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五個人的嗅覺出人意料的敏銳,他們似乎察覺到了唐恩在調查他們,等艾爾莎帶着警衛隊的人跑去捉拿他們的時候,卻發現那五個人已經消失不見了。
“反應還挺快,不過在這裡他們能跑到哪去?”
唐恩撇嘴,空氣中浮游的魔力反饋給他消息,那五個人逃入了安布里斯山脈的森林。
現在跑到沒開發的森林深處就是找死。
此刻已經是豐收之月月底,馬上就要進入慶典之月了,森林裡的魔獸都開始活躍起來,慶典之月和凋零之月是魔獸們一年之中最活躍的一段時期,因爲接下來將會有三個月都很難獲得食物,所以他們需要在這兩個月內準備好未來三個月的食物——一切能吃的,能保存的東西,都是它們的目標。
現在逃入沒有開發的森林深處,那不是找死麼?
但是唐恩並不想放任他們找死,他還想從這些人身上挖出一些消息來呢——從亞林克斯來的殺手,讓人很感興趣,不是麼?
於是乎,幾分鐘之後,小木屋中,唐恩滿臉微笑的看着面前五個滿臉驚恐卻保持沉默的男子:“歡迎你們來到埃靈頓,如你們所知,我是這裡的領主,唐恩。”
“那麼,我們是不是可以談談你們的來歷?”
唐恩一攤手:“放輕鬆,夥計們,我是個很好說話的人,只要願意合作,我保證會放你們一條生路——畢竟你們還沒來得及對我下手,我們並不是敵人,不是麼?”
唐恩一直覺得前世的很多專家是****,因爲他們完全無視人民的智商,用自己****一樣的理論去強姦民意,並且事後還洋洋得意認爲自己纔是真理。
此刻唐恩看到那五個人的眼神之後,他發現自己被他們當成智商秀逗的****魔法師了。
“看來突然用法師之手把你們從森林裡拽出來並不能讓你們感覺到我們之間的實力差距以及……生命被支配着的恐懼感。”
唐恩收起了笑容:“既然這樣,那就讓我們來做個‘有趣’的遊戲吧。”
他舉起手,手指挨個點來點去:“挑兵挑將,騎馬打仗……”
雖然不知道唐恩嘴裡唸叨着的到底是什麼鬼,但這五個人都敏感的察覺到,被唐恩選中的傢伙肯定是第一個倒黴的——而且會很慘。
於是唐恩的手指掃過誰,誰就會不由自主的哆嗦幾下。
“……有錢喝酒,沒錢就走,數到誰,誰倒黴,誰就是個小倒黴——哈!就是你啦!”
被唐恩點中的第四個倒黴鬼登時臉色煞白:“不!這不公平!”
其他幾個人都鬆了口氣,滿心慶幸。
有這倒黴鬼打頭陣,後面該怎麼選擇就輕鬆了。
如果這傢伙沒什麼手段的話,就抗着,伺機宰了他。
如果這傢伙殺人不眨眼,而且很殘忍的話……
當然是果斷投降了。
什麼?
忠誠?
那種東西能吃嗎?
和自己的生命比起來,當然是自己的命更寶貴了!
和臭水溝里長大的刺客講忠誠?
你在開什麼玩笑?
唐恩獰笑着上前一步:“這是隨機抽取的,當然公平——”
“不!一點也不公平!無論你再抽幾次,只要是從左邊開始,最終抽到的肯定還是我!”
那個倒黴鬼可不甘心就這麼成爲實驗品:“我剛剛注意到您唸了二十九個字!每念一個字換一個人,我們只有五個人!”
唐恩愣了一下。
“二十九除以五,得五餘四!也就是說不管試多少次肯定都是選中我啊!這根本不公平!”
唐恩恍然大悟,他這才明白這是一個簡單的數學問題,緊跟着他就傻眼了。
臥槽!
臥槽!?
原來這玩意兒這麼簡單就能算出來!?
難怪當年做遊戲的時候那幾個小夥伴都愛挑位置,結果每次都挑到自己,自己當時還沒感覺奇怪,只以爲比較倒黴——他們居然合夥坑自己!
還是當年的自己太單純太****了——誰會想到小朋友做遊戲都需要動腦子了!
這麼簡單的遊戲根本就沒想過那麼多好不好!
看着那個特悲催的倒黴蛋,唐恩突然產生了一股同情感,哥們兒,你這麼機智,爲何偏偏要幹這一行呢?
於是唐恩爽朗的一笑,衝他豎起大拇指:“隨便怎樣吧,反正挑到你了,你就給他們演示一下痛苦的死亡是一種怎樣的體驗吧,下輩子記得投胎當個數學家。”
纔不要啊!
“我投降!”
那傢伙果斷毫無節操地跪下了:“您想知道什麼,只要我知道的全都告訴你。”
“夠爽快!我很欣賞你!”
唐恩看向另外四個人:“那他們就沒用了吧?”
“不!”
另外四個人愣了一下,立刻爭先恐後的向唐恩跪下宣誓效忠:“唐恩——不!領主大人!您想知道什麼我都可以告訴您!我將爲您獻上我的忠誠!”
“忠誠?”
