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皇帝不值得我們爲他效忠!”戰壕裡,一個年輕的秦國軍官憤恨的說道。
他的部隊忍飢挨餓,和強大的唐人打了這麼長時間,傷亡慘重,得不到及時的補充。
一路上撤退到沙渾,他們已經從像樣的機械化部隊,變成了一支可憐的輕步兵。
他們的武器從坦克和裝甲車,變成了裝甲車和汽車,又變成了汽車和摩托車,最後變成了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
在望都的時候,他們的坦克損失殆盡,補充來的士兵甚至都沒開過坦克,而他們的裝備則是一些自行車還有民用汽車。
那些根本沒有越野能力的汽車只要陷進泥裡就只能拋棄,而他們拋棄掉的這些民用汽車上面,還裝載着他們的各種各樣的彈藥物資。
後來,他們連汽車都很少了,大家都只能靠腳走路,而他這個裝甲團的團長,就只能指揮一羣輕步兵繼續作戰了。
可悲的是他可是留過學的,他曾經在唐國學習過整整兩年的裝甲兵戰術,是一個瞭解現代化戰爭,並且懂的現代化戰爭的高技術軍官。
可因爲他曾經去過大唐,所以在對唐國宣戰之後,他就明顯被排擠到了軍隊的邊緣,一直到後來戰敗的太快,缺少軍官,才把他又提拔了上來。
“可不是麼!虧欠糧食軍餉也就算了,武器也不給,補充的兵員都是什麼玩意兒?60歲的老頭兒,還有16歲大的孩子……這還打什麼?”另一個年輕的軍官也鬱悶的跟着附和。
他也是一個在大唐帝國留過學的軍官,只不過他學習的是通訊設備,現在秦國的通信設備基本上都處於被幹擾的狀態,他這個通信軍官自然也就沒有了工作。
指揮部裡的另外一個軍官也不算老,大約只有40歲,是他們的主官,也就是這個師的師長。
他也曾經作爲交換生去過大唐帝國學習,這也是他們聚在一起的另一個原因。
要不是前線的部隊損失太大,軍官數量明顯不足,秦國也不會容忍這麼多與大唐帝國有聯繫的軍官聚在一起。
可沒有辦法,因爲之前冷落他們,反倒讓這些去過大唐帝國進修的軍官都被留在了不怎麼重要的二線部隊裡,沒被前線的戰敗波及。
結果後來因爲缺少軍官,又不得不啓用這些年輕的軍官,一下子讓這些軍官掌控了許多軍隊基層指揮權。
如果沒有出問題的話,這些軍官其實並沒有什麼問題,可現在秦軍自己內部出了問題,這一下子就讓去過大唐,見過世面的年輕軍官產生了一些自己的思維:他們究竟還要不要爲這樣一個墮落腐朽的國家而戰。
忠誠是一種可貴的品質,可如果是上位者率先放棄了忠誠,那被拋棄的人還保持着忠誠是不是太不值得了?
“你看看給我的坦克是什麼東西!”最先開口發言的坦克團團長提起自己的坦克就一臉的嫌棄,新補充的坦克真的很難說是坦克了。側面和後面的裝甲都已經取消了,取而代之的就只是普通的鋼板而已。這些鋼板大約也就只能防住炮彈的破片和步槍遠距離射擊,也就比裸奔好那麼一點兒。
至於說頂蓋……乾脆取消了。美其名曰方便成員上下車,實際上就是乾脆擺爛,連頂蓋和艙門的工序都省了。
前面的裝甲厚度連30毫米都沒有,一下子倒退回了十年前的坦克防護水平,爲了能夠安裝大口徑火炮還有防止側翻,這輛坦克還取消了炮塔設計。
沒錯……這玩意兒差不多就是一輛裝甲被捨棄了,沒有頂蓋的4號坦克殲擊車——問題是,這玩意兒甚至連坦克炮都比4號坦克殲擊車差了一大截。
因爲製造時間來不及,製造工藝也被簡化,這輛坦克的坦克炮使用的是一門75毫米口徑火炮,膛壓低彈道彎,穿甲能力簡直慘不忍睹。
讓士兵們開着這玩意兒去前線送死,和不給他們發槍也差不多少了。實戰中,這種“新型”的坦克,甚至在300米的距離上都無法擊穿唐軍坦克的裝甲……
偷襲伏擊都沒有用,所以它的唯一作用也就是用來消耗唐軍的彈藥,讓唐軍的飛機發射火箭彈或者用機炮掃射摧毀它……
現在秦軍的武器簡直五花八門到了極致,有仿製但是不太成功的火箭筒,有步槍,有衝鋒槍,甚至還有一些古怪的實驗性質的玩意兒。
有些武器甚至都沒有量產,比如說用秦軍自己坦克底盤改造的高射炮。那玩意兒基本上都沒有什麼配件,損壞了就只能丟棄,連修都沒有機會。
大西關囤積的彈藥因爲運力的關係並沒有全部撤回沙渾,秦軍爲了不資敵自己放了把火炸掉了。所以現在大量部隊缺少彈藥,作戰都成問題。
現在有了93軍造反的啓發,許多部隊都開始蠢蠢欲動,因爲除了士兵之外,還有許多秦國中高級軍官在爲自己的未來想辦法。
他們可要比下面的士兵更聰明,也更有主見:他們比造反的士兵想的更多,顯然也更透徹。
“師長!不如我們直接倒戈算了!帶兵從後面打穿沙渾的防線,然後投降了唐軍!”主管通信的那個軍官看向了自己的長官,問出了一個頗爲讓人忌諱的話來。
“唐國那邊什麼樣咱們也不是不清楚,倒黴的都是那些大地主大貴族,我們這些人過的日子,和現在其實沒什麼不一樣的。”坦克團的團長想起了自己的那些破爛,咬着牙給自己的師長又添了一把火。
“我們這一走……那些當年一起留學的同窗……可就都完了啊。”師長有些猶豫,因爲他們的身份比較特殊,一旦出了問題,那麼……和他們一樣身份的軍官,就都會受到牽連。
“師長!管不了那麼多了!再不動手,下面的士兵餓的發了瘋,死的就是我們!”兩個手下站起身來勸說道,大有如果師長不答應他們兩個,他們兩個就要單幹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