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小聲點,這林子中有不少魔獸,驚動他們就麻煩了!”
易方臉上依舊是溫潤的笑意,慢慢擡腿向蕭寒水走去,“北幽王,好久不見了!”
“你是易方!不可能!兩年前你只不過是剛剛踏入練氣境界而已,現在怎麼可能有如此修爲!我知道了,你說過你去過百鍊城,你一定是聽了別人的挑唆來替易家出頭的!丁先生您千萬別被那些居心叵測的人蠱惑,易家當初是犯了叛國罪纔會被我們天玄帝國滅門的,這同我卻是沒有一點兒關係!”
“看看,我就說他不會相信的。”
易方卻是突然對着蕭寒水身後道:“還是你來告訴他吧,我實在是不想同他說話!”
“後面還有人!”
蕭寒水心裡一驚,驟然回頭,卻是發現一道倩麗的身影站在自己身後,赫然便是戰銀兒!
“是你!”
蕭寒水臉色徹底地陰沉了下來,“是你挑唆丁先生來替易方那個小雜種報仇的?我就想不明白了,易方不過是一個練氣境界的小雜種而已,現在更是如同喪家之犬一般不敢露面,你爲什麼還對他念念不忘!甚至還想蠱惑丁先生替你的老情人報仇,丁先生何等人物,豈是會被你迷惑的!”
“你住口!”
戰銀兒被蕭寒水的一頓搶白說得瞬間紅了臉,一時間低着頭不敢擡起頭來:“誰說他是我的老情人!”
只是話還沒說完,突然便是一道疾風對着自己掠了過來。戰銀兒慌忙擡起頭,卻是發現蕭寒水猙獰的臉已經到了自己身前!
“敢算計我,去死吧!”
蕭寒水一把便是將戰銀兒擒住,手中一柄暗黑色的匕首在夜色中泛着微弱的寒光,架在戰銀兒脖子上猙獰道:“易方,看來還是我大意了!居然當初沒有下令徹底將你擒住,想不到短短的兩年時間居然讓你成長到了這個地步!不過現在這一切都結束了,不管你是玄階煉器師丁三甲還是那個小雜種易方,你都得去死!現在聽我命令,將身上的法寶全都扔出來!”
“也就是說,現在你已經承認我是易方了?”
易方臉上卻是沒有出現一絲像蕭寒水預料中的驚恐,只是緩緩地擡起頭,對着空無一人的頭頂微笑道:“既然這樣,那就拜託了,老師。”
“唉,大晚上的,我一個老頭子還要出來替你擦屁股,真是天理難容啊。”
一道蒼老的聲音突然在蕭寒水耳邊響了起來,接着便是一股極強的威壓將蕭寒水盡數籠罩了起來。而蕭寒水更是恐懼地發現,自己的身子如同被禁錮了一般,竟是絲毫也動不了了。
“你對我做了什麼!”
身子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覺瞬間便是讓蕭寒水的心理防線崩塌掉。眼睛如同見了鬼一樣地看着緩緩朝自己走過來的易方,蕭寒水終於是顫聲道:“我?那次事情?不關我的事!”
“你說你要親手結果了這個傢伙,現在看起來似乎是不太可能了。這樣好了,你可以捅他一刀,然後馬上回到儒門營地裡去。因爲接下來的事情,可能不太適合你看。”
易方卻是沒有理會蕭寒水的話,而是走到戰銀兒身邊,將易寒水手中的那柄匕首奪下來,放在戰銀兒手上微笑道。
“不行!這柄匕首上淬了海國中劇毒魔獸金環海蛇的毒液,沾到即死!”
蕭寒水驚恐無度的聲音在林子中響了起來:“你要問什麼儘管問!我一定不會隱瞞的!”
“放心好了,我方纔問過你,你說滅族的刑罰要持續七七四十九天,所以我肯定不會讓你被這麼容易毒死的,你要對我有信心。”
易方轉過頭看着蕭寒水極爲認真道:“我這個人,一直都很好學,所幸記性也不錯。北幽王剛剛教我的法子,我一個字不差全都記住了。”
“你!”
“嗤!”
蕭寒水剛剛張開嘴巴說了一個字,卻是突然抿住了嘴巴,一臉不可思議地盯着戰銀兒。原本在戰銀兒手中的那柄匕首現在已經毫無保留地刺進了蕭寒水腹部,直入肝臟。痛入骨髓,但卻不致命。
“好了,你先回去,否則的話儒門的人可能會懷疑你了。”
易方伸手拂去戰銀兒臉上的淚水,臉上的笑意純粹不帶一絲功利:“現在開始,這裡的一切你都沒有看到過。”
“但是他?你真的沒事嗎?”
