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誼就是一切。友誼比才能更重要,比政府更重要,它和家庭幾乎是可劃等號的,千萬別忘記這一點。
——《教父》
安排剩下的白精靈全體向東雪遷徙,不是一件簡單事。
這一批受到法師協會庇護的白精靈幾乎都是法唱者、法唱學徒或者治療師,地位決定性格,他們本身對於生活品質的要求就比普通的精靈要高許多。
戰時權宜,精靈們還可以默默忍受住簡陋的帳篷,但是樑小夏若是敢用時俟加辛迪加監獄的方式將精靈們都運回去,這夥白精靈一定不會乖乖聽話。
讓法唱者住到監獄去?哪怕是曾經的監獄,對自持身份的精靈來說,都是一種侮辱。
阿德萊德曾經問過樑小夏,“夏爾老師,爲什麼不把這些人也帶回伊露文昆雅,這樣還比較省事,能節約不少錢。”
近期內看着樑小夏花錢如流水,阿德萊德都有些肉疼了。
將這些白精靈帶回東雪,而不是帶入伊露文昆雅,樑小夏也有自己的考慮。
“德德,看事情一定要多看一些,儘管這兩千名精靈都是非常優秀的人才,我也十分渴望將之收入手中,可我對這些精靈並沒有直接的救命之恩,他們不會像之前一萬多名白精靈一樣對我無條件服從。以法唱者對耀精靈的狂熱,貿貿然將之全放進遺忘之城,很容易造成不可控制的麻煩。
相對的,若是把他們帶回東雪。本身作爲法唱者的白精靈們很容易和東雪精靈產生共鳴,兩千多新加入的精靈對比東雪六千多的人口,也不算是太大沖擊。
再就是關係到我們在東雪的計劃了,這次回去若沒有意外,我是一定會加冕的。
你想啊,一個預備加冕的女王出門救人,如果一個精靈都沒帶回去,還拐走了一個精靈長老……我彷彿已經看見長老們皺成菊花的臉了。“
樑小夏一點都沒向阿德萊德隱瞞地將自己的考慮說了,直白得讓這位小徒弟像是受到了驚嚇。
“夏爾老師……你爲什麼告訴我這麼多?”連看似自私的考慮都交代完了。
“……你說呢?“
樑小夏眨眨眼,眼看着阿德萊德都要流汗了。拍拍他的肩膀:”好了,放輕鬆,你不用想那麼遠。先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努力成長吧,少年!“
阿德萊德一陣挫敗,明明他比夏爾老師只小十幾歲,爲什麼總感覺像是小了整整好幾百年一樣?
不過樑小夏這次出來,的確是帶着培養阿德萊德的意思在裡面。就像北霞、南薇的女王也會在任職期間培養下一代人才一樣,樑小夏不論將來做不做精靈女王,都不希望在任何突發情況之後,造成西晶後繼無人的局面。
比如這次遷徙的任務,樑小夏就全交給阿德萊德安排了,她自己居中策應。除了補一些阿德萊德考慮不到的地方,一直袖手旁觀。
阿德萊德身邊能作爲幫手的,只剩下甜甜和東雪之前跟來的精靈們。幸好法師協會又派出來二十個法師協助護送,幫樑小夏減少了一些秩序維持的壓力。
無奈之下,樑小夏又僱傭了兩個比較大的傭兵團,灑出幾萬金幣,纔將一個幾千人的移動計劃差不多完善。
一個月後。
海德拉爾外圍擠滿了運送的雪駝。蹄子磨砂的動物,忙碌遷徙的人羣。磨劍的僱傭兵護衛,精靈們都比較好涵養地保持安靜,依次登上沙撬,等待出發。
“夏爾老師,這有一封你的信,”阿德萊德小跑過來,一個月的忙碌使他曬得皮膚微黑,短短的額發下全是汗水,“營地外圍一個陌生人拿過來的。”
“擦一擦先。”樑小夏遞過去一方棉帕,徑自拆信閱讀。
信很短,只有幾行字,有人要見她。
“你是精靈女王?“送信的人是個又短又黑的矮人,看着樑小夏明顯非常畏懼,小小的眼睛又閃過貪婪的光芒,”我是替人跑腿的,他說如果我能領你去見他,你就會給我十個金幣。“
“帶路吧。“
樑小夏剛說完,矮人就對着她身後的阿德萊德搖頭了,“只能你一個人去。“
“阿德萊德,留在這裡等着,我爭取早點回來。“
阿德萊德儘管很擔心樑小夏,也知道她說出口的決定,基本都是全面思考過的,也少有更改的時候,只得頂着糾結的臉看着樑小夏和黑矮人的身影慢慢淹沒在遠方的沙漠中。
兩個人在沙漠裡一前一後,走了半天,黑矮人領着樑小夏走到一處隱秘沙丘下。
簡陋的石塊堆出一個向下的入口,黑矮人站在門口,直接對着樑小夏伸出手:“好了,人就在裡面。“
樑小夏給了十個金幣,依然想不通到底是什麼人要見她,不過幸運右耳一路上一直在微微發熱,感覺並不是壞事。
推開格擋的薄板,樑小夏就聞到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向下走幾米又揭開黑色的爛布簾,一個臉色蒼白的士兵軟在牆邊,正對上樑小夏的視線。
士兵似乎在這裡躲藏了有一段時間了,臉上毛髮長得亂糟糟的,看不出長相,身材倒是很魁梧,帝國制式輕甲將身軀包的緊緊的,前胸後背的金屬甲上染着點點乾涸的血液,看起來受了重傷。
“嘿,頭兒......感謝老天,我還能活着見到你。“
“你是…康斯坦丁?“
麥酒小隊的康斯坦丁?後來參軍失蹤的康斯坦丁?他不是應該在南方大陸嗎?怎麼會在這裡出現?
