不錯的鋼盔，扣在了自己的腦袋上。
沒辦法，儘管獸人的M35鋼盔滿地都是，可這種鋼盔在戰場上是不敢隨意撿起來用的。因爲容易被高度緊張的戰友誤傷，死在自己人槍下，那纔是真正的冤死鬼。
幾分鐘之後，獸人的炮擊又開始了，不過這一次炮擊不是針對他們的。遠處的爆炸聲聽起來很密集，但是對於這個沒有被炮擊的陣地上的每一個人來說，那真的是讓人愜意的搖籃曲了。
很快就有人在隆隆的炮聲中睡着了，他們實在是太累了，根本沒有替換他們戰鬥的預備隊，所有的地精部隊都只能堅守在原地，一點一點兒被消耗蠶食乾淨……
沒有人抱怨，因爲根本沒有抱怨的力氣了。他們隨便找了一個地方就靠在石頭上睡着了，只有被安排着執勤站崗放哨的人強撐着疲憊的身體繼續堅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