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埃裡那裡很快就給李恆新找來他需要的資料,那塊碎布是帝都的錦華布莊生產的,而錦華布莊最近一個月大量賣出這塊碎布這樣類型的黑色布匹是在十天前,是皇宮裡的司儀官訂製的。
還有那寬尺刀也找到製造者,是一個半身矮人鐵匠出品的,半身矮人對於自己的產品辨別能力一向都很強,即使只是砍出來的痕跡也不會有什麼偏差,那個半身矮人可以很輕鬆的辨認出自己的產品。
而那個半身矮人的主人,也就是武器店的老闆在維埃裡的逼迫中也透露出,那把寬尺刀是一個叫做奇特拉的地痞頭子買去的,據說他在城東一帶很有威信,一般的貴族都不敢輕易招惹他。
傑瑞是一家木雅酒樓的掌櫃,正在櫃檯上算着賬本,突然一陣急促的敲擊聲傳來,擡頭一看,一個臉上斜縱一條刀疤的中年男子正一臉凶神惡煞的望着他,傑瑞認出他是附近一帶橫行的惡霸奇特拉。
奇特拉的身邊跟着十四五個地痞,驅趕走一桌客人後,隨意的坐了下去。
“奇特拉老大,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傑瑞立刻換上一副春風笑臉,做他這一行的,總的應付各色人馬,這變臉功夫練得久了也就熟了。
奇特拉一腳跨在椅子上,斜過一眼:“這個月的月保該交了。”
傑瑞的臉色頓時苦了下來:“老大,您上週不是剛剛過來收過了嗎?”
“上週收的是上個月的,現在是收這個月的。”奇特拉手指不斷的敲打着桌子,店裡的客人已經嚇跑了一大半了,看地傑瑞直搖頭。
傑瑞苦澀的望着奇特拉:“可是上個月您就來收過三次了啊,一次說是上上個月的,一次說是上個月的。還有一次說是這個月的,這個月您又來過一次了,現在……”
乓——
奇特拉猛的將桌上的碗筷摔在地上,猛的站起來:“怎麼!向你收一點月保你就推三阻四地!這個月交過了那就交下個月的,你要是不想給你就說,我也不爲難你!不過以後你這店子要是碰上什麼人來搗亂不要說我沒警告你!”
其他的地痞也起鬨起來,做生意的最怕的就是碰上這樣的地痞無奈,如果說沒有這家酒樓。傑瑞就未必怕了奇特拉,可是現在就是多出這家酒樓,才讓傑瑞畏首畏尾。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吉瑞立刻解釋起來。
“不是就快點,我還要趕着去其他店面!”奇特拉一臉得意,他就是吃準了這樣的生意人,光腳的不怕穿鞋地,奇特拉做事一向小心,只去收那些沒有後臺的商家店鋪。而那些有貴族撐腰或者是貴族的家產的店鋪他一律不去招惹。
再加上奇特拉身後有人撐腰,城衛也會在大多數的情況下忽略他們地存在,並且奇特拉也會不定時的給城衛送一些紅利去,所以奇特拉也就一直的逍遙到現在。
不過今天或許是奇特拉犯了太歲,出門沒有拜關公(因爲沒有關公拜……)。
一個揹着巨劍的少年帶着四個隨從走了進來。四個隨從身材高挑,容貌俊美,奇特拉一眼就認出了是精靈族,能夠在大街上帶着四個精靈族隨從。身份必然不簡單,在這種情況下,奇特拉都會很小心地避過。
不過這次這少年卻是首先的在酒樓了瞥了眼,隨即望向奇特拉,奇特拉先是一愣,少年已經朝他走來,奇特拉感覺這個少年有些眼熟,可是就是想不起來在什麼地方遇到過他。
“貝拉穆少爺!”傑瑞率先認出了這個少年。他就是史派克公爵的學生,以前他還是的公子哥的時候就經常來自己的店子,不過自從被史派克公爵收做學生後,就再沒有來過自己這裡了,少說也有半年了吧,少了貝拉穆來他店子裡,又是少了一筆大收入啊。
不過這半年的時間,貝拉穆的變化也真是不小。完全感覺不出當初地那股公子哥的驕縱。不過臉上的神情還是那樣的隨意。
奇特拉還沒有轉過彎來,貝拉穆已經一把擰起奇特拉的領口:“你是這片的流氓頭子。奇特拉?”
