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3書 零點之後
月神很聰明，要不然也不會成爲東之國信徒最多的神。這樣的他比任何外人都瞭解自己的弱點在那裡。在所有神都知道殺掉他的唯一辦法就是在一日交替之前將其擒獲，再零點之後殺死，他自己自然也早就知道了這一點。
一般情況下月神是不會戰鬥到現在這個時間的，今天他算了算西之國的強大敵人，知道他們都已經被自己或是殺死或是打成冰塊回去修養，已經沒有了能夠威脅自己的存在，所以他不害怕。他不單準備戰鬥到零點，甚至還準備在殺死厭月和織夜之後去月牙港一趟，給那些凍在冰裡的逃兵一個痛快的。
周書一行人的殺出算是讓情況完全脫離了月神的掌控，如果只是班澀兒還好，月神有一種感覺，這個女人似乎無法將自己逼入絕境。但那個莫名的怪物出現後，他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可以與自己一戰的人已經出現了，他必須跑。等到了第二日，過了零點，與敵人拉開距離之後，再重新加入戰鬥也不遲。
厭月虛弱的將這情報告訴給羽枝，羽枝覺得自己的責任重大，而且貌似真的很難完成。
“我，這麼說我必須在零點之前將情況，告訴給那些人嗎？”羽枝對完成這個重大工作也是沒有絲毫的自信。
厭月本來想說不用的，不過考慮到月神很有可能會在之後對月牙港進行進一步的破壞，於是她點了點頭。
這一點頭，羽枝的壓力就更大了。在她看來，整個西之國的命運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這份重擔可不是一個小賊承擔得起的。
厭月也是反應過來自己給了她太大壓力，於是妥協道：“至少，你也要讓那些外族回到月牙港，保護那裡……”說完，她看了一下天上的月亮。這一天馬上就要過去了。“留給我們的時間都不多了，你，快點去追他們吧。”
“追？”羽枝擡頭看了一眼，正在追着逃跑中的月神一起跑的周書和灰魔女，這倆人已經坐上飛行器幾乎消失在夜色中了。
班澀兒和娜蒂倒是被安排過來保護羽枝和厭月，並負責將她們待會月牙城。厭月說完之前最後一句話之後，全部信仰之力耗光。身體變成一坨西瓜大的冰球，飛回月牙港。早在她之前，大蜘蛛織夜已經先一步飛走了。
羽枝手舞足蹈的跟娜蒂和班澀兒說着情況，對方完全聽不懂，不知道她在說什麼。不過從她的焦急神色來看，似乎很重要。
她們還以爲這女孩擔心那隻貓呢。見到她不停的指着周書和灰魔女追向月神的方向，兩人這才理解。
“你是想讓我們帶你去找周書？”
羽枝也不知道是怎麼就聽懂了這句話，一個勁的點頭。其實娜蒂和班澀兒還是挺想繼續參合這件事的，不打算當一個普通女孩的護衛，護送她回城。
這兩個人並不是召喚物，沒有那幫傢伙那樣忠心耿耿。面對周書的命令，兩人也是假裝沒聽見。扛着羽枝就往周書那邊跑了過去。
周書和灰魔女對兔子是下了絕對的殺心的，在看到這東西攻擊厭月和大蜘蛛的敏捷身手之後，他們也是擔心這兔子哪天趁自己睡覺照自己腦袋上來上一下。以之前那種可怕的速度，自己這邊估計是躲不開了，只能讓他將腦漿給啃出來。
爲了不發生這種事，兩人飛得飛快，寄生在影子中的怪物也是以瞬移一樣的速度跟着月神。非常可惜，這怪物的攻擊速度有些慢。無法殺死沒命逃跑中的月神。
“這可怎麼辦？！”周書就納悶了，之前不死者遇到很多，這種形式的還是第一次見到。以前的那幫傢伙頂多就是打不死，這個是壓根打不到。