樑小夏眨了眨綠色的眼睛,也不廢話了,直接掏出一瓶補血藥劑,掰開康斯坦丁的嘴,給他灌了下去。
“咳…咳咳。好多了,謝謝。“
康斯坦丁說完,肚子又咕嚕嚕地響起來,巨大的響聲很像是某種沙丘下會鑽地的黑甲巨蠍,震得整個屋子都嗡嗡響。
“一見面就想我請你吃飯啊?“樑小夏笑了。
康斯坦丁羞憤欲死。
不過也能看出,康斯坦丁是真的餓得狠了,樑小夏拿出來的精靈餡餅差不多巴掌大,康斯坦丁幾乎是一口一個,不多時就吃了二十多個,看起來還不夠的樣子。又喝了一些瑪林瓜汁,還想再吃,被樑小夏及時制止。
“你餓得太久了。還是不要一次吃太多好。“
康斯坦丁聽話地放下了手裡的餡餅,“很抱歉,陛下,我身上的錢已經都花完了。實在是沒有辦法……”
“剛剛不是還叫我頭兒呢麼,這麼快就改口了?“
樑小夏倒不介意區區幾十個金幣或者一盤餡餅。她更介意一個本來在南方大陸的人,爲什麼會不遠千里跑到東方沙漠來尋找她。
“其實,我不是一個人來的,也是受人所託。”說完,康斯坦丁挪開身子,掀開他之前一直靠着的隔板。露出後面一直藏着的一塊空間。
裡面放着一口木頭棺材,康斯坦丁拉開棺材蓋,露出裡面的人——迅風。
“我聽說東大陸這邊最近一直在抓捕白精靈。我也不敢帶迅風出去,只能躲在這裡等消息。而且,我也不確定之前追殺我們的精靈有沒有跟着到東大陸來,我現在的樣子沒法遇敵,只好將迅風藏在這裡。”
迅風不愧是當年西晶第一帥哥。躺在棺材裡,長長的銀髮散在身邊。面容俊秀而寧靜,看着就很賞心悅目。
樑小夏卻看得出,迅風的狀態並不好,一股黑氣纏在迅風身上,繞着他全身肌膚之下游走,她動手微微一拉衣領,一條黑色蛆蟲樣的氣流頂在迅風頸側,蠕動着鼓出非常明顯的一塊。
樑小夏指尖剛碰上鼓出的那一塊,黑色氣流就不見了,迅風的臉上從泛黑又變爲正常。
“他死了嗎?”康斯坦丁問。
他這些天一直無法確定,迅風到底是昏迷,還是已經死了,他用手試過迅風的心跳,迅風的胸口還在跳,他也有呼吸,可就是不醒來。
“沒有死……康斯坦丁,迅風保持這個樣子有多久了?”
樑小夏握住迅風的手,試着用綠色霧氣侵入迅風體內,繞着他體內遊走一圈,雖然幫助迅風修復了昏睡造成的衰弱,卻依然無法讓他醒過來。
而且,她也找不到剛剛所見的那一條黑色氣流,迅風身體里正常得就好像那條氣流是她的幻覺一樣。
“四個多月了。”
康斯坦丁憂慮,迅風睡着後,不能吃也不能喝,如果不是迅風身體強悍經得起扛,他早就餓死了。
樑小夏蹩眉,迅風的樣子,很像是中了某種詛咒,想要讓迅風醒來,就必須找到破除詛咒的方法。
康斯坦丁十分憂慮,他是在打掃戰場屍體的時候不慎跌下懸崖,之後從一堆淹沒的人類屍體之下找到的迅風,當時對方只剩一口氣了。
康斯坦丁本着艾格瑪瑞亞國王對待精靈的友好政策,和他自己對精靈一向的好感,將迅風揹着救回去,在崖底和迅風相依爲命。
可沒想到迅風稍微養好了一點,就急着帶傷出門,康斯坦丁怎麼勸都不行。
“我身上有使命在身,不能耽誤,必須見到夏爾陛下才可以。”
一個詞,“夏爾”,牽住了康斯坦丁的心思。他想着護送精靈去送個信,應該沒什麼難度,說不定還能見到頭兒。
隨後的事實再次證明,康斯坦丁還是想得太天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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