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腔。
這位母親比高山想象的還要堅強，在猶豫了2分鐘後，霍然決定選擇‘開腔檢查。’
“院長，麻煩你們一定要盡全力，我...我就只有小遠了。”王桂娥死死抓着他的手，眼含淚珠的說道。
“孩子父親...”高山表情有點嚴肅。
“犧牲了...緝毒警，3年了。”提起丈夫，王桂娥雖然內心悲憤，臉上卻露出一絲自豪的神采。
5年了無音訊，最後等來的是一套嶄新的軍裝和一枚軍功章。
還有一封字跡陳舊的遺書，聽來送東西的軍官說，那是他加入緝毒警的第二天，在隊長的命令下寫的。
“節哀。”高山看似面無表情，卻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把這孩子治好。
不能讓英雄流血，家人流淚。
緝毒警，就這三個字已經代表一切。
在街上不敢和家人打招呼，見面要裝不認識，退役前最好不要回家，所有資料全部篡改，退役後也要安排在內陸城市，專業時絕不會提‘緝毒警’三個字，不留任何蛛絲馬跡。
爲什麼要這麼做，因爲對於沒有人性的毒販來說，他們能使出任何手段來報復。
從前他們村兒裡的小魔王做臥底犧牲了，長官來送信和撫卹金的時候，就解釋過裡面的原因。
雲邊的緝毒警，奶奶帶着孩子上街買東西，女孩看到正在執勤的父親，叫了句‘爸爸。’
當時緝毒警就跟沒看到似得，從旁邊直接過去了，就是爲了保護家人。
但沒想到第二天，全家老小一個不剩，全部倒在血泊裡。
四個老人，5歲的女兒，懷着二胎的妻子，一個幸福完整的家就這麼毀了。
毒販不會去管是不是喊錯了，錯殺一千不放一個纔是他們的手段，就是這種血淋淋的教訓，讓緝毒隊嚴格保護家人信息。
這樣的隊伍還有很多，特警、武警裡都有，真以爲國家的安定是喊兩句‘抗議’換來的，邊境上的風雲誰又知道。
“放心，我們所有的醫生都在，還有從四軍大來的專家，中科院的院士，絕對會盡一切努力。”
中科院院士這個頭銜，明顯讓王桂娥的情緒安定不少。
中科院，已經代表着華國最高水平，要是真的有這樣的院士在還無計可施，她也不必再抱什麼希望了。
時間已經是晚上10點，既然家屬有了選擇，那就事不宜遲。
“讓人準備手術，咱們一起商討下有可能遇到的情況。”幾人一同到了會議室，剛推開門高山就發現唐胖子幾個坐在裡面。
還有吳超羣教授和王成忠院士，兩人也沒休息在等消息。
“小高，情況怎麼樣？”王院士眉間帶着疲憊，年紀大了，跟着跑了一個下午，又是檢查又是確診的，難免有點勞累。
“病人家屬答應開腔檢查，我正讓人準備手術。”高山說着坐下，集思廣益的討論起各種可能。
他們都是站在病理上來思考，但高山總有種‘沒那麼簡單’的感覺，說不上是爲什麼。
或許是因爲他見過太多詭異的事？
“院長，先吃點東西吧！”耳邊傳來溫柔的清音，回頭看去，新月正提着兩大袋盒飯走進來。
“教授，院士，您兩位要不先回去休息，蔣助理已經給你們安排好了住處。”高山接過袋子放在桌上，解開後給大家分了分。
“不用，這把老骨頭還行，說不定能幫得上忙。”吳超羣拍了拍腿不服輸的笑着。
王成忠沒說話，只是把盒飯拉了份到面前，打開後認真咀嚼的吃着。
看都不願離開，高山也不強求，這兩個老人腦海裡的經驗就是寶貝，說不定真有用得到的時候。
扒着盒飯狼吞虎嚥的吃了兩盒，還想再來一盒那邊準備好了。
把面前的飯盒往旁邊一推，端起手邊的茶缸，裡面的茶水正好涼了，咕咚咚的喝個痛快，高山放下杯子向外走去。
手術室裡，高山主刀，對面是負責協助的華宇，他手中拿的不是手術刀之類，而是兩根銀針。
在他身旁站着唐胖子，李朝康則和兩名老教授站在旁邊，有需要的話他們會提供方案。
“開始吧！”隨着高山低頭，用手術刀劃開少年的胸腔，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裡面。
就連站在遠處的兩名老教授和其他幾人，也都墊着腳往裡看，好像裡面有什麼寶藏似得。
“不對勁。”剛打開胸腔，高山的眸子就驟然收縮。
紫色，這孩子的心尖竟然是紫色的，彷彿是用顏料侵染了一樣，從心尖延伸向心房的血管有一半也是紫色，就像入侵者。
而他之所以會有兩股心率，正是因爲心尖和心房跳動的頻率不同。
也就是說一顆心臟，紫色成了另一部分，造成出現兩股心跳的情況。
“原因找到了，可...”兩名老教授圍了上來，看了半天擡起頭來，加上護士十幾人面面相聚。
這...特麼到底是什麼？
“現在怎麼辦？”華宇拿着針的手有點抖。
平日裡看的腦殘劇太多，讓他腦補出一場‘精彩劇情，’什麼魔王之子，妖魔俯身的狗血劇情太刺激了。
“要不...先合上？”唐胖子嚥了口涏液。
“棉籤。”從田莉手中接過棉籤，高山從紫色心尖上取得標本，讓李朝康接手縫合。
帶着放了三個棉籤的培養皿快步離開，兩名教授也跟了上來。
見到這種怪病，兩人的精神就跟注入興奮劑一樣，哪兒還有半分睡意。
跟着高山在醫院各科室裡跑了大半夜，到清晨的時候終於頂不住趴在實驗室‘呼呼’大睡。
高山卻在翻看着各種報告，裡面全是關於‘紫色’部位黏膜的檢測報告。
無異常，無異常，無異常……
各種‘無異常’的標註就是最大的異常，心都變紫了，跟讓人染了似得，你跟我說挺正常的。
難道嘗試在場的都是眼瞎，色盲？
“不管你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我就不信找不出原因。”把手中的廢紙仍在桌上，高山心中已經堅定了想法，面色堅毅的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