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大家都以爲,這些孩子會把葉錦推下去,就只是因爲調皮。因爲他們確實很皮,之前還想把花園的花全都拔出來倒着種在花盆裡。
可是虎子的話,讓所有人都開始警惕。
虎子的媽媽長得最是膀大腰圓,衝破保安跑了過來,一把拎住兒子的耳朵:“說,誰讓你乾的?”
熊孩子闖禍的時候很熊,可是闖了禍,在喬安漠面前,就很慫了。
他縮了縮脖子,低下頭,喊着疼:“反正不是我們要去推她的,我們是冤枉的。”說着,還很傲慢得擡起頭,擺出一個無所畏懼的英雄樣子。
這一下,虎子的媽媽跟別的家長,就跟終於佔了道理一樣,羣情激奮。
“我就說,我們的孩子沒那麼皮。”
“就是,我們的孩子都是老實孩子,怎麼可能辦這種事?”
“現在知道了吧,我們的孩子都是冤枉的,你們可不能冤枉好人。”
一個個喊着,說她們的孩子是冤枉的,看那樣子,好像還想要賠償一樣。
喬安漠只冰冷的看着她們,接着很冷靜的問:“到底是誰指使你們的,說!不要挑戰我的耐心。”
家裡的傭人和保安倒是覺得譏諷,吳嬸小聲嘀咕:“什麼冤枉的?就算是別人指使的,不也是這些孩子動的手?這麼大了,連是非都不會分?”
有聽到的家長,也裝作沒聽到她的話。
虎子的媽媽還強詞奪理:“這麼小的孩子怎麼可能明白?他們肯定還以爲是要跟葉錦鬧着玩呢。再說了,會害葉錦的,也是你們的仇人。這麼一說,我們的孩子還是被連累的。”
越說越覺得自己有道理,想着揪出來幕後的人,她們能要多少賠償。剛纔她們都被扔進水裡,孩子也受到驚嚇。這麼大的事,必須賠,錢少了可不行。
這種打算太讓人鄙夷了,圍觀的人都對她投以鄙視的目光,她也視而不見。
徐堂好像看不下去了一樣,站出來說:“虎子,你們做錯了就是做錯了,老實承認錯誤就行。你看喬少只是想把你們送回家,沒想怎麼着你們。別鬧了,快老實承認,回家去吧。”
虎子小心的擡頭看了他一眼,又低下頭,什麼都沒說。
徐堂接着跟喬安漠說:“喬少,這都是些孩子,也不出門跟人接觸,誰會利用他們啊?估計就是害怕亂說的,你也別當真,放過他們吧。”
他在中間調節着,兩頭安撫。
喬安漠沒有動,也沒說什麼,保安自然還是拉着虎子不讓走。
柏冷在陽臺上看着這邊的一幕,奇怪的說:“怎麼回事,怎麼所有人都不動了,他們在說什麼?”
在陽臺這邊自然聽不到水潭那邊的談話,他很疑惑的看着,又看了看手錶。
葉錦聽到他說,也沒覺得奇怪,只說:“可能是在爭論這件事吧,徐家的人肯定不願意就這麼回去。”
事情有喬安漠解決,她不用擔心解決不好。
柏冷說:“我還有事情找他,等着回醫院呢。”又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卻剛好接到了電話。
“嗯,誰?哦,知道了。爲什麼非要回來?好吧,知道了。”
掛了電話,轉頭跟葉錦說:“你們家的阿蘭,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說要回來。”
葉錦這才說:“阿蘭不是還沒康復嗎?怎麼了?”
柏冷說:“她鬧了好一會,非要回來。醫生沒辦法,答應她回來一小會。一會她過來,你勸勸她,別鬧,傷了腦子可大可小。”
葉錦嗯了一聲,也不知道阿蘭到底爲什麼非鬧着要回來。
柏冷又看看時間,說下去看水潭邊在說什麼。
下去後,問了一個保安,明白了這邊的事。
“誰會指使這些孩子啊?你不會真的相信他們是被人指使的吧?”柏冷小聲跟喬安漠說着:“我覺得這些孩子就是動畫片看多了,現在的動畫片真可怕。”
喬安漠看了看他,又看看那個孩子。
虎子一直不肯說究竟是誰指使的,就一口咬定不是他想做的壞事。但是他這個嘴硬的樣子,像極了做錯事還不承認的狡辯。
虎子媽雖然一直說兒子是冤枉的,可其實心裡也沒底。
喬安漠揮了揮手,打算把他們先關在隔壁,不讓他們離開。這件事不徹底弄明白,他不能放這些人離開。
保安立刻又帶着孩子們回隔壁院子,而就是這個動作,又嚇到了虎子他們。
他們大概以爲要被塞到車上,帶去不知名的可怕地方,嚇得大喊大叫起來。
“不是我們,不是我們。是徐堂,是三叔。”
虎子大喊着,雖然別的有些含糊不清,但是徐堂這三個字喊的很清楚。
徐堂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但還是強笑道:“這孩子說什麼呢?跟我有什麼關係,真是的。”
喬安漠卻是瞥了他一眼,保安立刻過來抓住徐堂,將他的胳膊扭到身後。
而其他人則是又圍在一起。
這次換成徐堂大力掙扎起來,還要笑着說:“虎子別鬧,我怎麼可能指使你們做這種事?這樣做,對我有什麼好處?”
