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雷堡的夏季清晨,總是一天中最舒服的時刻。
阿爾維斯呆呆的看着手腕上的【銀月】男腕錶,心裡卻不住的翻騰着,唯一想着的,就是那本已快消失的商會繼承希望。
時間剛剛好6:00,也許現在不是一個好的拜訪時間,可是阿爾維斯再也等不了了。
再等下去,恐怕他自己的一顆心就要自己從腔子裡跳出來。
身爲【蘭麥商會】會長的第三子,他手中的權利已經被瓜分一空。
哪怕是曾經在他名下的雜貨鋪子,也只剩下3間而已。
想着着二哥那趾高氣昂的眼神,阿爾維斯甚至想抽劍砍下他的腦袋。
恨麼?
阿爾維斯的心中有些疼。
他其實恨得不是大哥、二哥和三姐的排擠,他恨的是那個根本連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的父親。
要不是他的縱容,其他兩房的子嗣怎麼可能把事情做的這麼決絕!
管家的女兒?
就因爲這個不知所謂的原因,母親就連一個應有的名分都得不到。
想着還被安頓在鄉下的母親,阿爾維斯眼神變得柔和了許多,強壓着心中怒火。
只是咬牙想着:“至少靠着那3間雜貨鋪子,母親不至於挨餓受凍。要是和【機械魔偶實驗室】一點也談不攏,我就拼死在這獸族戰場上,自己掙回所有尊嚴吧。”
……
……
米樂平靜的看着眼前這個清瘦的貴族少爺,雖然還沒有開口,可從對方通紅的眼睛裡,米樂還是看到了燃燒着的野望。
“能談談你的合作方法麼?”米樂微笑的看着他,手中的羽毛筆優雅的夾在手指之間。
阿爾維斯深呼一口氣,擠出了一個自認爲最真誠的笑容。
“我昨天看了先生您的駐地建設,我對魔偶的神奇很是欽佩,而且我託人買回的腕錶,也讓我非常真實的感受了這種機械物品的神奇之處。不知道,您可不可以讓我代銷售這種腕錶,並能組建以‘金屬房屋的建設’爲主要業務的聯合商會?”
“房地產”這個名詞忽然出現在米樂腦中……
“很有趣,”米樂看着阿爾維斯身上昂貴的衣料,有些奇怪的掃視一下他腰間的普通鐵劍。
米樂左手摸了摸下巴,眉毛輕輕的揚了揚,“你的想法是很好,但是能說說我爲什麼選擇和你合作,以月之腕錶銷售來看,我完全可以自己銷售的。而且,我最近的事務都要集中在和獸人帝國的戰鬥上,所以暫時我對商業的拓展並不急迫。”
阿爾維斯躬身一禮,“和您再詳細介紹下自己,我全名是阿爾維斯-格瑞哈恩,蘭麥商會的會長第三子。”
眼神中鼓起很大自信,阿爾維斯非常自豪的說,“我六歲接觸商業及商會管理,在麥特商盟和蘭茲帝都之間掌管貨品的銷售和運輸。最多時,我掌握着麥特商盟及蘭茲國內的480餘家商戶,經手的金幣數以千萬計,所以,您如果將腕錶的銷售權利交付與我,我將能把月之腕錶,銷售到麥特商盟及蘭茲國內的絕大部分城市,銷售的利潤將超過100個您在萊茵城的商鋪。”
“哦?”米樂本來還思考着武裝機器人問題的心思,一下子被拽了回來,“你有這麼大的能量?恕我失禮,你的皮甲和配劍實在是不符合你剛纔說的這個身份。”
阿爾維斯一陣尷尬,暗恨自己爲何沒有注意到這些的細節。
正在阿爾維斯不知該如何講下去的時候,克里斯從門外進來,一份記錄卷軸交到了米樂手中。
克里斯扭頭衝阿爾維斯一笑,“格瑞哈恩家的三少爺,你現在哪裡還有480家商鋪,恐怕48家也沒有了吧。”
阿爾維斯臉色一紅,有些泄氣的軟了下來,剛纔的激昂,一下消失不見。
“啊?你,你是誰?”
克里斯聳了下肩,“不巧,我也在帝都混過很長的日子。”
阿爾維斯沮喪的癱坐在對面,只是喃喃的說道:“是啊,現在我只是個落魄的傢伙,手裡只有三件小小的雜貨鋪,而且還全是在麥特商盟那邊。恐怕就是米勒大人應下我的要求,我也拿不出那麼多的貨款。”阿爾維斯把頭垂進了胸口,不甘心的眼淚順着領口流在了衣襟上。
看着阿爾維斯,克里斯的眼神中透出了一種同情,只是心裡不是滋味的想着:
“要不是師父,恐怕我也只是個家族爭鬥下的犧牲品吧。”
看到阿爾維斯放棄的樣子,米樂的臉上卻毫不在意,甚至全都變成了“饒有興致”。
這趟然不是幸災樂禍,只是他看到了另一種“合作”的可能。
“阿爾維斯是吧!”
米樂站起身來,“沒有資金、沒有渠道的你,甚至家族商會切斷了對你的所有支持,我說的都對吧!”
阿爾維斯沉重的點了點頭,“是的,米勒先生,您說的完全正確,可我,”阿爾維斯不甘的說着:“我可以利用商會間的合夥、拆借,甚至可以以此機會,借貸到蘭茲帝國的國家資金!”
米樂笑笑,很欣賞他的想法,卻並不認爲他說的可以實現。
“你這一切都是假設,即使能實現,也是藉助了我的力量,這太過想當然了一些。”
看着沒有了絲毫信心的阿爾維斯,米樂卻扔出了一個很誘惑人的“重磅炸彈”。
“一、我爲你提供三十萬金幣!二、我給你月之腕錶的銷售權,並白送5萬塊的月之腕錶現貨。三、我給你【機械魔偶實驗室】今後所有產品的銷售權!阿爾維斯,你覺得怎麼樣?”
“啊?怎,怎麼可能?”阿爾維斯一陣結巴。“您這是怎什麼意思?”
米樂哈哈大笑,“你現在的情況我已經瞭解,作爲名義上的蘭麥商會繼承人,你註定要受到排擠。而作爲一個失敗者,你能活下去就已經不錯!成爲我【機械魔偶實驗室】的一員,將是你唯一的機會。是苟延殘喘的活着,還是‘賣身’與我?”
“賣身?”阿爾維斯呢喃着。
這個最粗俗的詞彙,此刻卻是一句最貼切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