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不知道霜嘆的結論是從何得來的,因爲無論馬加怎麼看,都看不出那個穿着順拐拖鞋,身板如同冷風中小草一般單薄的年輕人究竟在哪方面能讓霜嘆認爲是對手。?
可是偏偏,馬加就從霜嘆的眼神之中感受到了那一份緊張的壓迫感。?
如同電視劇之中常常見到的那種場景一般,霜嘆和弗拉基米爾兩人隔着場地相望,中間空無一物,兩人銳利而霸氣的眼神謹慎地在正中間接觸到一起,然後瞬間爆出猛烈炸射的電火弧……?
“喂喂,霜嘆,人家這邊正在爲你補完場景增加氣勢啦,怎麼突然扭頭就走啊……”完全沉浸於腦內補完的馬加剛剛構思到那種夕陽之下兩人的身影直衝向前然後相撞在一起迸出巨大的氣流這樣的場景,卻發現霜嘆根本連最初對視的環節都過濾掉了,直接扭頭朝着另一邊走過去。?
“救人,然後辦事,肚子餓了。”霜嘆的回答倒是很符合她自從和馬加在一起……咳咳,準確地說是爲了馬加肚子裡的孩子……咳咳,總之,雖然在馬加的耳濡目染下霜嘆的風格已經徹底轉變,不過龍根性裡面的暴虐和高傲可是一時半會改不掉的,也因此,霜嘆如今人前人後都是這種寡言少語的模樣,只有對馬加纔會偶爾露出這樣那樣的表情。?
……不過,暴虐歸暴虐,霜嘆的辦事效率還真是……總之,從剛剛貝拉的“解決方式”馬加用腳趾頭就能想出來,接下來的救人行動會是什麼樣子了。?
或者,從馬加如今的髮型就可以想象的出,霜嘆剛剛又掀起了怎麼樣的一場大風暴??
“哈哈,這下子你的頭髮就和人家一樣了的說!”纔剛剛經歷了一場爭鬥,疲憊不堪的伊莎看到馬加如今夾雜着樹葉,沙土,以及被氣流震斷後捲來插在頭髮上的一大堆小樹枝以及一隻無辜無比的小鳥後,終於忍不住放肆地大笑起來。不過,她自己的頭髮其實也沒比馬加的好哪去,除了少一隻用來應景龍套的小鳥外,基本上造型是和馬加基本一致的鳥巢造型。?
至於水立方……這裡要找水倒是沒有啦,不過那些東倒西歪地掛在樹枝上的倒黴侍者們倒是告訴了在場的所有人什麼叫縱深立體感。?
當然,馬加如今可沒有閒功夫去理順自己的頭髮或者對付那隻如今窩在自己頭髮裡滿意地吱吱叫着的小鳥,因爲在霜嘆的這一番本是好心的救人行動下,女僕長和總管家原本勢均力敵的戰鬥也已經分出了勝負。?
雖然突如其來的一陣狂暴氣流將總管家剛剛發射出的一大把紙牌都卷的不知蹤影,但是女僕長的飛刀卻沒有受到太大影響,三把呈品字形飛射過去的飛刀只是稍稍偏離了自己的目標,最後有一把落空,倒是有兩把釘在了總管家的兩條胳膊上。?
這樣看來女僕長其實應該已經是勝利了,不過很顯然,這樣想的人都忽略了一點,那就是習慣。?
穿着女僕裙的女僕長被這陣狂暴的風弄的有些不知所措,不過隨後,身體的本能反應就讓她放下了原本應該緊接着丟出去的兩把來源不明的飛刀,轉而拼命壓住被上升氣流捲起的裙襬以防止走光。?
當紛亂的氣流停止時,帶着傷的總管家保持着用紙牌抵住女僕長下巴的姿勢好一會兒了。?
“我……還是輸了。”女僕長的臉上沒有因爲意外而輸掉這場重要戰鬥的沮喪,只是稍微有些失落,相對而言,總管家的臉上顏色卻不是很好,即便贏了這場有着賭約在先的比試,他的心情仍然沉浸在一波接着一波的震撼當中。?