“你這是什麼意思?知道我是誰還敢……”
奇特拉的話還沒說完,貝拉穆已經一巴掌扇過去:“是就可以了,我老師要見你!”
奇特拉已經被貝拉穆一巴掌扇傻了,他的那些小弟見自己老大被打,立刻吆喝着要上前幫忙,哪知道那些精靈下手奇狠,不過瞬間,那幾個地痞全部被卸下一條胳膊。
這次李恆新是下了狠手,凡是跟這次事件有直接牽連地,都給他帶回來,誰敢阻攔就廢了誰,這幫地痞反正也是無惡不作,殺了他們也不爲過,何況只是廢了他們一條胳膊,讓他們不能再爲非作歹。
奇特拉平常也就只是小打小鬧一番,哪裡見過這樣場面,隨便動一下手就把自己十幾個手下廢了,就算是貴族官員,也不敢隨便地這麼明目張膽的傷人性命,要是鬧到官府去,或許還要被削去貴族身份。
不止是奇特拉傻眼了,就連傑瑞都有些不敢置信,半年不見,這貝拉穆怎麼會變得如此狠辣。
貝拉穆丟過幾枚金幣:“賠你損壞地桌椅的。”隨即就拖着奇特拉走出酒樓,奇特拉倒是想反抗,可是身上早就被貝拉穆身上散發的煞氣給嚇得渾身軟綿綿的,提一下手臂都犯難。
腦袋裡想着對方到底什麼人,敢這麼明目張膽的行兇,還這麼在大街上拖着自己這麼個大活人,原本奇特拉還有幾分自信,就算這小子惹得起自己,可是未必就惹得起自己身後的人。
當看到不遠處有幾個城衛的身影的時候,立刻就燃起了希望。可是接着就看到城衛在一陣推搪中退讓開一條路,奇特拉的的心裡就犯嘀咕,心跳越來越快,也變得不那麼有自信了。
“這位兄弟,你到底是誰?我們有過什麼過節嗎?”奇特拉小心翼翼地問道。
貝拉穆瞥了眼奇特拉:“我們沒過節,只不過是我老師要見你。”
“那是我和你老師有過節?”奇特拉瑟瑟的問道。
“你也配得罪老師。”
奇特拉頓時語塞,這小子語氣雖然狂,可是也間接的說明他的老師的的身份非同小可。奇特拉現在已經在思索自己背後的人能不能保住自己了。
越是接近李府,奇特拉的心情就越沉:“這條路還想是通往史派克公爵地府邸……”
寧擋皇家道,莫惹李家怒,這話奇特拉可不是第一次聽說的。
“這位兄弟,你有沒有走錯路……”奇特拉發出最後一絲期望,李府大門已經近在眼前。
貝拉穆冷笑一聲:“沒錯!就是我老師要見你!”
奇特拉的一顆心猛的一抽:“你是史派克公爵大人的學生?”
李恆新冷冷瞪着奇特拉,奇特拉跪在地上,大氣不敢喘一個。甚至不敢擡頭看李恆新一眼,李恆新身上散發的寒氣足以讓他亡魂大冒。
“現在我問一句你答一句,說錯半句,打斷你一條腿!”李恆新怒瞪着奇特拉。
奇特拉哪裡見過這等陣仗,嚇得他不住磕頭:“小人明白……小人明白……”
“昨天晚上在什麼地方?”
“小人在家中陪伴兩個孩子。並沒有去什麼地方……”
“你有兩個小孩?”李恆新錯愕了一下,在他印象裡,像奇特拉這樣的人不應該有小孩的,畢竟他們這樣混黑地人。有上頓沒下頓,哪天怎麼死都不知道,多個人就多一個牽掛。
“回大人對話,我家一個男孩七歲,和一個女孩五歲。”奇特拉不知道李恆新打什麼主意,只能是他問什麼就答什麼。
“你用什麼武器?”李恆新問道。
“啊?”奇特拉擾着頭,不解的望向李恆新:“小人打架向來只用一對拳頭,沒有什麼用什麼武器啊。”
“你在半個月前是不是訂製過一把寬尺刀?”李恆新厲聲問道。
“恩……是訂製過。可是那不是給我自己用的,是給宮中一位大人做的。”奇特拉趕忙解釋,免得李恆新誤會廢了自己的手腳。
李恆新眯起眼:“宮中什麼人?”