唐恩滿臉不屑:“我從來不相信所謂的忠誠,忠誠是因爲背叛的籌碼不夠。”
“您說得對——所以去死吧!”
埋下身子磕頭,卻悄悄接近唐恩的那四個刺客突然暴起發難,從脛甲邊緣偷偷拔出的破魔箭抓在手中,狠狠的刺了過來!
之前那個投降的刺客心動了一剎那,可是不知爲什麼,就在他想跟着動手的那一瞬間,森冷的目光讓他僵在了那裡。
破魔箭效果拔羣,破壞魔力結構的效果令它們輕而易舉的貫穿了唐恩的風暴護甲,直奔心臟而去!
這讓唐恩嘖嘖稱奇。
遊戲中,破魔效果只是一定程度上削弱法術防禦,但是在現實世界中,這效果就變成了完完全全的破除一切法術效果——簡直和把妹手的bug級能力一樣。
萬幸的是,由於破魔箭材料的限制,破魔效果只是一次性效果,而且生效時間很短。
因此,當破除了第一層風暴護甲之後,破魔箭還未來得及前進,就被隨之而來的魔力護甲彈飛了出去。
“煉獄……衝擊。“
耳旁彷彿響起了惡魔的呢喃,那幾個刺客只聽到一聲短促的咒語,緊跟着熾熱的金色火焰就吞噬了他們……
最早投降的倒黴鬼“咕嘟”一聲吞了口口水,看着連灰燼都不剩下的隊友,他突然間無比慶幸自己的果斷。
“真是太可惜了。”
唐恩滿臉的遺憾:“原本我這裡人手緊張,還想饒他們一命讓他們幫我打工呢。”
倒黴鬼露出了一個比哭都難看的笑臉,你丫有這打算怎麼不早說啊?
想留下他們,幹嘛還說“他們沒用了吧”這種容易讓人誤會的話啊!
這分明是在逼他們拼命啊!
你是惡魔嗎?
你分明就是惡魔吧!?
你壓根就沒打算留他們的生命吧!?
你只是說出來給我聽讓我感激你有多麼的仁慈對吧!?
倒黴鬼靈光一閃,納頭就拜:“您真是一個仁慈的領主!”
“哦?我以爲你會說我是惡魔呢。”
看着唐恩意味深長的笑容,倒黴鬼心頭一緊:他怎麼會知道我在想什麼!?
“行了,我懶得在乎那麼多,現在,告訴我,是誰指使你們來的,你們的目標是誰?我?還是依莉雅?你們還有多少人?所有你知道的,全都吐出來。”
見到了唐恩不費吹灰之力就殺光了隊友,倒黴鬼哪還敢再玩什麼心計,當下就老老實實的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全都抖了出來。
“我曾經是亞林克斯石匠工會的首領,但是卻因爲一次意外……”
倒黴鬼開始詳細爲唐恩解釋他的身份,以及把他所知的,關於卡迪爾家族的事情,通通倒了出來。
“哈!就你們這種樣子,也配稱之爲死士?”
唐恩差點被查理斯的智商蠢哭了。
什麼叫死士?那是一種被徹底洗腦的傀儡!命令讓他們自殺都會毫不猶豫當場執行的瘋子!
就這種一嚇唬就變節的刺客,也好意思稱之爲死士?
倒黴鬼也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有多尷尬,只能乾笑着。
“就你們這些傢伙,也想殺我,查理斯那傢伙到底是有多小瞧我啊……哦,好吧,被小瞧了也很正常。”
唐恩說完自己就笑了,他被小瞧豈不是證明了他之前的行動策略很有效嗎?若非如此,今天來到這裡的就不會是這幾個人,而是一支針對魔法師的大軍了吧?
“其實……”
倒黴鬼猶豫了一下:“我們的隊長毒鐮不在,他可是一個爲了任務不擇手段的傢伙,如果他在的話……”
潛臺詞很清楚,你不是我們隊長毒鐮的對手。
“毒鐮?是不是就是這傢伙?”
唐恩一打響指,毒鐮被拼湊起來的屍體突然出現,把倒黴鬼嚇了一跳:“隊長!他、他居然已經死了!?”
“唔……如果說你是倒黴鬼的話,那他就是衰神附體了吧。”
唐恩頗爲同情這個未曾謀面的毒鐮,爲了殺自己大老遠跑到了埃靈頓,結果面都沒見着,就被練習魔法的依莉雅無意中秒殺了——你說你碰到誰不行偏偏碰到依莉雅……
“您果然很強大,向您投降我心服口服。”
倒黴鬼這下是完全沒了念想,老老實實地收心了。
“我說話算話,我這裡缺人,籤個契約成爲馬猴燒酒……啊呸!籤個契約成爲我的員工吧。”
唐恩打量了一下這傢伙,身體素質挺好的,放了可惜,殺了更可惜,還是留着當苦工比較好。
“……好!”
他有的選擇麼?
“哦,說了這麼久了,你叫什麼名字來着?”
“範克里夫,先生。"
“……你有女兒嗎?”
“沒有,怎麼了?”
“……你以後有女兒的話,就叫她凡妮莎吧。”
“可以是可以……不過爲什麼?”
“沒有爲什麼,這一切都是大宇宙意志的決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