灰魔女倒是覺得沒什麼，“既然人家擁有半個國家的信仰，有這麼點本事也是應該的。我們再繼續試一試，如果真的搞不定。那就先回去吧，我的魔力有限。”
兩人的飛行速度比兔子快，不會跟丟，但這一點用都沒有。因爲唯一能傷害兔子的怪物打不出輸出來。娜蒂和班澀兒朝着周書的方向追了一會，很快就看不到他們了。此時此刻她們也是發現，自己高估了自己的腳程，低估了人家兩個外族人的速度。於是乎兩人開始慢慢的向周書消失的方向走去，希望能夠在中途碰到她。
月神方面從來就沒遇到過這麼難纏的對手。他倒是沒有一條自劃線跑到黑，而是帶着兩人繞圈子，並沒有離開月牙港多遠。他不是很清楚對方是否擁把自己累死的能力，但他不能完全否認這一點。如果是真的，那實在太殘忍了。經過剛纔跟一幫二代神的戰鬥，月神已經很疲勞了。雖說他的信仰力還多的用不完，但身體上的疲勞不是信仰能夠彌補的。
周書和灰魔女的追趕活動進行了差不多有一個小時，此時已經是第二天了，灰魔女魔力耗盡無法再維持自己的惡魔在這個維度以物質形式存留，放棄了追趕。
兔子那邊也是機靈，見到時間過了零點，敵人也不追了，知道自己已經化險爲夷，果斷溜走。
周書雖說一直坐在灰魔女的飛行器上跟着飛，但也累得夠嗆。他一邊飛一邊製造火牆圍堵那兔子神，結果只把他的毛燒掉了一些。
月神隨便一次起躍都能輕鬆的躍過周書放的火牆。周大老爺可是玩過傳奇燒過豬的存在，對這種賴皮的還會跳起來跑的boss深惡痛絕，於是在某此放火之後預判月神走位升起一道火柱，正好卷在他的臉上，把他的毛弄焦了一些。
可以看出，這兔子雖說身體比人類強大得多，但還是滿脆弱的，如果被火焰燒到七八秒，大概就會會造成致命傷。
在灰魔女沒了魔力之後，兩人找了塊沒着火的地方坐下休息。
這一路走過來，周書放火快把正片平原給燒沒了。還好這附近是海邊，溼氣挺大的，要不然這邊已經搞出大面積山火來了。現在則是像清明時節的十字路口一樣。到處都有燒成灰的一灘不知道什麼東西。
娜蒂和班澀兒順着周書放火留下的記號，很快找到了他們。
“怎麼樣，追到那兔子了嗎？”娜蒂扛着羽枝，呵斥帶喘的發出詢問。跑了這麼久，就算她是月級內腑也該累了。
班澀兒有下肢能力，倒是連扣粗氣都沒喘。看着周書愁眉不展的樣子，她就知道事情並不順利。她也不打算責備這兩個傢伙。指了指娜蒂肩膀上扛着的羽枝說道：“這女孩好像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
周書看了一眼羽枝，這傢伙已經睡着了，鼻涕泡都冒了出來。“這傢伙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說？”
娜蒂點了點頭，“看着不像嗎？”
“你說呢？”周書雙手叉腰。
“我看也是。”
兩撥人嘗試着叫了一下羽枝，結果叫不醒，這傢伙睡得很熟。這讓周書想起了他剛把這女孩從着火的蠅石會長的大宅中搬出來的情形。那時候的她也是這樣。長睡不起，怎麼都弄不起來，相當的奇怪。
周書也懶得管她，如果真的跟之前一樣，那麼她睡醒了也就起來了。對於這種怎麼都叫不醒的女孩子，他還是比較擔心的。這沒喝酒就跟喝酒了一樣，都不用別人灌就成這樣了。碰到壞人得多危險啊，也怪不得厭月好像跟關心她一樣。
休息了一陣，讓娜蒂吃口東西把氣喘勻，周書也補充一下自己放火消耗掉的體力。
自從戴上了于飛鳥給的着根耳釘，他是越來越瘦，越來越瘦，怎麼都不胖。現在吃着高熱量的乾果也無濟於事，他也是琢磨着。也只有士力架和能量飲料可以救自己了。