奇特拉原本還是一陣猶豫,可是一看到身邊地貝拉穆要動手,立刻叫喊着:“我說我說……是宮中的蓋瑞隊長,他負責後宮安全的,皇后與幾位繽妃都是受到蓋瑞團長保護。”
奇特拉本來還想着說出這些關係,李恆新或許還會顧及蓋瑞的身份。哪曾想李恆新當口叫道:“把那個蓋瑞給我提來。”
李恆新根本就不管那蓋瑞地身份。現在別說蓋瑞宮中後宮的禁衛隊長,就算是王子。也要給李恆新乖乖的到面前來。
不多時迷茫中的蓋瑞被提到李恆新的跟前,蓋瑞可是認得李恆新,見到李恆新就矮了三分。
“大公爵,您找我來有何吩咐?”
“聽奇特拉說你讓他定做了一把寬尺刀,是你自己用嗎?”李恆新淡淡的問道。
“小人用的是大劍,不用寬尺刀。”蓋瑞恭敬的說道,拿出身上地佩劍,平放在李恆新面前。
李恆新拿起大劍,細細的看了起來,劍身上有些許的痕跡,不過並沒有斷口:“不錯的劍,哪裡鑄造的?”
“是北街的胡虜武器店的產品,我用了三十年了,它可是我的**,救了我好幾次。”蓋瑞微笑地說道。
李恆新也笑了起來,突然面色一寒,猛地朝着蓋瑞的手掌劈去,蓋瑞地身手哪裡及得上李恆新,雖然已經意識到李恆新的動作了,可是卻怎麼也躲不開。
唰——
血光閃過,蓋瑞的手掌被李恆新一劍劈斷,蓋瑞驚懼的望着李恆新,手掌血花立刻噴出,痛楚還未襲來,恐懼已經瀰漫蓋瑞整個身心。
“公爵大人……”
李恆新擦拭着劍身上的血跡:“嗤嗤……不錯的劍!”
“公爵大人,小人什麼地方做的不對嗎?還是小人說錯了什麼話?”蓋瑞渾身顫抖,手上的傷雖重,卻比不上心裡的恐懼。
“哼哼!真是把好劍,可惜還沒有開鋒,我是特意給你這把劍開鋒的。”李恆新笑盈盈的望着蓋瑞,蓋瑞不知道,李恆新是可以感覺出一把劍是否見血過,不說這把劍沒有見過血,甚至有些地方根本就是新的,雖然蓋瑞作假的手段算是高明,可是卻逃不過李恆新的眼界。
雖然劍身與劍柄都拿細沙打磨糙過,讓劍身看起來古樸一些,原本光滑的劍身也特意做一些劈砍處理,可是卻依然有寫地方是新的,這可不是幾天功夫可以做出來的。
奇特拉更是嚇得渾身冒冷汗,李恆新果然是如同傳言中的那樣,喜怒不形於色,心裡暗自猜測着什麼時候輪到自己。
“那把寬尺刀是你用吧?”李恆新微笑的問道,此情此景誰能想到前一刻還是如此血腥的場面。
“公爵大人……我要稟告陛下!你膽敢動用私刑……”蓋瑞咬着牙,希望自己最後的保命絕招能夠起效。
“陛下!好好好……你想要陛下壓我是吧?”李恆新笑了起來,慢慢的轉過身去,一卷黃稠丟在蓋瑞面前:“不用我教你這是什麼吧?陛下已經下旨,準我便宜行事,任何人與昨夜發生的案子有牽連的,我都有權做出任何的裁決!”
蓋瑞面如土色,最後的倚仗如今都拋棄他,他還能有什麼倚仗。
蓋瑞哪裡明白,李恆新的作坊出了那麼大的案子,柯蒂斯自然收到消息,加上李恆新爲了給柯蒂斯施加壓力,立刻就停止了工程,柯蒂斯立刻就慌了,不用李恆新多嘴,柯蒂斯就下旨嚴查此事,不管什麼是誰都比不上擴建工程重要。
就算是柯蒂斯的兒子也不例外,畢竟一百多億的金幣,是這百年來雷薩德最大的投入,如果最後以失敗告終,他這個皇帝也算是做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