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七、出征
風翔與無蹤回到十字營地後，又一天。這裡的駐軍依照最初的計劃，終於緩緩向着白水河北岸出發了。先是聖十字，再是血色十字軍，其後除了十字衛隊殿後留守大橋外，各支軍隊都渡過了白水河。
然後依照主帥凱妮絲的指使，由雷霆之怒充當前鋒，步步向着天災亡靈正在修建的工事緊逼而去。十字營地距離那個工事本就不算太遠，哪怕行軍的再小心，一上午的時間也足以到達了。
更別說，現在十字營地的軍隊中，還有着月夜哨兵這樣以野外偵查、反偵查能力而見長的隊伍。根本就不用擔心，行進大軍會遭到天災亡靈伏軍的打擊。
轉眼間，行軍已至泰半。與茉瑞德一起行動，在所有軍隊最前方充當大軍眼睛的風翔，卻依然無所事事着。在最近這一個多小時的時間裡，他們這批人什麼情況都沒有遇見——只有幾隻石像鬼曾遠遠的掠過高空，似乎便將十字營地來犯的消息帶了回去。在現在，原本佈滿在凍土上的那些天災亡靈哨兵們，已經一個都見不到了……
這情況讓風翔稍有些鬱悶，胡亂猜測道：“看起來都收縮回去，準備依託着工事進行防守了？”
“應該是這樣沒錯。昨日你與無蹤帶回來的情報表明，天災亡靈的部隊數目並不足以與我們一戰。做出這些的選擇並不讓人意外——畢竟那裡還有幾個可以成功運作的亡靈塔，可以幫助抵擋我們的進攻。”經過那一夜的突發事情之後，茉瑞德在這兩天裡對待風翔的態度開始逐漸的好轉。已經不像最開始時那樣冷淡，總是躲着旁人的目光。這會兒一邊回答着，一會兒又將手中的水壺交給了風翔。用眼神示意着讓他稍稍潤下喉嚨，自己則回過頭來，向着所帶領的兩隊哨兵命令道，“暫時休息一下！再向桑德沃斯先生及維奈特女士通告：前方一切正常！”兩名哨兵旋即領命去了，其他的哨兵則馬上坐了下來開始恢復體力。
今天的天氣總體說來還算不錯，至少紛紛灑灑了一天的大雪在昨天入夜以前就停止了。今天萬里無雲，陽光普照，就是風很大，幾近有六級了。這樣的大風當中，於雪地中行走，對每個人體力而言都是不小的消耗。好在十字營地距離工事算不上很遠，凱妮絲以及其他幾人在一番思索過後，還是堅持在今天發動了總攻。
“會作出這樣的選擇和你們昨夜所做的那些事情不無關係。畢竟九個亡靈哨塔皆被破壞，對於天災亡靈整體軍力而言也是個不小的打擊。‘地獄之歌’又被你和無蹤重創了，短時間裡未必就能恢復過來，勉強再戰實力也會受損……這些都是機會，換作我是凱妮絲的話，也是會想要去把握住的！”在下達了命令之後，茉瑞德又回到風翔的身邊與他閒聊起來。可對於情人的樂觀看法，風翔卻稍稍有些不大讚同，“亞巴頓未必就會那樣，我總覺的最後留給他的‘禮物’，似乎並沒有起到它應有的效果。”說完又嘆息了一下，“那天果然應該將他處死纔對……”
“可那樣做也會讓你與無蹤身陷到險境當中。你們的選擇是正確的。”用眼角餘光瞧了瞧手下們，確認他們並沒有注意這邊後。茉瑞德偷偷用手扶上了臉頰，安慰着說道，“現在依然是我們實力佔優，你沒有太過於勉強的……”不等風翔說話，她又掩住了他的嘴巴，繼續叮囑道，“一會兒後也是同樣如此……你還從沒有過與亡靈大軍交戰的經歷，所以一切都要小心些……那與我們之間交手還是有些不同的：戰場上情勢千變萬化，只有稍有失神、不小心，原先那些本沒有可能傷到你的怪物們，也將會因爲意外而帶給你意想不到的傷害！所以，不管在什麼情況下。你都不許勉強！”