戰銀兒猶豫着往後走了幾步,突然又是回頭關切道。
易方笑了笑,手中陰陽火噴薄而出,在身前凝成一個巨大的火鼎。
戰銀兒點點頭,縱身往儒門營地方向掠去,幾個起伏之後便已經消失在了易方的視線中。
“好了,現在就剩我們兩個人了,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多了。”
易方伸手輕輕一拂,原本禁錮在蕭寒水身上的無形壓力瞬間消失不見。同時手中的陰陽火卻是化成一縷縷火蛇的模樣,爭先恐後地鑽進蕭寒水體內。
“可能你還不知道,這朵火焰叫陰陽火,陽火至剛至陽,足以剋制你口中所說的金環海蛇的毒液。所以你放心好了,沒有我的允許,你死不了!”
聽了易方的話,蕭寒水臉色稍緩,滿臉祈求地看着易方,臉上全是真誠。
“可能你會覺得這是好事,不過很抱歉,我不是這麼想的。沒準等一下你會覺得死纔是最大的恩賜!”
易方臉上笑容不減,像是在陳述一個極爲簡單的事情:“當然,前提是你剛剛告訴我的那個整治人的法子管用,或者是你不怕那個法子。讓我猜猜,你現在在想什麼。嗯,體內的金環海蛇毒液開始減退了,真元流轉似乎也開始正常起來了。這個傻子居然沒有禁錮我的真元,拼着我聚氣中階的實力,即使贏不了你,逃回到儒門營地裡卻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我猜的對嗎?”
被易方猜中心事的蕭寒水心中一凜,卻是沒有絲毫猶豫,突然暴起往後掠去:“既然知道還如此託大,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本事抓到我!”
“豎子無知。”
易方笑着搖搖頭,身後黑白羽翼緩緩舒展開來,不急不慢地跟在蕭寒水身後。
見到易方始終同自己保持着一定的距離,蕭寒水心中也是安心了一些,前面不遠便是儒門的營地,他甚至已經看到了營地的大門。
一個帶着一對黑白羽翼的身影突然出現在自己身前,擋住去路。
“差不多就是這裡吧。在我心裡,始終覺得你能看見逃生的希望,但卻沒有逃生的機會纔是最折磨人的,不是嗎?”
這是蕭寒水在昏倒後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痛入骨髓的炙熱。
如同被無數蟲子撕咬着,爭先恐後地鑽進骨頭裡。
突然易方的身影出現自己身前,手中是一柄闊背大刀,刀背上一隻造型霸道的雄獅,對着自己猛然砍來。蕭寒水記得,那是當初易家族長,也就是易方父親易風所用的玄階下品法寶,獅獸金背刀!
“轟!”
蕭寒水猛地從噩夢中醒來,掙扎了一下,卻是發現自己只不過是做了一個噩夢,並沒有什麼所謂的獅獸金背刀朝自己砍來。
但是這痛入骨髓的炙烤感覺,卻是實實在在的。蕭寒水甚至還沒有顧得上睜開眼睛,便是淒厲地慘叫了起來。
“看來陰陽火的效果不錯,雖然摧枯拉朽一般地摧毀了你體內的大部分筋脈,但是卻護住了你的心脈。起碼在這七七四十九天裡,你肯定不會死。”
一個溫潤的聲音在蕭寒水耳中響了起來,但是在蕭寒水聽來,這卻是如同地獄中爬出來的惡魔一般恐怖。
“放了我,我什麼都說?”
蕭寒水虛弱地擡起手臂,斷斷續續道:“只要你放了我,我什麼都告訴你?”
“不急,我有的是時間。”
易方卻是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指了指不遠處的儒門營地道:“我發現,這裡的視角似乎不錯?我好像開始喜歡上這個地方。我剛剛甚至看到了孔定波從那裡走了過去,當然還有戰銀兒,很可惜,他似乎沒朝這邊看。”
聽了易方的話蕭寒水猛地坐直了身子,甚至顧不上在自己周圍燃燒的陰陽火,便要掙扎着往火鼎外爬起。嘴巴不停地張合着,似乎是在呼救。
“順便說一句,我說過?我是個好學的人,所以看起來似乎我在陣法方面的成就也還不錯?這裡被我設了陣法,他們看過來,除了一座平淡無奇的小土包以外,看不到任何東西?”
“殺了我!”
蕭寒水絕望地跌回火鼎,黑白兩色陰陽火瞬間將他吞噬包裹起來,只留下脖子以上的部分露在外面。
“呵呵呵,看來我之前的說法還是管用的。有時候,死亡,真的是件恩賜。”
易方雲淡風輕地聲音響了起來,右手一招,又是一朵陰陽火落在火鼎中,火鼎中火焰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