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節 戰爭的前奏12

何況,平民物資與貴族物資價格之間巨大的剪刀差,使得貴族做這些事情很難得到什麼好處。所以,這種出力不得好的事,沒幾個貴族願意做。估計也只有皮吉那種實在提不起來的貴族,纔會樂呵呵不嫌麻煩的忙乎,好從中間撈點油水。

新匹克索鎮沒那麼不成器的貴族。每年要安排這些事的時候,都是領主推封地主,封地主推貴族官員,到了貴族官員這裡,也是一級一級往下推。有好幾次,新匹克索鎮都是臨時給某些侍從授權使用傳送鎮,讓侍從去辦的。

侍從倒是不會嫌交換平民物資沒面子太麻煩油水低,可用侍從也有其他的問題。侍從屬於強調戰鬥的平民,嗯,在新匹克索鎮這類地區是這樣的,所以,不能指望他們有太高的商業才能。而且,侍從本身還會在交換過程中謀取更多的個人利益,最終會表現出換來的東西大大少於預期。

新匹克索鎮的侍從讓鎮裡接連吃了幾次大虧後(當然,經手的侍從不會吃虧),威爾鎮長有些不滿意了。雖說換來的物資是給平民用的,與貴族沒什麼關係,而且就算換的少了,那些平民也不敢當着貴族的面抱怨。但是,背後那些平民可沒少說鎮裡這幫貴族太笨,與別家貴族打交道老吃虧。

讓鎮裡的平民給鄙視了,而且還無從解釋,這讓威爾他們很鬱悶。再怎麼說,侍從也是他們的人,那些侍從交換的時候中飽私囊他們其實很清楚,可這話不能給平民講呀。

鬱悶的威爾強令某個貴族親自出面主導了幾次交換,挽回了一些鎮裡貴族的顏面。不過這種事情,強迫貴族來做,肯定會讓做事的貴族抱怨的。不聽平民的抱怨,就要聽貴族的抱怨,威爾感到很爲難。

其實這事也不是沒有解決的辦法。一是讓侍從來做,同時加強對侍從的管理,制定出幾個控制指標,別讓他們侵吞得太狠。可惜在這個問題上,新匹克索鎮的侍從已經養成了壞習慣,想扭轉過來,需要下很大的工夫,威爾他們沒這個耐心。

另外,就是乾脆委託給鎮裡的某家平民。平民與威爾他們可沒什麼關係,事情做得不好他們自然可以向外公佈,其他人要怨也怨不到貴族頭上。

其實,這差不多就類似於扶持一個商隊了,只是這個商隊具有一定的官方性質。但問題就在這裡。向侍從授權使用傳送陣,算不得太大的事情,因爲侍從和貴族具有很緊密的聯繫。

但向沒什麼關係的平民授權使用傳送陣,這問題可就大了。肯定會有人來要求威爾他們解釋:憑什麼把傳送陣開放給一戶平民?

這種事情,用需要平民做物資交換的工作是解釋不通的。正如威爾他們其實並不在意鎮裡平民的生活物資到底夠不夠一樣,來要求他們解釋的貴族,也不會把這個問題當做能向無關平民開放傳送陣的理由。

當然,

如果讓那戶負責交換的平民不走傳送陣,似乎可以完美的解決問題。但那樣完全就是扶持起一支商隊了。新匹克索鎮爲什麼商隊來得很少?不就是因爲路途遙遠,沿途又比較兇險,商隊纔不來的嗎?

新匹克索鎮的貴族自己扶持一支商隊,這些不利條件同樣存在。不走傳送陣,哪家平民肯這樣賣命?

正在威爾左右爲難之際,安格爾橫空出世,從平民成爲貴族了,而且還雄心勃勃的跑去做了冒險者。

這可真是打瞌睡遇到了枕頭呀!安格爾成爲貴族,他家就和貴族有了一定的聯繫,委託他家承擔交換物資的工作並開放傳送陣,就有了很充分的理由,誰來調查也不怕:他家是貴族的親戚呀!