聽到茉瑞德說的鄭重，風翔只能笑笑，感動的應道，“知道了。”又反過來叮囑茉瑞德，“你也別光說我，自己也要小心啊。”
“放心吧。我們哨兵與那些怪物們正面交手的機會很小。不會有事的。”月夜哨兵是支性質頗爲奇特的軍隊，他們的成員近戰、遠程的技藝都很精湛，放在風翔的故鄉，或許就是特種部隊那一類型的軍隊。他們鮮少有與敵人正面交戰的經歷，而真到了那個時候，月夜哨兵一般都被視爲了遠程的打擊手。所以茉瑞德說起來還是很輕鬆的，甚至難得與風翔說笑道，“露絲我也會幫忙照料的，你就安心吧！”
倒讓風翔頗有點尷尬，只能無聲的笑了笑。正想說點什麼，卻聽茉瑞德忽然嘆了一口氣。有點奇怪，遂問道，“怎麼了？”
“除了你之外，我還有點擔心瑪吉納……”
“瑪吉納？”
“是的。那個笨蛋一定把自己的打算對你說了吧？或許還特別囑咐了，不許讓你對我明說？”
風翔愣了一下，裝作聽不懂的反問道，“你在說什麼啊？”
茉瑞德卻是冷笑道，“我是看着那傢伙長大的。他有什麼打算我還能不清楚？——大概就是‘想把特雷爾帶回來’那樣的天真想法吧！？”
“呃……你怎麼會有這樣奇怪的看法？”風翔還想充愣，茉瑞德卻是根本不加理睬，只是輕笑着問道，“我說的是不是啊？”
風翔本來還是想繼續否認的，可卻在茉瑞德目光當中很快就敗在陣來。他舉着手，苦笑着問道，“既然你都知道了，還來問我做什麼！？”
“……因爲我想聽聽你的打算……”沉默了一下，茉瑞德才繼續說道。她把自己的右手放在風翔手中，風翔可以清楚的感覺到她掌心的溫度以及微微滲出的細汗。她或許對風翔的打算還是有些在乎的，可這樣的詢問卻讓風翔感到有些爲難。
想了好一會兒，風翔方纔問道，“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真話？假話？”
“恩，選一個吧。”
“……我要知道你真實的打算。”
“好吧……”風翔撇了撇嘴，想想後方纔開始說道，“在我和無蹤一起去天災工事的那會兒，就曾對她明言過了：一旦發現了那傢伙的蹤跡，就毫不猶豫將他幹掉！以我和無蹤的實力而言，聯手解決掉他應該還算輕鬆……不，如果那傢伙的實力依然是過去那樣沒太大變化的話，現在我一個人就差不多夠了！”
“……是這樣嗎……”
“恩！瑪吉納是生是死都和我沒有關係！可我卻也不想讓他重新出現的事情，影響到現在的你，以及我們之間的關係！……所以讓他能夠徹底消失，對我而言就是唯一的選擇了……”風翔苦笑着說道，“所以說，你又何必要問呢……”
茉瑞德卻沒有回答，沉默了好半天后方纔長長吐出口氣。她低聲嘆道，“這樣也好……”手仍然放在風翔手中沒有抽出來，哪怕哨兵過來提醒，“該繼續上路了”也同樣如此。
她就與風翔並肩而行，繼續前進。一路平安無事的走了一個多小時後，天災亡靈所修建的工事，終於已經盡在眼前了。而在這個巨大的建築羣前方，又有密密麻麻一眼看不到盡頭的天災亡靈與惡魔們，在那裡嚴正以待着。
茉瑞德在其中看到了地獄之歌亞巴頓的身影，就搖頭笑着對風翔說道，“他似乎真的沒事……你的猜測果然沒錯。”又對身邊的哨兵下令，“通知後方大軍：正餐已經擺在桌上了！請他們快點過來享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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