就連徐家的衆人也都看着他,一臉的不可思議。
虎子媽拉着兒子問:“虎子,真的是他指使你們的?你說實話,有媽在,別怕。”
已經說出來,就沒什麼好怕的了。
虎子指着徐堂,大聲喊着:“就是他,就是他。”
接着,其他孩子也都喊起來:“就是他讓我們去的,他說如果我們不去,就要把我們的新衣服新玩具拿走。”
“他還說,等回去之後,會趁爸媽不在的時候,把我們扔進水塘裡。我怕。”
孩子們嘰嘰喳喳的喊起來,說着這一切都是徐堂指使的。
徐堂也大聲的辯解着:“這樣對我有什麼好處,我有什麼理由這麼做?喬少,你別聽他們的。這些孩子可能是怪我管他們太嚴,所以報復我呢。”
“這幾個孩子都是我們村裡最皮的,平時就踩人家的菜地,幹些小偷小摸的事,還不肯承認。我之前在村裡在這邊都經常管束他們,他們一直對我恨着呢。”
這幾個孩子撒謊的功力,喬安漠倒是也見識過,不由得左右看了看。
徐堂以爲他還沒拿定主意,接着說:“您想想,從來到這裡之後,我有沒有做過什麼對不起你們的事?我還要靠着你給我一碗飯吃,怎麼可能砸了自己的飯碗?”
接着,又說:“算了,我相信你是明辨是非的人。你一定能查清楚還我清白,別的我也不多說了。”
接着,就真的閉上嘴巴,不管虎子他們說什麼,他都不辯解了。
柏冷在一邊看着,都不知道該相信誰了。
“喂,你覺得誰說的是真的,誰在撒謊?”
喬安漠看了看虎子他們,接着又看向徐堂:“不管誰說的是假話,在事情搞清楚之前,誰也不能走。”
徐堂還是一言不發,低着頭,任由擺佈。
倒是那些孩子還有家長們,一個個喊着自己孩子是冤枉的,憑什麼不讓走之類的。
他們這會兒也有點害怕了,覺得這有錢人家也不是那麼好待的,還不如帶着得來的東西早點回家去呢。
早知道會出這種事,他們還不如前幾天早點離開呢。
保安呵斥着,說不許吵。
“前幾天你們混吃混喝,吆喝着要吃鮑魚海蔘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怎麼,吃了用了,犯了事,就想跑?”
保安們是頂看不起這些人,一個個有手有腳的,跑來人家家裡混吃混喝,也忒不要臉。
尤其是,他們還仗着是少夫人的親戚,就對保安和傭人們吆五喝六的。真以爲自己是主人了?少夫人和少爺都從來沒這麼跟他們說過話。
就在這個時候,阿蘭被柏冷醫院裡的車送了回來。周圍又安靜下來,就連那些孩子也都看着阿蘭,一個個跟見了鬼一樣。
只是他們這種臉色,沒有人注意到,還以爲他們只是嚇得。
阿蘭坐在輪椅上,被護工推着,看這邊人多,就先到這邊來。
“少爺,少夫人在哪兒?這是怎麼了?”
喬安漠看見她,倒是皺眉道:“你身上的傷還沒好,怎麼這時候回來了?好好養傷,別讓小錦擔心。”
阿蘭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我會聽話好好養傷,可是有件事我要跟少夫人說,不說,我真的沒辦法睡覺。”
說着,往四周的人身上看了看。看到徐堂的時候,臉色微微一變,但接着就又看向別的人。
被抓着的徐堂也是在看到她的時候,臉色一變。不過他很快低下頭掩飾住了,這點變化,沒被人發現。
阿蘭說要見葉錦,喬安漠說葉錦在樓上休息,讓人送她上去。
這時候,葉錦倒是從樓上下來了。她裹着風衣,看阿蘭臉色那麼難看還非要跑回來,不禁訓了兩句。
阿蘭卻堅持道:“等我把話說完,我就回去。這兩天我一直睡不着,就是覺得有話要告訴您,要是不說出來,我渾身難受。”
葉錦看她神情那麼凝重,問道:“到底是什麼話,說吧。說完,快點給我回去躺着去。”
她也是好奇,阿蘭到底有什麼重要的事跟她說。直覺告訴她,這事兒肯定不簡單。
可是讓衆人大跌眼鏡的是,阿蘭又搖了搖頭:“我就是想不起來要跟您說什麼了,所以才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