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毒婦,饞我身子
鎮威侯府!
姜北宇讓下人拿來酒壺,並搬來了一個紅泥火爐。
“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姜北宇輕念着,這首詩也是出自於大漢商行,也是這首詩讓他注意到了大漢商行。
大漢商行有一款酒,叫做晚綠蟻酒。
在客來居,有說書人介紹這款酒,傳聞有一位姓白的文人,大寒天趕路,路遇一農舍,眼看天色將晚,便是向農舍主人借宿,主人欣然答應。
恰巧此刻農舍主人家裡的紅泥小火爐上溫着一壺自釀的酒,白姓文人趕路途中遭寒風侵染,渾身冰冷僵硬,農舍主人詢問白姓文人是否要喝杯酒暖暖肚子。
一杯酒水下肚,白姓文人只感覺五臟六腑有熱流流過,開始變得溫熱,驅逐了體內的寒氣。
白姓文人寒氣驅逐之後,卻是突然來了靈感,於是有了這一首詩。
“也死在了大火中。”
“什麼條件?”林夜問道。
“會不會後悔是在下自己的事情,只是公主怕是看不到了。”
“大漢商行死了十九個掌櫃,一個掌櫃一口酒,少一口,侯爺就去給他們賠命。”
話,戛然而止。
本來剩下不多的神智,在意識到自己喝完十九口的那一刻又開始恢復過來。
“喝!”
林夜這話一出,長寧公主面色立刻變了,身爲皇室中人,她第一時間便是明白了林夜話裡的意思。
“本宮嫁給他,已經是還了他的救命之恩,而且他藉着本宮的名義,這些年可沒少做一些傷天害理之事,對大漢商行所做的事情,本宮也是清楚,林公子殺了他,也是他死有餘辜。”
長寧公主,當今聖上的第三女,真是姜北宇娶的那位。
“一個商行的東家,具體什麼情況,跟老夫說清楚。”
林夜淡淡看着姜北宇,姜北宇低下頭看着酒壺,眼中閃過怨毒之色,他發誓,等到他躲過這一劫,無論付出什麼代價,他都會讓太上師叔祖出手抓拿林夜。
丈夫剛死,就想着找人接盤了,而且還找的是殺死她丈夫的人。
我……我堅持下來了。
林夜也不客氣,大踏步邁入客廳,徑直在火爐一側,姜北宇的對面坐下。
長寧公主沒想到林夜會拒絕,面色一沉:“林公子意思寧願面對真武殿和我皇家的追殺,還要看着大漢商行被抄,本宮一旦把消息告知父皇,到那個時候林公子後悔可就晚了。”
門口處,站着的身影並不是他的大師兄和三師兄,而是一位他不認識的陌生男子。
“等拿下了大漢商行,再把這綠蟻酒給推廣到天下各個縣城,商行必將一躍成爲天下商行之首。”
酒熱過半,門口有腳步聲傳來。
姜北宇只得把剛準備好的一肚子的說辭給嚥了回去,他現在沒有膽量敢挑釁眼前這位。
女人先是看了眼地上的姜北宇,等到看到林夜面貌時,眼中卻是流露出亮光。
他的胸口滾燙的要撕裂開,而他的鼻孔處已經是有血絲溢出,整個嘴脣更是瞬間起了十幾個熱泡。
城裡的百姓和官府被驚動,大量官兵前來救火,可鎮威侯府的建築實在是太多了,官兵們打的水不過杯水車薪。
噓!