想起這個，周書向灰魔女問了一下，什麼時候能組織一波返鄉探親，他準備買點東西帶回來。他還有一大堆從龍之寶藏那裡弄來的空箱子，得善於利用才行。
“這個啊。”灰魔女尋思了一下，“公主殿下加冕前，我肯定帶你回去一次。怎麼樣？”
周書覺得這個承諾靠譜，休息完之後帶着隊伍往月牙港返。
他們剛剛來到城市附近，就覺得有些不對勁，許多市民像是在逃避喪屍潮一樣的尖叫着從城市中往外面跑。
“完蛋……”周書看了一眼娜蒂和班澀兒。然後把目光放在娜蒂臉上，“我讓你們回去防守一下月牙港，別讓兔子殺個回馬槍，你說你不聽我的話，瞎折騰什麼！！！”
娜蒂被吼了一下，完全沒放在心上，掏了掏耳朵心不在焉的說，“你說過這話嗎？我沒聽到”
一行四人扛着羽枝也是開始往城裡跑，然後跑到一般他們同時反應過來。
“不對呀，我們好像應該趁着這個時候，讓月神把西之國的神都殺死纔對……”班澀兒揉着下巴，繼續說：“這樣一來兩個國家的戰鬥力被拉開，大戰必將爆發，這對我們很有利呀。”
娜蒂聽了這話挺起胸脯，非常有底氣的表示贊同。周書尋思了一下，覺得此言有理，然後帶着女孩子們饒了一圈在城郊找了個廢棄穀倉，靠在破爛的木板牆，有些心虛的對着不遠處的月牙港發着呆。
包括周書在內，這邊四個人的正義之心非常有限，班澀兒大概是其中最看不得平民遭受屠戮的，在這種時候也是能夠提出以國家爲重的觀點出來。娜蒂對這種事完全不關心，這從她之前能夠放開手腳的去對付殺鷹人就看得出來。
灰魔女這個魔女就別提了，倒是周書有一點過意不去。他不知道自己的做法對不對，雖說他沒有去犯險幫忙的義務，但感到內疚還是會有的。
在這邊蹲了差不多半個小時，周書有些受不了了。“咱們可以出去了吧，再嘗試着抓那個兔子一次吧。”
灰魔女聳聳肩，表示自己的魔力未必夠用。雖說她有魔力藥水可以喝，但自家惡魔剛剛回到惡魔界，來這邊一趟蠻累的，再次召喚需要用自身魔力補足，這會讓惡魔出現的時間變短。
“你就沒有別的攻擊手段了嗎？”周書記得這女人還是有挺多寶貝的。
“有倒是有。”灰魔女從懷裡掏出自己的魔女帽，那東西像氣球一樣一展開直接膨脹成一個帽子，然後哆啦Ａ夢似的掏了好半天。最後拿出來一些東西。
她將道具挨個介紹了一下功用，非常巧的，沒有一件適合對付月神這種跑得比兔子還快的傢伙。
“不管怎麼樣。”周書有些急切的看着已經燃起大火的月牙港，“先去看看吧，能殺儘量殺。那兔子很適合偷襲，不弄死他很麻煩的。”
一隊人聳聳肩表示無所謂，然後向月牙港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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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牙港內。月神正在對二代神大展拳腳，屠殺着。城內本來有少數幾名二代神做防守，防禦月神叫來的動物襲擾城市，這些神是第一個被兔子咬死的。接下來是那些凍在冰塊之中的上級神，被兔子挑挑揀揀的全部破冰，然後殺死。
他的牙齒就像是炸彈一樣。咬到之處猶如爆炸一般。那些大個頭的鯨魚海神，包裹他們的冰塊彷彿體育館那麼大，在兔子的啃咬之下三分鐘左右就完全碎裂開來。
周書一些人進城後，正好看到遠處非常巨大的一塊冰球轟然倒塌分成兩段。那是城中最後一隻上級神，兔子將這難啃的骨頭留到最後一個來搞。搞定之後，西之國除了太陽神之外，再也沒有能夠對他造成威脅的神存在了。
