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張凡從手術間出來的時候，一羣手術室觀摩室的人對張凡的態度和眼神就不一樣了。
技術這玩意，好賴很明顯，但無法形成價值評判的標準和尺度，因爲這就牽扯到人心了。這也是華國醫療目前在職稱上，爲啥要以論文論英雄的原因。
最起碼論文可以在大範圍大面積內框定一個相對公平的評判標準，而技術則不行。
目前這種挑選方式，可以說這玩意不是優中選優的結果，只是矬子裡面拔將軍的妥協辦法。
相對的更公平一點而已。
可這種選拔方式也造就出一些著作等身，卻不被行內人認可的專家，比如茶素醫院的考神就是個例子，要論文，他能不去實驗室就給你弄出一個符合標準的論文，不用上手術，就能弄出一份改良手術的論文，這個一點都不誇張的。
這種專家不少，別說出國飛刀，就算是國內飛刀，往往只要去一次，給人家把人家下級醫院的主任嚇個半死以後，這圈子裡的下級醫院就沒醫院邀請他去飛刀了。
因爲這種人做手術，真的是生孩子不叫生孩子，而是叫嚇人。
下級醫院看的很清楚，他邀請飛刀過來是處理麻煩的，而不是製造麻煩的，手藝真不行，飛刀結束錢一拿，你拍拍屁股走了，剩下的交給我，這得腦子多不合適纔會這樣。
所以，很多人遇上一些疾病的時候，其實沒必要去首都魔都，和當地醫院的醫生打好交道，飛刀是最省錢最簡便也是最能找到更高等級醫生的最好方式。因爲飛刀是經過市場檢驗過的，有無數人提前給你嘗試過的。
一羣梅奧的醫生微笑着，站在門口，不服氣也不行了，人家的水平就是比自己高，甚至高的都不用明顯比較。
“刀客特張，辛苦了。”
梅奧的CEO握手結束後，一羣骨科醫生排着隊等待和張凡握手。
“我是卡約，主攻關節的，已經在梅奧工作六年了。如果有時間，我想和先生探討一下，在髖過節過伸的時候，您是怎樣明確屈伸角度和力矩之間最合適的……”
張凡點着頭，好像聽不懂英語一樣，就是一個勁的微笑。笑容可親的就像是彌勒佛一樣，可惜就是一個字都不吐。
張凡的心裡很明確，這玩意能白白告訴你？無親無故的，尼瑪你叫一句刀客特張，低個頭彎個腰，我就要告訴你這種或許你一輩子都悟不透的技巧？我得多賤啊。
很多人或許會說，你要胸懷天下，你要有學者風度。其實，這尼瑪都是欺負老實人的。
其他不說，歐美人對於技術的壟斷更過分，比如在脊柱關節的一些特定手術室，別說外國人了，甚至一些金毛的有色人種都不讓你進去。
棒子國的美容整形爲啥那麼厲害，其實美容醫療最厲害的是在金毛，金毛人也愛整形，弄個厚嘴脣了，把鉛球弄成排球了。而早些年金毛美容行業的頂尖醫生幾乎都是棒子裔，然後等一些技術明顯落後了，這纔會慢慢流出，這個時候棒子國就抄上了。
很多國人把棒子國的美容誇上了天，其實大多數技術都是來自於金毛的淘汰下來的。
一羣人呼啦啦的圍上來，熱情中甚至矜持都快沒有了。
華國醫生的競爭壓力大，其實金毛的醫生未必輕鬆。甚至可以說比華國醫生更難。
畢竟，金毛的外科醫生收入太高了，這麼多的錢，不是讓你輕鬆就拿到手的。
在華國主任醫生和副主任醫生的收入差別不多，可以說科室主任以下，全是凡人。
但金毛就不一樣了，教授和副教授差別太大了。
評選組的人等骨科醫生全部和張凡打完招呼後，這才走了過來，“我今年見識到了這個星球上最厲害的骨科手術。刀客特張，接下來，還有幾臺手術，明天是肝臟腫瘤手術，我們已經安排好了。”
張凡皺了皺眉頭，時間拖的有點久了。
“能不能一天兩臺手術？這種強度的手術可以安排三臺。”
對方看了看張凡，發現張凡沒有開玩笑，而是很認真。
“您的精力夠嗎？我的意思是，畢竟是評估性的手術，爲了……”
“不用，這種手術，我在華國，常規狀態下，一天一般是四臺。”
“哦！我的酥酥，請讓我和醫院方面的聯繫一下。”對方真的很驚訝，心裡竟然升起一種這還是不是人的想法。
其實，這種手術強度對於華國醫生來說也就是基本工作量了。
“還有，如果有可能請給我更換一下手術器械，你們的器械我用起來不順手，如果今天這臺手術，有我習慣的器械，或許應該能做的更好。”
張凡輕輕的說了一句。
當大家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特別是一些骨科醫生竟然興奮了。