林夜食指豎在嘴脣中間,示意姜北宇不要說話。
現在的大漢商行雖然也是四大商行之一,但因爲大漢商行只是個商行,有些州的郡城有官員不允許大漢商行的酒進入售賣。
“本宮的夫君死了,那自然要新找一個,只要林公子願意成爲本宮的駙馬,那父皇那邊由本宮去說,真武殿徐掌門那裡,本宮也可以說服他,不會對林公子進行報復。”
……
他想說話。
這酒,太燙了。
可大漢商行要是在他手上的話,那就沒有這個問題。
不就是喝酒嗎,老子難道還會怕不成。
“本宮與姜北宇雖是夫妻,但並沒有什麼夫妻之情,不過是當初姜北宇救了本宮一命,而後姜北宇向我父皇求婚,本宮因爲救命之恩,沒有拒絕姜北宇而已。”
姜北宇整個人如血人一般,五孔都不斷有着血液流出,沾染了渾身。
五口,六口,七口……
這怎麼可能的,不說師叔就是驚蟄境大圓滿境界,殿裡可還有太上師叔坐鎮的着的。
能夠燙到他這個驚蟄境武者。
“我大漢商行十九位掌櫃的仇就此結束,但侯爺想要謀奪商行,這個仇還沒算。”
林夜有些汗顏了,這女人不但毒婦,而且還是個女浪人啊。
林夜直接把酒壺遞給了姜北宇,姜北宇遲疑了一下還是接了過來。
這是個毒婦啊。
原本他是想一口氣喝下十九口的,難受也就是難受一時,可他高估了自己,三口酒下去,身體已經承受不住了。
如果真的如他所想的那樣,大師兄和三師兄那已經是被此人給擊敗了,那自己斷然不是眼前這人的對手。
“你是何人?”
……
林夜這一次是真的被這位長寧公主給震驚到了,死的可是她的夫君,竟然能說出死有餘辜這樣的話來。
怎麼可能會怕一位驚蟄境大圓滿的。
盞茶時間過去,林夜看着酒壺道:“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既然鎮威侯喜歡這酒,那就喝吧。”
姜北宇已經是在想象着奪取商行後,該怎麼擴大商行的經營了。
林夜意味深長的看着姜北宇,姜北宇神情一震,似乎想到了什麼,道:“伱……”
“林……”
姜北宇不知道林夜賣什麼關子,只得硬着頭皮搭下去:“本侯確實很喜歡這綠蟻酒。”
“還有十五口,侯爺繼續。”
“既然人家當年救了你的命,那就陪人家在陰間也做一對夫妻。”
林夜眼睛眯起,這位長寧公主的話已經說明,她也知道姜北宇做的事情。
姜北宇臉上帶着笑意,站起身,笑道:“兩位師兄回來的可是早了點,這酒還沒……”
姜北宇眼中有着激動之色,目光看向林夜。
可嘴一張他才發現,他已經說不清楚話了,因爲他的舌頭同樣佈滿了血泡。
“本宮是長寧公主,你害我駙馬,若不能給個理由,本宮必然告知父皇,將你抓拿歸案。”
轟!
姜北宇眼睛瞪直,有些不可置信,他的喉嚨在一刻如刀割一般。
“我是什麼人,你會猜不出來嗎,你這酒不是爲了我溫的嗎?”
“不得外出?”
“你是何人,爲何敢殘害我夫君!”
“我什麼?”
姜北宇按下了心頭的震驚和原本要說的話,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中年男子是真的驚住了,聽師叔的安排,這是怕了林夜?
強行把這一口酒給吞下,姜北宇不顧喉嚨如刀割,猛地又是連灌三口。
這裡,便是青州真武殿總殿。
下意識的姜北宇就想把嘴裡剩下的酒水給吐出,然而他還未張口,林夜的聲音幽幽傳來。
長寧公主說完,媚眼輕拋,林夜卻是被看的雞皮疙瘩有些起來了。
真武大殿,一位老者聽着急匆匆走進來的中年男子的話,臉色驟變:“長寧公主怎樣?”
青州城外的十里處的一座高山,層樓疊榭,瓊樓玉宇數不勝數,即便是黑夜,處處都是燈火,遠遠望去猶如一條條蜿蜒燈帶。
咻!
一道劍光閃過,長寧公主的腦袋從脖子掉落下來,一股鮮血噴出,幾息後身體摔落在了姜北宇的屍體上。
林夜沒有說話,而是伸手拿着酒壺,晃盪了幾下,而後就這麼靜靜的看着酒壺。
自我安慰了一句,姜北宇拿起酒壺直接灌了一口下去。
林夜突然如驚雷般的聲音讓得他渾身一顫,同時臉上有着勃然大怒之色,作爲侯爺,作爲真武殿的弟子,什麼時候有人敢對他如此大聲說話。
這句話讓得姜北宇剛張開的嘴又給閉上了,他不懷疑林夜的話的真實度,對方既然敢來青州,而且連大師兄和三師兄都不是他的對手,那真的是能夠說得到做得到。
看到林夜不說話,姜北宇猶豫了一下,道:“林……”
女子美豔欲滴,行走之間嫋嫋婷婷,煙視媚行。
論權勢,他是駙馬,是聖上封的鎮威侯。
“不必了,公主這份芳心在下承受不起。”
“這酒,確實是爲閣下溫的。”
“林公子覺得這個條件怎麼樣,本宮保證對你和對姜北宇不一樣,對姜北宇只是爲了還那份恩情,對你卻是芳心暗許。”
十九口後。
幾分鐘後,鎮威侯府有火光衝起,不到一刻鐘時間,整座鎮威侯府便是被大火給吞噬。
噗!
