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拉克,巴格達。
戒備森嚴的巴阿魯軍事基地的地下室,有一個設施完備的醫療救護心。這裡的外圍有裝備精良的武裝部隊值班,裡面有醫生和護士,所有人都是經過挑選的軍人,絕對忠誠於庫賽?阿卜杜拉將軍。
劉明在烏爾德的陪同下來到了這裡,他是接到一個消息後特地從南方前線趕回來的。看着那白色房間與病牀上的那個人,他突然有些百感交集,心情複雜,站在那裡愣愣的看着。烏爾德揮揮手,示意醫生和護士退下,然後他指了指病牀,說:“長官,今天凌晨突發心衰,他已經不行了!”
劉明點點頭,烏爾德隨後也無聲的退下了,整個房間內只剩下劉明和躺在牀上,插滿了管,眼神呆滯的人。劉明靜靜的看着那個人,那個人他認識,甚至曾經非常熟悉,自己眼前的一切,前生的那段歷史都是這個人推動創造的。他是――薩達姆?侯賽因。
多年前的那個夜晚,他――庫賽?阿卜杜拉,懷着滿腔的仇恨和憤怒,宛如渾身燃燒着火焰的地獄魔神,帶着他那支凌厲萬鈞的軍隊殺入了巴格達。
那條街上,全是手持武器,全副武裝的士兵,他們的身旁更是挺滿了坦克,光亮照着他們的鋼盔上,照在坦克的鋼甲上森森發亮。火光從側面照在他的臉上,一半暴烈,一半陰沉!
他不顧那個人的苦苦哀求,冷漠的轉身走開,身後是那密如暴雨般的槍聲。烏代――他名義上的哥哥,被亂槍打死在巴格達的街頭。隨後就是對這個人的襲擊,雖然這個人狡兔三窟,雖然這個人素來謹慎,但是在他的面前都無所遁形,因爲就是薩達姆身邊的人,也無法抗拒庫賽?阿卜杜拉的力量。
威力巨大的炸彈將德國造的防彈轎車炸成了麻花,也把這個伊拉克的鐵腕統治者,變成了一個植物人。
伊拉克的歷史,東的歷史,世界的歷史從此翻開了新的一頁!
劉明靜靜的看着面前的薩達姆?侯賽因,他已經時間無多了,眼前的這個人再也不是前世那個叱吒風雲的梟雄,野心勃勃的統治者;而是一個滿面皺紋,行將就木的離世老人。
劉明曾經在腦海裡想象過無數次與這個人的最後一面會是怎樣的情景,但是現在的這種是他從來沒有想到過的,也許在他心裡薩達姆?侯賽因就是被絞死,也是最後在怒斥敵人死亡。
現在的薩達姆穿着一身白色細紋的病號服,臉上掛着呼吸器,身上插着各種管,身上的肌肉都已經因爲長時間的植物人狀態而萎縮了。爲了治病,他的那頭濃密的黑髮已經被剪得近乎於光頭,溼漉漉的緊貼在額頭上,此時的臉上透出了幾絲汗水。
他的臉現在呈現着一片死灰色,那種白得發灰的膚色,生命的特徵正在他身上逐漸消退。
只是在他呆滯的眼底卻突然煥發出了一絲光亮,這種眼神彷彿瞬間讓劉明記起了第一次見面時的薩達姆,那個年富力強,霸氣十足的統治者。薩達姆現在唯一能夠保持着力量的就只剩下他的眼神,但是劉明在他的眼神裡還看出了其他的東西,除了憤怒,仇恨,絕望,孤獨,悔恨……
他的眼神象一段歷史――伊拉克和阿拉伯的歷史!
薩達姆?侯賽因,你壯志未酬嗎?
劉明緩緩靠近病牀,眼睛凝視着薩達姆?侯賽因的眼睛,低聲而認真的說道:“你所走的道路,註定是劃破腳的石路,也註定是失敗的道路。你把自己的私慾凌駕於國家和民族之上,你和所有**的統治者一樣狂妄而無知。這個國家,這片土地,不屬於你一個人,它屬於世世代代生活在這裡的每一個人,不管他們是高低還是貴賤!”
此時的薩達姆好像迴光返照,從劉明一出現目光就沒離開過他身上,聽到劉明的話後,他的眼神猛的一顫,劉明可以看到那裡面的火焰。
“能夠保護每個人,給予每個人機會的制度,必然是平等而民主的制度。即使有不公正,但也要有機會讓人們去說話,去改變,去嘗試!在這樣的制度下,所有人才會得到發展,金錢和權勢纔不會爲所欲爲,公平與正義得到伸張,弱勢者會得到保護,年輕人不會去乞討工作……”劉明靜靜的但是無比堅定的說:“這就是我,以及我們所要建立的世界!”
薩達姆的呼吸變得越來越急促起來,兩眼直直的瞪着劉明,好像有千言萬語。
劉明站起身來,看着薩達姆說道:“你的阿拉伯民族理想我會幫你去實現,阿拉伯人民將和我一起戰鬥!就象你所說的,不要被看來容易的道路所迷惑,因爲只有坎坷的道路纔是人生唯一向前的道路。我會繼續向前,保衛這個國家,建設這個國家,不但給這裡的人民以勇氣,也會給他們和平和民主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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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劉明走出了病房,病牀上的薩達姆猛的搖晃了一下,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歪下了他的頭顱……
劉明沒有回頭,他有自己的路,一條和薩達姆完全不同的,走向英雄的道路!
他大步的走向前方,走出地下室陽光照在了他的身上,新鮮的空氣撲面而來,劉明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彷彿呼出胸所有的鬱悶與壓抑,他大喊一聲:“尤尼斯,去南線,打美國佬!”
夏日的風,基地心的巴比倫飛鷹戰旗宛如活物,在空矯健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