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 瘋狂的抉擇

蘇恆此時一副打坐狀態,整個人端坐在那裡一動不動,旁邊被紫氣環繞,那一縷縷紫氣不斷被他吸入體內,在洞府外圍,沒有山間野獸敢靠近這裡,即使需要走過這條道路也會下意識遠離。

這些山間野獸、精怪,都有靈性,能感受到那一絲淡淡威壓,它們發自骨子裡的畏懼,這種畏懼從它們最初的誕生之時便存在了。

蘇恆此時是清醒的,只不過,他選擇了昏睡,既然被稱爲鹹魚,那如果長時間睜開眼就會需要去思考很多問題,索性不如眯着眼,強行讓自己入睡,這樣時間也可以打發的很快,甚至也可以讓地府內的衆人知道,你們家大帝就算睡覺時都在爲了此方世界的未來奮鬥着……

目前外界發生的一切,不管是大商還是天門,他都沒有去關注,暫時也沒有興趣去知道,此時此刻,只想睡覺……不,奮鬥……

蘇大帝在睡覺的時候,外界,天門也選出了新任的掌教,青涯子。

反對青涯子坐這個位置的也只有張崇瑞一人,不過在他許諾會救出李青龍之後,張崇瑞也表示暫時不會去給青涯子添亂,因此,之前還有一些少部分天門弟子看到反對聲最大的張崇瑞都不說話了,也就不在繼續反對了,紛紛選擇了沉默,青涯子自然也就很快穩住了局勢。

穩住局勢之後,青涯子很快開始組織人手對大商發起了反擊。

一夜間,本來還人人喊打的天門弟子瞬間席捲各地,之前一直站在天門這邊的部分世家也紛紛站了出來,大商這邊,因爲長時間不斷取得勝利,很多人漸漸有些得意忘形,有些放鬆了,一不留神,被殺個措手不及。

於是,各地奏摺情報紛紛發往朝歌,帝辛也是連夜召集羣臣商量對策,開始補救。

平日裡每日一次的朝會也改成了每日三次,不少大臣直接留宿在專門爲臣子準備的宮殿內休息,夜不更衣,隨時等待召見,帝辛的書房內,經常長夜點着明燈,這位年輕的帝王,坐在書桌前,廢寢忘食。

內侍在一旁靜靜守候着,等待着大王的吩咐,哪怕平日裡一些身受寵信的內侍,此時也不敢多嘴勸自家大王早點休息,前幾天一位得寵的內侍,就是多嘴提了幾句,直接被趕了出去,當時他們還記得這位年輕的大王一臉怒意的警告着,若是敢有人在多嘴,直接人頭落地。

這一刻,他們才生生體會到什麼叫伴君如伴虎,當年朝中局勢還在天門掌控之下時,這位年輕的大王對待他們一向都是比較隨和的,就算他們犯了一些小錯,也都不會在意,哪像現在這樣,哪怕提出一些好的意見,也會惹怒這位。

就好像以前的柔善隨和都是假的一樣……

帝辛此時不斷批閱奏摺,每天都不斷有新的奏摺被快速送入宮中,好在他如今不像之前的帝王一樣不能修煉,他現在可以修煉,哪怕修煉的較晚,哪怕資質差,但是身體素質還是要勝過普通人許多,連續熬夜批閱奏摺也扛得住勞累。

“急報!長邙山五十萬奴隸遭到天門連夜襲擊,五十萬奴隸傷亡大半,僅有少數者僥倖逃脫!”

一名內侍尖着嗓音,遠遠地就發出了呼聲,這是帝辛要求的,特殊情況下,也不用在乎禮節了,可以老遠將情報的內容喊出來,讓帝辛早做準備。

帝辛聽到這些話後,手中的硃砂筆微微一抖,他瞬間沉默了,書房外一些等待召見的大臣也都是一愣,相互觀望,皆是沉默。

整個天下,誰都有可能大批量斬殺奴隸,唯有天門和一些大世家最不可能,天門需要大量的奴隸來挖取靈石,而長邙山是比連城山還要大的礦洞,裡面有五十多萬奴隸,這些奴隸每日每夜不斷挖取靈石,天門之前掌控朝政之時,就是依靠這些奴隸來獲取靈石的。

如今天門卻做出了這樣的舉動,就好像是在自斷財路一樣,雖然目前看似是帝辛掌握了大權,但是明白人心裡都清楚,天門底蘊在那裡,不可能就這麼認輸的,他們準備過來後必定會發起反擊,在他們眼中,整個大商就好像他們自家的東西,只是暫時放在帝辛手中保管,他們一定會拿回來的。

所以,誰都有可能殺這些奴隸,唯有天門最不可能,但是如今這最不可能的卻做出了這樣驚世舉動,到底意欲何爲?