接下來他準備將能找得到的二代神全部弄死。然後屠殺這個國家的人類。他和太陽神之間有約定，一段時間內互不侵犯，但彼此要全力對付二代神。現在月神率先一步做到了這一點，因爲海神的傲慢，在無所謂的地方消耗了力量，西之國方面已經搖搖欲墜了。
事到如今，月神也沒必要再遵守約定。他準備抽個空，將這個國家的首都滅掉。抓住他們的王族帶回自己的國家，當着自己信徒的面處死。以兩國長年以來積累的不可化解的仇恨，這麼做之後，自己會得到絕對的信仰。加上太陽神會受到西之國人的質疑，信徒流失，此消彼長，月神相信不久之後太陽神將不會再是自己的對手。
周書讓派不上什麼用場的娜蒂去保護羽枝。自己帶着灰魔女和班澀兒很快來到坍塌的巨大冰塊附近。
到了之後他也是被眼前景象給嚇到了。一隻純白色的兔子，正從巨大的渾身古舊疤痕的一隻鯨魚腦袋中往外鑽。
那鯨魚頭部的冰被破壞了，頭頂開了一處孔洞，冒着血。渾身浴血的兔子神從洞裡艱難的爬出來，周書似乎都聽到了‘啵’的一聲。
月神對付大個頭的敵人最拿手，只要貼到他的身上然後啃食到身體內部，就宣佈這個蠢笨傻大的敵人的死亡。
月神在這個四座燃燒着火焰的城市中，發揮出了他的視覺能力，看到了周書班澀兒和灰魔女。他算了下時間，現在大概不到凌晨兩點，自己在一天交接的時候與這些人隔得足夠遠，因此此時的自己是安全的，可以全力一搏試着殺一下這幫突然出現的礙事之人。
他現在正處於人生事業的巔峰，相當自信，唯一的變數就是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周書一行人。只要搞定他們，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周書隨手掏出一把手槍，也是做好了進攻的準備。之前在三百米開外的那一槍沒射中，沒關係，反正手槍也不是狙擊槍，隔那麼遠放空了也很正常。他這次準備用槍跟這兔子近戰。
班澀兒能夠靠着爆發力躲開月神的攻擊，周書未必不行。他有着十六條虛無肌肉，全部放在腰部以下可以提升非常大的速度，加上那些增加buff的糖，可以初步的將自己的速度提升到只比班澀兒差一點。
唯一麻煩的是周書沒有她那麼強的動態視覺，所以需要跟兔子保持一點距離。有個五十米，手槍就能發揮它的威力了。
周書知道，沒有什麼神是被槍殺死的。不過見到這兔子會被製造出的火焰傷害，沒道理槍彈不可以，他已經準備好了將這個麻煩給剷除。
灰魔女掏出魔杖，但沒嘗試召喚自己的惡魔。她之前見到了兔子殺人時的速度，她決定先把自身的防禦做好。她找到一處火堆，站在前面，讓自己的影子變得又大又長。然後她抓着魔杖隨便揮了揮手，然後掏出一隻裝滿了發光粉末的玻璃瓶往自己的影子上一砸。
一秒之後，灰魔女不見了，只剩下她的影子偷偷溜走，隱藏帶黑暗之中。周書也是全程觀摩這一套
戲法的，突然覺得這灰魔女真的越來越像一個魔女了。以前的她不是召喚怪物就是丟愛國者導彈，從來沒像今天這樣這麼充滿魔法氣息過。
周書還在納悶這傢伙這麼弄是在做什麼，耳邊傳來了她的說話聲。灰魔女其實就是想找個安全的地方躲着，藏在影子裡能暫時讓她不受任何傷害，她表示自己會在關鍵的時候出手幫忙的，所以。“請你和班澀兒先對付那隻兔子，拜託啦。”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