姜北宇嘴裡一口血箭噴出,林夜身形未動,身下的椅子卻是朝後挪動,躲開了這道血箭。
丰神俊逸,偏偏如玉。
幾分鐘之後,老者聽完中年男子的講述,臉上有着疑惑之色:“一個商行的東家,竟然有堪比驚蟄境大圓滿的境界,吩咐所有弟子,近幾日不得外出,另外你立刻給掌門傳信,告知掌門這邊情況,讓掌門處理完南江門情況後儘快趕回來。”
“公主與我說這些爲何,是想告訴我,公主不打算替他報仇。”
尤其是到了寒冬時候,綠蟻酒的銷量獨樹一幟,圍爐而坐,觀雪景,溫上一壺綠蟻酒,便成爲了許多文人墨客,甚至是一些武者最愛做的事情。
客來居最貴的酒是茅臺,這就烈有香醇,但就是因爲太烈,不是每個人都喜歡,但綠蟻酒卻不烈,入口溫潤,酒水入肚,自有一股溫熱感。
這首詩的出現,讓得這款綠蟻酒的銷量暴增,在客來居的諸多酒水中銷量位居第一。
然而,眼神和林夜對視之後,姜北宇心底卻是莫名的涌起一股寒意,林夜的眼神太平靜了,平靜的讓他害怕。
就在姜北宇倒地,林夜站起身準備離去之時,大廳一旁的屏風後走出了一位女子。
“不過姜北宇到底是本宮的夫君,皇家的臉面不能被打,林公子若是想此事化解,甚至大漢商行還可以更進一步,只需要答應本宮一個條件。”
自詡美男子的姜北宇也不得不在心裡承認,此人比他還要美。
離着鎮威侯府一條街道的客來居酒樓,林夜站在四層最高處,俯視着被火焰吞噬的鎮威侯府,輕語道:“我該做的都做了,現在就看安子生你這傢伙了。”
“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看來鎮威侯很喜歡這綠蟻酒啊。”
“公主就不怕我連公主一併殺了?”
“殺了本宮,林公子你覺得能夠保得住秘密嗎,林公子光明正大的來青州,侯爺死了,本宮若也死了,父皇自然會猜到兇手是誰。”
“污……與也……”
論實力,他手下有着數萬大軍,而且還有真武殿在背後撐腰,無懼任何勢力。
“師叔,根據弟子的調查,兇手很有可能是大漢商行的東家林夜。”
姜北宇怒目圓瞪,下一刻整個人往後倒去。
姜北宇想開口告訴林夜,他願意給予那十九位掌櫃賠償,給他們家人足夠的銀兩,希望可以抵消剩下的十五口酒。
等到師叔祖將林夜廢掉,他會讓林夜嚐盡這天下酷刑。
這份報仇的怨恨,反而是讓姜北宇硬是扛了過來。
“二師叔,大師兄和三師兄被人殺死在官道上,六師弟的鎮威侯府今夜突然着火,整個府邸被燒的乾乾淨淨,六師弟也是死在大火中。”
他本就剩下最後一點意識,當察覺到被林夜給耍了,白白遭了這麼一趟酷刑,而且還是他自己實施的,再也忍不住氣急攻心,直接是斷了氣息。
老者神色一下子變得無比的難看,中年男子看到自家師叔的表情,臉色有些古怪,師叔不問大師兄和三師兄他們,反而關心起來這位長寧公主,莫不是長寧公主身上有什麼他不知道的秘密?
“讓你去就去,師叔這麼安排自然有師叔的用意。”
老者一瞪眼,中年男子悻悻低頭快步走出了大殿,等到中年男子走出去後,老者有些着急在原地度步。
“偏偏是這個時候,難道是消息泄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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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