帝辛想不通,羣臣想不通,估計除了天門的人,沒有人能想通,但是他們目前知道的一點就是,天門可能瘋了,可能已經不打算要大商,可能準備和大商拼個你死我活,來一場重新洗牌,他們甚至可以爲了這點,放棄一切。

若是天門還有理智,那還好對付一些,可以用正常人的思維來思考猜測他們下一步的舉動,可若是變得這樣瘋狂,便得這樣不可理喻,那就很難猜到天門下一步舉動是什麼了。

“幾位大人,大王有請。”

一名內侍從書房內走出,出言打斷了在書房外陷入沉思的幾位大臣。

這些臣子中由尤渾帶頭,立刻道了聲是之後便進入書房內,然後一起參拜帝辛。

帝辛立刻揮手製止,此時正是特殊時期,哪還有心思顧忌這些禮節,他一邊揮手製止一邊看着這些臣子,道:“長邙山的消息你們剛剛已經聽到了,你們怎麼看?”

帝辛話音剛落,尤渾連忙抱拳道:“大王,天門此舉,無疑是破釜沉舟,以小博大,他們如今面臨劣勢,便想攪亂局勢,讓大商陷入動亂之中,他們好在趁機起事,臣懷疑他們下一個目標可能是湖心山和望天山,請大王立刻派人前去鎮守此二山,以免天門再次喪心病狂屠殺奴隸。”

尤渾說這些話自然是經過思考的,如今天門的種種跡象都表面了他們的決心,就是要攪亂大商局勢,想要破而後立,甚至爲了斷取大商的靈石來源,他們直接對長邙山下手了。

大商有四大礦山,連城山,長邙山,湖心山,望天山,這四大礦山每年給大商國庫提供了大半的靈石供應,就算帝辛一心想解放奴隸,除了連城山一開始的衝動而爲,釋放了所有奴隸外,後面三座礦山,他也沒有打算直接釋放的。

他打算的是恢復這些奴隸平民的身份,但是要繼續在礦洞工作,不過伙食會提高,休息時間會增加,還有一些工錢,到了一定的年紀之後,准許離開礦洞返回家鄉,過個正常人的生活,而不是整日整夜,沒有未來,沒有理想,直到死去還待在礦洞內。

連帝辛都不敢放這些人同時離開礦洞,更何況是一直將大商視爲自家囊中之物的天門,可如今,天門偏偏做了讓人最不敢相信的事情,那麼依據推測,接下來,天門最大可能下手的目標就是湖心山和望天山了。

連城山奴隸上次被帝辛釋放的一乾二淨,後來在天門重新運轉下,又開始增加新的奴隸,長邙山的五十萬奴隸如今被天門屠了大半,元氣盡失,那麼剩下來的,也就是湖心山和望天山了,天門所作所爲意圖明顯,就是要斷掉大商的靈石供應,大商如今的修士並不少,若是聽到這四大礦洞同時出了問題,那麼這些修士必定軍心渙散,對大商極爲不利。

尤渾的話很有說服力,不管是帝辛還是其他大臣,他們都不笨,紛紛點頭表示認可,幾位大臣性子比較急,立刻道:“大王,當速派人支援湖心山和望天山啊,這兩座礦山的靈石不能有失啊,若是在讓天門得手,必定會動搖軍心啊。”

帝辛聽完後再次點頭,也不在猶豫,直接對尤渾道:“你持我手令,去調集人手,速度要快,千萬不能讓湖心山和望天山有失。”

尤渾立刻拜道:“臣得令。”

