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聖此時並沒有使用蕭來表演,而是拿出了另一種樂器進行表演,而這個樂器,陳良看起來很是眼熟,赫然就是箜。
雖然不知道到底跟前世的箜一樣,可是看起來確實是相差無幾。
慢慢地,樂聖閉上了眼睛,開始了他的吹奏,表情無悲五喜,就像入定了一樣。
他的動作很平緩,嘴脣輕輕地湊向箜,然後雙手附在箜上,看起來很是有一股仙風道骨味道,看得陳良心頭都是激盪。這個樣子去當神棍,簡直就是極品啊!
頓時,音樂從箜裡面流了出來。
陳良心中一凌,果然,就是前世自己所熟悉的箜!
箜,又名喉,是一種管樂,它身體上下很窄,但是中間非常的胖,因爲這裡是中空的,因此,吹動的時候發出來的聲音也是及其空洞、空靈,並且悠遠。
可是由於音階洞只有七個,所以各種的上下升降音都必須演奏者很好的控制才行,或者說,必須要做到及其的熟練,而這個熟練就是說要經常練習,至於這個練習的時間,那就是因人而異了,看個人的天賦。
不過可以說,哪怕是想要基本入門,其練習的時間也不會低於一年!這也是資質好的那種,若是資質不好,估計時間還會更長,而做到可以號稱“樂聖”的程度,就算是資質頂天了最少也有十年!
所以,箜的使用難度在如此之長的時間的襯托下就顯得可見一斑了。
不過看得出來,樂聖練習的時間應該也是非常長,因爲他的動作很多時候都是憑藉着心中直覺去的——他閉着眼睛根本就看不見,憑着他的直覺動作,陳良估計他的練習時間應該不會低於十年。
不過,相應的,他的技術也是很到位。不!很到位來形容或許都有些牽強,應該說是讓人如臨其境!
箜的聲音空洞無比,他的吹動節奏控制的出神入化,已經使這個音調和節奏和諧地融爲一體,聽起來如同雪融化爲泉水一般,清脆。
這個時候給人的感覺就是:在寒冬的時候,來到了一個山峰之中,煙雨悽迷,哀傷婉轉,而這裡生長着很多的竹子,每一株竹子的葉片上面都覆蓋着厚厚的白雪,並且隨着自己腳下腳步的挪動,地面的積雪發出了吱吱的聲音,極是悅耳。
每一個人都陶醉其中。他們只是聽到了這個美妙的音樂,他們只是融入了這個音樂所締造出來的世界之中,他們只是覺得自己成爲了在雪上行走的那個人,可是他們卻是情不自禁地想象着這個人的所有過往,所有的遭遇。
這就是音樂,不僅締結一個世界,而且還要聽者爲這個世界裡面的人擔憂。
寒冷!一股巨大的寒冷散發出來!
雖然此時正直秋老虎橫行的時候,天氣炎熱無比,空氣中就像撒了火灰一樣,並且開始的時候,還有家丁擺上了夏日圖的道具,可是衆人此時卻是不感覺到一丁點的熱量,而是一股寒冷!透心的寒冷!
他們的心就像被一層一層的堅冰籠罩了一樣,感到寒冷無比,整個心就像是剛從冰窖裡面取出來一樣。這種寒冷不是因爲外界的溫度有多麼低,而是由於他們進入的那個世界的感覺使他們的心變得寒冷。
這種寒冷是由內而外的!
……
……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是一秒鐘,也許是一個世紀。
樂聖終於停下了箜的演奏,然後衝着所有的人鞠了一躬:“謝謝大家,我的演出完畢。”
頓時,所有沉浸在音樂之中的人都是一驚,音樂竟然結束了?
不過緩過神來的他們馬上就開始鼓掌,雷鳴般的掌聲頓時響徹整個正廳。
樂聖看見這一幕,也是呵呵一笑,不過眼神卻是若有似無地像陳良這裡飄過來。
不過短短的一句話過後,他就飛快地走下前臺,走向後院,整個人淹沒在黑暗之中。
頓時,可可地父親,也就是那個胖子此時飛快地衝上臺來,一臉微笑的道:“各位朋友們,不知道大家對於這個節目還是否滿意,看大家的表情,我就知道,一定是非常滿足。可是接下來我們卻是沒有過多的節目。若是哪個人想要表演的話,那麼均可以上來。當然,是有報酬的,看大家的水平了。”
說罷他便舉起手:“誰想要上臺變現自己?請舉出你的雙手!”
此時,下面聲音大作。老實說,很多人都心動了,這個城主的身份可是不低,至少在場的所有人基本上都比不上他的身份,或者說可以這麼比喻,他們就是農村裡面的地主,而這個城主則是皇上面前的紅人,兩者是沒有辦法比較的。
有的人就想着,若是自己上去表演好了,得到的獎勵估計是不低!恐怕對自己的仕途也是有好處的!
可是想歸想,大半天了,卻是沒有一個人敢於舉起雙手錶示自己願意上去表演。
可是這個時候,有一個聲音卻冒了出來,這個聲音是陳良所熟悉的——肯特!
“我願意來表演,可是,我有一個條件!”他的聲音很大,眼神飄忽,也是若有似無地朝陳良這裡飄。
頓時,陳良心中咒罵道:“真他媽陰魂不散啊!”
而此時,所有人都是一驚,把目光向生源投去,而生源的地方……果不其然,就是肯特。
“哦?要求麼?”這個胖子道,“好吧,有些什麼要求儘管提出來,只要不是過分的要求,我基本上都可以滿足你。”
肯特微微一笑:“其實,我的要求很簡單,就是想要一個人跟我鄙視一番音樂。並且,我還要城主來當做裁判!”
這個胖子城主又是一驚:“哦?那麼這個人是誰?這個賭注又是什麼呢?”
說罷,肯特便再次一笑,眼睛看向陳良……
隨着陳良的心一咯噔,他微笑道:“這個人,就是他!”
頓時所有人把目光投向陳良。
果不其然,就是自己,看來真是紅顏禍水啊,千百年來古人總結的道理確實是牛逼正確!
陳良暗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