跟在張凡身邊的呂淑顏詫異的看了看張凡，又看了看面前的一羣白人醫生。
她尋思，這麼明顯的裝逼，這羣白人是傻啊，還是就喜歡這種調調？尼瑪還手術器械不順手，也太不要臉了吧。呂淑顏心裡翻着白眼，她現在有點明白了，爲什麼當年一羣人中，就這個黑貨能把其他人甩出了一大截。
不光是手術技術，這個黑貨太會審時度勢了。
或許就是文化傳統的不一樣，而且有了已經完成的手術加成，張凡越是傲嬌，越是顯擺，這羣醫生越是覺得應該的。
這要是在華國，大家雖然也會臉上笑呵呵，心裡肯定會說：這個兩B！
“張凡需要普外肝臟腫瘤的手術器械！”
一時之間，各大醫藥公司動起來了。
“張院，咱們當年不說已經說好了嗎，在茶素醫院內，您用什麼手術器械都行，可只要是飛刀，就必須用我們西門子的嗎。張院，您要用普外肝臟的器械是不是。
您稍微一等，我親自給您送過來。”
“不是，我在金毛，要是在國內，我早就給你打招呼了。”張凡無所謂的說了一句。
結果西門子的亞洲總代理直接來了一句：“我知道您來金毛了，您出發的那天我也出發了。”
全程陪同，或許有人會覺得好像有點吹牛逼，其實對於藥品代理，這都是基操，一個大型醫院的外科主任，可以說，只要張嘴，甚至連夢想都能有人給你幫着完成。
“額，這多不好意思，既然來了，那就送進來吧！”
電話剛掛了，又一個電話進來了。
“張院，我是強生的老周，肝臟腫瘤我們按照您的手術習慣，設計了一套專門適合您的器械，這次來金毛，剛好已經制造出來了，我給您送過來。”
好幾家公司聯繫張凡，弄的張凡都不好意思。
“爲什麼不繼續做骨科手術呢？做普外手術，天啊，是不是評委小組都是瘋子，刀客特張凡明明是骨科醫生最好的醫生，爲什麼讓去做普外手術呢？”
很多骨科醫生不理解，而梅奧的CEO輕輕說了一句：“他是因爲腫瘤而被提名的，甚至他的提名沒有確定任何部位的腫瘤。”
中午，張凡很不習慣，好像白人對於中午飯不是那麼重視，就連很多醫生和護士都一樣，一個肉夾饃裡面混了點菜葉子，再喝點咖啡，這就算是吃完了。
張凡心想，“沒拌麪也就算了，最起碼給我來盒大米飯也好啊。”
張凡臉上還沒表現出不高興呢，強生公司駐亞洲總裁帶着一羣人呼啦啦的來了。
各種的餐盒，“張院，呵呵，這邊的華國菜不正宗，我是專門請了一個華國廚師給做的，這幾天手術可累壞了，千萬要吃好，不然這麼大強度的手術，太損身體了。”
休息間裡，金毛的醫生都傻眼了，尼瑪這個也太殷勤了吧，尼瑪這纔是醫生啊，這纔是醫生的尊嚴啊。
宮保雞丁、糖醋里脊、油炸帶魚，甚至尼瑪還有拌麪。
張凡不好意思的說道：“過了，過了，這個太豐盛了。”
“嗨，時間太倉促，而且又不正宗，您就勉強吃點，嘿嘿，晚上公司董事會想請你參加個宴會。
您放心，中式的中式的。”
張凡轉頭看了看木頭一樣的呂淑顏，再看看盯着飯盒的許仙。張凡心裡不得不感慨，“尼瑪別說是老陳了，就算是王紅，也好過這兩個貨啊。”
“行，如果時間允許，我儘量參加，你也知道，我不是很方便。”
“沒事，沒事，宴會就在您酒店裡面，不用出酒店的。”
“額！”
話還沒說完，西門子的人也來了，看着強生的人，他們一點也不尷尬。
“張院，從手套、器械全部都是按照您最喜歡的那一套做的，我是五百公里的地方趕過來的，本來應該早點來的。還有這個……”一邊說，一邊悄悄把一個文件遞給了張凡。
張凡莫名其妙的接過來一看，他樂了。
“梅奧醫院所有的設備儀器的型號，還有生產公司。甚至連一個針頭都仔細的寫在了裡面。”
張凡咳嗽了一下，轉頭看了看。強生的人不好意思的走開了兩步，而身邊的呂淑顏已經有點不耐煩了，意思是你吃不吃，你不吃我們先吃了。
張凡不得已的說道：“快吃，快吃，別涼了，涼了就枉費了人家老總的一片心意。”
說完，張凡只能自己移動了一下椅子，然後小聲的問道：“這裡面的設備，你們全部都能搞到嗎？”
“機器人的芯片和軟件比較費勁，其他的問題不大。”
張凡點了點頭，“你辦事，我放心。”
結果西門子的亞洲老大略有不好意思的說了一句：“張院，聽說乳腺腫瘤的藥物已經有眉目了？能……”
“嗯，我們醫院手術室的設備還是不行啊，我覺得梅奧的手術機器人不錯。”
張凡點了點頭，對方也點了點頭。
雖然沒說話，但大家都明白對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