尤渾拿着手令,急忙退下了,第一時間去調遣修士,分別往這兩座礦山趕去。

尤渾一走,帝辛和幾位大臣又開始商量其他事宜。

帝辛心頭不定,扭頭對一直貼身跟隨的苦行僧道:“大師,我擔心湖心山和望天山有失,麻煩大師親自去走一趟,看看哪一邊需要幫助。”

苦行僧睜開眼,淡淡掃了眼帝辛,然後重新閉眼道:“大王,貧僧的職責是保護你的安危,至於其他的,貧僧管不着,貧僧只知道,不管發生任何意外,只要護住大王,那一切皆有可能,都會往好的方向發展。”

這些話說得帝辛有些稀裡糊塗,不明白苦行僧爲何對自己這般有信心,最近發生了這麼多事,他甚至心中都產生了一點自我懷疑,覺得自己是不是不太沉穩,太急躁了,才導致各地被天門打散,他當初若是在等一等,沒有直接和天門翻臉,在忍耐一段時間,或許局勢就不一樣了,他這樣急急躁躁的性子,並不是一位合格君王所該有的。

不過,如今他也考慮不到許多了,對於苦行僧,他是非常尊重的,既然人家不願意,他也不能強求,點點頭,也不在繼續提此事,只是轉而商議其他事情。

最近日子裡,每天都是這樣過來的,帝辛處理起來,也是得心應手,幾位臣子紛紛表示明白,然後各自拿着手令退下,唯有帝辛還繼續在書桌前批閱奏摺,那厚厚的奏摺並沒有因爲他的批閱而減少,內侍不斷從外面遞來新的奏摺……

……

大商這邊有了新動靜,派遣了許多修士去保護湖心山和望天山,天門自然也得到了消息。

天門最近也很忙碌,由青涯子帶頭,其他的長老們也都紛紛聚集在一起,商議着下一步怎麼走,不過最近,天門的長老們臉色都不太好看。

就連最支持青涯子的黑痣長老也是一臉漆黑,臉色難看至極。

“青涯子,你最近找我們每家討要人手,說要幹一番大事,結果你大事是幹成了,但是卻並不是我們想看到的,你搗毀了長邙山礦洞,將五十萬奴隸屠盡大半,你到底在幹什麼?難道你不知道,這四大礦山,動不得嗎?”

一位長老指着青涯子,嘴中也不喊尊稱,他一臉氣憤,手指發抖。

青涯子坐在那裡,沉默不語,沒有任何表示,似乎在等着下一位長老發言。

很快,又一位長老站起來,說道:“青涯子,你把我們人手討要過去,結果乾出了這得不償失的事情,難道你不知道礦洞對我們有多重要嗎?不知道奴隸有多重要嗎?不知道靈石有多重要嗎?十二位老祖宗每年都需要我們不斷提供靈石,一刻都不能斷,如今你搗毀了長邙山,也就意味着,我們這些人,接下來就不能在繼續使用靈石修煉了,甚至還要自貼腰包,補上十二位老祖宗那邊的空缺,你這樣做,是不是瘋了?”

“沒錯,青涯子,我們損失點利益也沒有什麼,大不了少分一點靈石就是了,可是老祖宗們那邊的靈石斷不得啊,你這樣做,不就是在同時拖我們下水嗎?我現在真的後悔當初聽信你的話,選你來接任掌教的位置。”

衆位長老一人一語,都在埋怨青涯子,和之前的聯名選舉青涯子爲掌教時的景象成了鮮明的對比,張崇瑞在下面看着,心裡很高興,他巴不得青涯子弄成這樣的局面,只要把青涯子和李青龍作對比,這樣就有很大的機會迎回李青龍了。

畢竟李青龍在位時,可從沒有讓礦洞出過問題,就算連城山被帝辛一夜放空,他也立馬從各地召集新的奴隸去連城山補缺,而且,李青龍在位時,庫房中靈石很多,從不會少了門內弟子的供需,而如今,天門因爲失去了對大商的掌控權,門內的靈石每日都在消耗,卻沒有多大補缺,衆弟子也都在等着重新奪回大商的控制權,到時候在重新獲得靈石分配,在他們眼中,這大商的四大礦洞,大商的所有靈石其實都是他們私有物,但是偏偏,青涯子發瘋了,直接把長邙山礦洞毀了,這等於在斷他們財路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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