先是弗拉基米爾的突然出現和要挾,打亂了他全盤的佈局,最後不得不同意這場和女僕長戰鬥以決定日後學園第一話事人身份,隨後,原本以爲被黑霧團困住,這個時候也許已經黑化掉的“女僕長的棋子”少女霜嘆卻完好無損地來到了這邊,而自己所謂“安插在女僕之中的眼線”艾因看上去卻和這些個突然到來試圖攪亂局面的女孩子們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而最重要的是,自己手中除了最後的底牌以外,已經再無牌可用了。?
而這最後的底牌,可是要留着對付這些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闖進來,試圖在最關鍵的時候要挾自己和女僕長——確切地說,是要挾兩人之中得勝的那一個,迫使他做出和赤月聯邦議會合作,做出開放聖羅蘭學園決定的那些無恥的聯邦議員們。?
總管家也曾經有過自己的主人,那名最後一擲千金豪賭卻輸的一敗塗地的主人在簽下給予他自由身份的協議前曾經說過:“一名真正的賭徒,不到拼命的時候,是永遠都不會掀開那最後一張底牌的,因爲,這張牌有兩條邊,一條邊用來逼對方死,而另一條邊,則會要了自己的命。”?
隨後,那個輸得一無所有的傢伙很乾脆地用一張紙牌結束了自己的生命,留給總管家的只有這一句話,和一手地道的紙牌絕技。?
“如今,這一把就只有賭上全部纔有機會了!”總管家沒有理會手臂上仍然汩汩流血的兩個貫穿傷,擡起頭看着那個帶頭朝自己走過來的,灰頭土臉的胖子。?
“噗……”順着總管家的眼光,馬加在看到這個剛剛威嚴無比的胖子的第一眼,就差點一口老血噴將出來。?
剛剛還在想總管家的紙牌被那邊正在解瑪利亞身上繩索的霜嘆吹到哪裡去了,結果答案原來都在這個倒黴的胖子身上。?
原本以爲自己被一個人砸得狼狽不堪已經是很悽慘很掉價了,可是如今強撐笑顏走向總管家的胖子才知道,什麼叫沒有最掉價,只有更掉價。?
髒兮兮的頭頂上如今被劃出了十數道血痕,這些血痕的中間還突兀地立着一枚高傲的紅桃K,紙牌上的國王驕傲而高貴的眼神和剛剛胖子剛出場時如出一轍,不過……任誰如今跟個公雞似的頂着個冠子,也不會再做出那種白癡一樣的裝逼行爲了吧?更何況那些被紙牌劃破的地方還疼的很。?
當然,和頭頂相比,身上被紙牌劃得和如今赤月聯邦上層青年之中最新流行的破洞裝乞丐服差不多的那一身名貴的西裝就可以忽略不計了,只不過可憐了那家爲胖子做西裝的專門店——胖子已經拖欠了他們這家品牌分店近百張白條子了。至於爲什麼會拖欠這麼多,或者說胖子爲什麼對衣服的需求量如此之大……這就牽扯到了聯邦如今的議會政體,和如今的內容暫時無關,暫且不提。?
總之,抽抽着臉的胖子雖然勉強用肉皮堆出一幅和善的模樣,心裡卻已經對這個亂丟廢紙的總管家恨得咬牙切齒。?
“尊敬的管家,既然贏得了這場戰鬥,看起來今後不久我就要稱呼你爲‘聖羅蘭學園的校長大人’了。”先是一句不痛不癢的客套話丟過去,隨後,頭頂上的疼痛讓胖子剋制住了平素在議會裡就號稱第一能扯的嘴皮子,直接進入正題,“那麼,請問管家你對我們剛剛的提議有什麼建議麼?”?
這句話說的其實很油滑,直接問“有什麼建議”而不是問“是否同意”,等於直接將對方的立場擺在已經同意的前提下,這種雖然看上去十分禮貌卻陰狠無比的語言圈套,見過世面的總管家可不會那麼輕易上當。?
“如果是換了那邊的小女僕過來,恐怕如今已經把學園整個賣掉了還不自知吧……”輕輕壓住已經流血減緩的傷口,總管家看了看旁邊木然以旁觀者姿態站着,一聲不吭的女僕長,心裡微微地嘆了一口氣。?
“總之,至少也要讓我把這件事完成,之後學園無論怎麼處理,交給誰,就都和我無關,我也沒有對不起什麼人的地方了。”?
(..無辜。。是誰給可憐的俺砸磚頭。。有意見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