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說着，蔣新月就站在了欄杆的旁邊，距離高山大約一米多的樣子，同樣用雙手握着欄杆，遠眺着東河市的夜景。
“小時候，我一直都跟着奶奶生活。我奶奶得了癌症。看着她在這種痛苦和折磨之中的時候，我覺得我好沒用。醫生好沒用。爲什麼就不能治好我奶奶呢？我甚至在想，與其這麼的痛苦。還不如讓奶奶死去。最起碼，能夠減少病痛給她帶來的痛苦和折磨。”蔣新月的聲音不大，娓娓道來，卻給人一種寧靜之感。
這個說話都有些害羞的女子，似乎有一種魔力。風吹過來，青絲飄揚着。高山也看得一愣。
“那時候我就發誓，我長大了一定要去學醫。我要攻克這些病魔。可是，我學了醫之後，我才發現，我根本就沒有這個勇氣去面對生死。看着病人的親友們撕心裂肺的哭泣和傷心。在急診實習的時候，幾乎每天都會面對生離死別。我的老師，我們主任，護士長他們都還能開玩笑。似乎能看淡生死。可是……”
“我知道他們都很不甘心。可不甘心那又怎樣呢？還有其他的病人。我們不能倒下。”
高山有些意外，蔣新月勸人的方式別出一格，別人是說教，可她卻如同是講故事一樣。而且高山還吃驚的是，蔣新月竟然也是科班出身。
似乎是看到了高山的震撼，蔣新月扭頭笑了一下，道：“我做不到，所以我當了逃兵。我又去讀了公共衛生與預防醫學的碩士。”
“謝謝！”高山開口道：“我只是覺得，如果我能夠更厲害一些，或許那孩子就不會……”
蔣新月點頭道：“我很佩服你，很佩服你們這個團隊。這麼年輕，卻做出瞭如此巨大的成就。華宇的技術已經在全國都推廣開了。根據這兩個月的調研數據顯示，心血管疾病的生存率都高了兩個百分點了。這不就是你們的功勞麼？”
說到這，蔣新月笑了起來，鵝蛋臉上露出了兩個淺淺的梨渦：“我相信，你們會越來越厲害的。”
……
看着蔣新月離去的背影，高山有些愣神，這是一個跟葉嵐截然不同的女孩。輕笑了一下，高山再次望向了遠處，蔣新月說的沒錯。醫者不能沉浸在悲傷之中。因爲還有更多的病人需要我們。
一夜無話
早晨到餐廳的時候，餐廳裡面早已經有了不少人了。隨着葉成林等人就位，隨着醫門醫學院這邊各個中層科室的負責人都就位之後，整個醫門醫學院的架構算是完整了。
院長之下，暫時只有葉成林這一個副院長，再下面分了教務處、人事處、財政處、學生處、保衛處、後勤總務處、醫務處等科室。後續的這些人員，將會陸續的配備到位。當然了，財政的支出也是由國家和高山這邊共同承擔。而隨着這些處室的負責人就位之後，陸陸續續還會有工作人員過來報到。這些就不需要高山去管理了。
華宇等人都坐在了一起，看他們的樣子高山就知道，昨天肯定都是在拼命的修煉了。
昨天的事情，不僅僅對高山有很深的觸動，對他們也是一樣。醫門團隊一直以來走得太過輕鬆了。這讓每一個人都有了錯覺，就連肝癌我們都可以控制，我們還相繼發表了論文，對整個醫學行業都產生了影響，那還有什麼事情是我們做不到的。
可是，生命告訴他們，你們還不是天下無敵，還做不到那麼完美。
吃過了早飯之後，葉成林就過來了，微笑着道：“院長，我問了江總他們那邊。醫院主體應該在八月底就可以全部完工了。所有的裝修也採用了集成模塊的方式。就是集中供氧管道和呼叫系統稍微困難了一點。可也能夠在八月底，九月初如期交付。”
“嗯，葉院長辛苦了。這些工作就靠你了。”高山並不擔心葉成林能奪權。這裡跟一般的醫學院校不同。醫學院名義是合辦。可整個醫院或者醫學院，還是屬於高山的。這是任何人都搶不動的。
葉成林笑着道：“院長客氣了。術業有專攻。我也就做一些輔助工作了。公寓這邊也在緊張的改造。教學樓八月底也能投入使用。現在學生高考已經完成了。您看我們是不是也應該考慮錄取的工作了？”
這話讓高山也有些唏噓和感慨。五年之前，自己也是被錄取的一員，也跟當下的學子一樣走在了高考的路上。沒有想到五年之後。自己就能錄取別人了。
“葉院長，這些你做主吧。我只有一個要求，今年第一批，程老的想法是錄取五十個，我的想法是，最多三十人。其他我就沒有意見了。”
葉成林準備還想說些什麼。旁邊孫海華已經過來了。直接道：“高老大，我現在有一個新的想法，我想跟你探討一下。”
說到論文，說到了新的想法。葉成林一下就不說話了。看得出來，上面之所以選擇葉成林還是有考慮的。至少在高山這裡，醫術的探討，中醫的研究永遠都是在第一位的。
查完房，現在這邊的肝癌病人不多。大多數都選擇了就近租住的原則，有些情況穩定了的，又距離近的，甚至都直接回家修養了。一個月過來一次就行了。
辦公室內，高山坐了下來，這纔對着孫海華道：“什麼想法啊。”
孫海華隨即打開了手中的文件夾，拿出了一份材料，遞給高山道：“關於靈藥的這事情，我寫了一篇論文。”
一看文件材料，高山也有些意外，孫海華的題目是《靈氣是否存在，中醫古方的剖析和探討》
孫海華這個，還真是膽子一天大啊。直接把靈氣弄出來了。這可不僅僅是醫學界會震動，物理學界恐怕也會發生大地震啊。靈氣是什麼？你找來給我看看啊。這個問題恐怕即便是高山現在也無法說得清楚的。
不過，孫海華其他的論調還是很有見地的。在孫海華看來，如今不少的古方都達不到應有的效果。現代很多的中醫專家認爲古代人是不是吹牛了。可孫海華卻認爲這是藥材品質的關係。這個推測，不能說絕對的準確。可也是有道理的。
可是，就這個論文，高山沉吟了一下，道：“老孫，說實話吧。你還是換一個論文吧。藥材的品質你可以重新再整理一下，對比一下靈藥、野生藥材、人工種植藥材這三者的區別。如果能用科學分析的結果拿出一個標準那更好。可靈氣這個東西發出去的話，我覺得有些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