安格爾去做冒險者,更是錦上添花的一件事。如果安格爾留在鎮裡,大家擡頭不見低頭見,說話做事都有太多的顧慮。把這事委託給安格爾家,他們在中間剋扣得狠了,其他貴族也不好說什麼。

可正好安格爾出去冒險了。威爾等人需要面對的,只是安格爾家的其他人,這些人都是平民呀!看在安格爾的面子上,威爾他們當然不會爲難安格爾的家人。但是,安格爾家也別想擁有在交換過程中大撈特撈的優待。

於是,安格爾家就成了新匹克索鎮的專業交易戶,每年有幾次機會使用傳送陣,帶着鎮裡暫時提供的儲物裝備,與其他地方的貴族或者侍從交換物資。

他家的身份不一樣,交換的時候自然是斤斤計較,惟恐吃了虧,鎮裡的平民會埋怨自己。赫麗沒少跟着父母出去幫忙。

不得不說,在做買賣這個事情上,赫麗還是很有些天份的。她很快就從純粹看熱鬧,轉變成能幫父母出主意想辦法的小幫手,而且出的點子還都挺有道理。反正自從安格爾家承擔起交換物資的責任以來,鎮裡再沒有對此事挑眼的聲音,安格爾家居中也發了筆小財。

這算是赫麗一段小小的光輝史吧,後來她的眼界變得那麼高,與這段光輝史也有一些關係。既然她和龍輕寒談到這個話題,赫麗忍不住就炫耀了一番。

只要是真實的信息,你願意傾訴,龍輕寒就樂意傾聽,她甚至偷偷用了一個影像魔法把赫麗說的這些事情給記錄了下來。誰敢保證哪朵雲彩會下雨呢?說不定,將來就有用到這些信息的時候。

嗯,不用等以後,龍輕寒現在就想到了如何利用這個剛剛獲得的信息。讓赫麗把話說完,龍輕寒笑道:“赫麗,以前我們還真是忽略了你的這項才能呢。幸好現在知道也不算晚。強森他們幾個就是你的第一批班底了,我會幫你聯繫個商隊的。”

“哦,其實我去貧民窟學的是栽培。”

“沒關係,不會浪費的。雙龍府的院子這麼大,都交給你了。就用強森他們製作的魔法工具來磨練你的栽培技藝吧。正好也可以

讓我們見識見識強森他們製作的工具到底有多精良。”龍輕寒隨口一句話,又給赫麗加了一份工作。

“那個,好吧。”赫麗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頭答應了下來。栽培技藝可以幫到安格爾,這件事赫麗也確實不想放棄。強森那邊的事情,也是她很樂意去操辦的,同樣不願意輕易放棄。何況人是她從貧民窟裡給帶出來的,哪能不管呢?

當然,強森本人的出色也有一定作用。他的相貌本來就不錯,擅長的冶煉鍛造,可不是光健壯就能做得好。很多精細的地方,需要用的是巧勁。所以,強森的體魄並不是一味的壯實,而且還有靈巧協調的方面。

特別是強森在工作臺揮動手裡的工具時,絕對是一切盡在把握的神采飛揚,對赫麗這個涉世未深的女孩子來說,殺傷力不是一般的大。也難怪赫麗會用強森來沖淡龍凱利在她心目中留下的印跡。如果不夠出色,強森可擔不起抵消少女心中第一個夢中情人印跡的重任。

可惜強森一點兒也沒有這個自覺性。實際上,赫麗挑選他出貧民窟的時候,強森心裡還很高興:這下子,又能和阿雅走到一起了,這是不是代表着兩人有緣份呢?

安格爾帶着一幫人把阿雅挑走的時候,強森注意到了赫麗,也從側面打聽了一下,知道赫麗是安格爾的妹妹。現在赫麗把他挑出去,那就意味着,他和阿雅有關係很密切的服務對象,平時可以有很多機會見面吧。

阿雅和麗貝卡回來,看到雙龍府多了強森他們,驚訝了一下,聽龍輕寒給她們解釋後,兩人也平靜的接受了幾個新房客的到來。

有了強森等人加入,龍輕寒的這個帝都情報站,纔算是真正的配備完整,能夠基本覆蓋帝都的各個層面了。

男女有別,在帝都上層的貴族圈子裡,這個問題表現得並不明顯。實際上,很多貴族圈子裡的政治交易,雙方男貴族不便直接談時,就是通過他們女眷之間看似無關的閒聊,先幫雙方緩和了關係搭上線的。

但在其他層次的圈子中,這個差別還是挺明顯的。大家各自負責一攤子事,雖然平時男女之間的正常往來並無什麼禁忌,但男女之間各自要做的事情,也不會有太多的交流。

龍輕寒假裝對政治感興趣,能夠瞞過科曼,還是佔了科曼不瞭解她真實目的的便宜。如果科曼知道她幫安格爾在帝都搞了情報站,肯定一準就看出來:這個女貴族對政治的興趣是裝出來的。

科曼只知道龍輕寒是想幫安格爾爭取一塊家族封地,並從中撈取自己家族的政治地位。

如果僅僅是這個目的,龍輕寒只盯着帝都上層貴族圈子無疑是正確的。安格爾夫婦是聖階,就算全無根基,他們想挖塊封地爲家族打基礎,對此能做決斷的也只能是上層貴族。那些中小貴族完全沒有發言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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