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佐元木擡了擡手,示意鳩夜不用多禮,輕聲開口。
“此行爲客,有勞小姐前去通報一聲了。”
“好的,請殿下與管家大人移步客廳等候。”
安哲輕輕頷首,鳩夜連忙領着兩人走進了府邸中,向兩人躬身行了一禮後,快步走向了後院。
不多時,安哲就聽到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同時隱隱的感覺到來人身上涌動着的魔力。
客廳門被推開,一名全身都是紅色西裝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
安哲眉頭不着痕跡的輕挑,不用去看這人的相貌,光是這一身騷包紅,安哲都知道這人就是遠阪時臣了。
大名鼎鼎的背鍋俠,沒想到自己還有親眼見到的一天。
心裡這樣想着,表面上安哲只是將目光投向了這個背鍋俠。
和他記憶裡的樣子相比,遠阪時臣要顯得更加老了一些。還是那句話,畢竟活了下來呢……
顯然這些年來,他的生活過得並不輕鬆。不過即使在心底爲家族的處境很是擔憂,表面上卻依然帶着自信與從容。
這個男人自尊心太強,無數的艱難挺了過來,讓得他的自尊心更是變得無比強大。
而遠阪時臣也一眼就看到了客廳裡,身着貴族華服,站得筆直,將目光從窗外投向了自己的安哲。
“實在很抱歉,安哲殿下。不知殿下來訪,有失遠迎,實乃失禮之舉。”
他走上前來,一手負於身後,一手擡起放在胸口,向着安哲躬身見禮。
安哲也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的一舉一動,都充滿着一種別樣的魅力,禮數與氣度並存其一身。
“遠阪家主無需道歉,本就是我突然造訪,是我失了禮數。”
安哲輕聲說着,表情平淡,卻是完全沒有失了禮數的樣子,還不等遠阪時臣開口,他就已經走到沙發上坐了下來。
他這樣的舉動,讓得遠阪時臣心裡一沉。
安哲這不客氣的舉動,顯然是在表示他心裡很不爽。突然跑到他家裡來,顯然是來興師問罪的。
這下倒好,明明是在自己家,但遠阪時臣都不敢以家主的身份落座了,只能站在那裡。
安哲心裡冷笑了一聲,倒也沒有太過逼迫遠阪時臣,不然他讓凌佐元木也坐下,那才叫打臉。
“遠阪家主,我來這裡的原因,想來你是知道的吧。”
“恕在下愚昧,還請殿下明示。”
遠阪時臣心裡嘆了口氣,心想果然是爲了遠阪凜的事來的,但在這件事情上,他也挺無奈的啊……
看見遠阪時臣在那裡裝糊塗,安哲表情不變,輕聲把話挑明。
“遠阪家主,家母曾私下與你相談,定下了我與遠阪凜的婚約,當時我並不知情,之後做出的衝動之舉,在此我向你道歉。”
他這樣說着,倒是讓遠阪時臣有些意外,但還是不敢太過逾越,依然保持着尊敬的態度。
安哲也不以爲意,只是輕吐出口氣,接着道:“但因爲意外,我與貴家千金相識,也結下了友誼。所以就算沒有婚約這事,我與貴家千金也同樣是很好的朋友。但現在,我卻聽到了她進入了軍旅的消息。”
“我想,遠阪家主你應該明白那裡的危險。”
說到這裡,安哲的眼神已經變得漠然。他顯然是不相信遠阪凜是自願前往軍隊的,想來想去,也只能想到她是因爲受到了遠阪時臣的影響。
最不濟,也是遠阪時臣無意間刺激了她。
安哲的神情變得威嚴了起來,只是被他平靜的目光注視着,都會帶給人一種極爲強大的壓迫感。
被安哲這樣的眼神注視着,感受到安哲眼神中所充斥的漠然與俯視,遠阪時臣的背心不由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
他明白安哲所掌控的能量,像他這樣的世家,在這位的眼中完全算不了什麼。
盡力保持着面容的冷靜,遠阪時臣連忙再次躬身。
“謝謝殿下關心,殿下也知小女性格氣盛,此次她是自行離家,我本派人前去追回,但一入軍伍令難違……”
“是我沒說明白嗎?我是想問家主爲何要提起軍功的事。事情我多少能猜到一二,想來是家主談論到軍功可以緩解貴府困境,讓凜給聽了去吧?”
遠阪時臣微微愕然,不由無言以對。
這時門忽然被推開,一名女子走了進來,朝着安哲躬身見禮,這人卻是遠阪時臣的妻子:遠阪葵。
“殿下!關於這事、我想請殿下寬恕時臣……”
見到自己妻子闖了進來,遠阪時臣不由臉色微變。
“胡鬧!怎可這般闖入呢!”
他還想說什麼,卻被安哲制止:“沒關係,家主可不要責怪尊夫人,我現在只想弄清楚一些事情。”
遠阪葵也顧不得什麼了,儘量清楚的說明了事情的經過。
事實上正如安哲所言,的確是如此。
當亞瑟王徵兵令放出,遠阪時臣就意識到這是一次機會,但本意上他並沒有讓遠阪凜前去參軍的意思。
他身體依然健朗,實力尚在,再怎麼說也不會窩囊到讓自家女兒前去打仗的地步,只是沒想到當時與他妻子談話時,卻讓遠阪凜給聽了過去。
自打從公爵府回來,見到了安哲送給遠阪凜的那些魔晶石,遠阪時臣就明白了安哲的意思,並沒有對遠阪凜擅自退婚的舉動加以責怪。只是自家父親的憂愁,做女兒的遠阪凜又何嘗看不出來?
即使遠阪時臣從來不說,但遠阪凜總能在她父親的臉上看到往日裡很少見到的愁容,經常見到遠阪時臣獨自一人忙碌到很晚,即使疲憊不堪也依然堅持着。
她深刻的明白遠阪時臣爲了家族付出了多少,她退婚的舉動,無疑也讓遠阪時臣斷絕了一份希望。
遠阪凜明白她那性格高傲的父親不會開口求人,因此能幫到他的,也只能是做爲女兒的她了。
這些事情,遠阪凜其實跟遠阪葵說過,但遠阪葵並沒有跟遠阪時臣說。
在這個家中,能讓遠阪凜傾訴的對象顯然只有她的母親了。在這一點上不像原著,因爲失去雙親,遠阪凜什麼事都只能自己默默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