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安心煩意亂沒心思跟齊子風說話,問完了正事兒就掛斷了電話。
齊子風握着手機好笑的勾了勾脣角:“這是戀愛綜合症麼?隨時隨地都擔心對方會出事兒?”
他的話剛剛說完,手機就響了。
看清上邊的號碼,齊子風的眸光微微一閃,收斂了眼裡的笑意,聲音有些發沉:“怎麼了?”
話筒裡傳出徐亞急急的聲音:“出事兒了!”
齊子風皺眉:“什麼事兒?”
“冷傲天好像被人打死了!”
徐亞語出驚人,嚇得齊子風差點把手機的手機扔了出去。
徐亞的話聯繫到顧安安之前的擔心,齊子風的心緩緩下沉,厲聲追問:“徐亞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我知道知道!但是我說的都是真的,據說冷傲天現在生死未卜躺在牀上吊着命呢……”
“你怎麼知道的?!”
“我家老爺子前兩天着急忙慌的把我姐夫送進軍部了,之前爲了封鎖消息,我姐夫一直被關着沒回來,只是怕我家裡不放心,纔派人回家說了一聲,我也是今天才剛剛從我姐那裡知道的消息。”
如果說徐亞這人不靠譜,那麼他姐姐和姐夫就相當靠譜了。
而且他姐夫還是一個外科天才。
如果真的是他說的這樣,那麼冷傲天的情況估計並不樂觀。
“這消息知道的人多嗎?”
徐亞撥浪鼓似的搖頭,意識到對方看不到自己的動作,忙不迭地說:“怎麼可能有人知道?這事兒明擺着不可能是意外,現在上下都戒嚴呢,我姐把這事兒告訴我,那都是冒着被槍斃的危險說的。”
齊子風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咬牙說:“沒人知道是好事兒,你暗中注意一下外邊的情況,一旦有謠言爆發的苗頭,不管用什麼方式,一定要想辦法鎮壓下來。”
“無論如何,這事兒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徐亞也知道輕重,聞言用力的嗯了一聲。
“那冷家那邊……”
齊子風打斷了他的話:“老爺子估計已經知道了,而且快要行動了。”
如果他沒猜錯,冷志忠今天把顧安安叫回家,爲的就是這事兒。
徐亞不知道顧安安的事兒,不明所以的啊了一聲:“什麼?”
“沒什麼,暫時就先這樣,有消息再聯繫。”
“好。”
有了徐亞的確認,齊子風幾乎可以肯定冷傲天是出了狀況。
不過他們都深諳不能打草驚蛇,也不能讓人知道這個消息,所以不約而同的都做出了鎮壓封鎖消息的舉措,以至於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都沒有人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顧安安心神不寧的在安雅熬到下班,拎着讓林悅去給自己買的一些保健品,踏上了去冷家的路。
到了老宅,顧安安卻驚訝的發現叫自己回來吃飯的冷志忠不在。
忠伯一臉好笑的指了指樓上書房,壓低了聲音對顧安安說:“老司令今天臨時來了個老朋友,是以前的戰友,兩人下了一天的象棋,一個不服一個的,匆匆吃了一些東西,就又上樓去廝殺了。”
聽到這個理由,顧安安不由得微微挑眉,深刻的領會到了什麼叫做老小孩老小孩的含義。
忠伯好像也覺得好笑,忍着笑說:“老司令交待了,您要是到了,就讓您自己吃飯,他要贏夠了數纔下來。”
哭笑不得的將手裡的東西遞給忠伯,顧安安看了一眼樓上書房的位置:“我先去跟爺爺打個招呼吧,吃飯不急。”
忠伯沒有阻止顧安安,反而是親自帶着顧安安上了樓。
忠伯敲了敲門,書房裡傳出冷志忠中氣十足的聲音:“進來。”
顧安安對忠伯微微頷首示意,自己擡手推開了書房的門。
冷志忠的眼前擺着一個棋盤,棋盤的對面坐着一個跟他年紀相仿的老人。
看到顧安安進來了,老人就笑着說:“這就是你家那個混小子的媳婦兒?”
冷志忠笑了笑,語氣有些驕傲:“那可不。”
“安安,過來給徐爺爺打招呼。”
顧安安乖巧的上前問好:“徐爺爺好。”
老人笑了:“好!好!今天來得倉促,事先也沒有準備見面禮,下次見面爺爺再給你補上。”
顧安安還沒接話,就聽到冷志忠哼了一聲:“明知道家裡有小輩還不帶見面禮,下棋就非要立彩頭,我看你不是來找我下棋的,是來找我打秋風的。”
好像被說中了心思,老人笑得格外爽朗。
“哈哈!這都被你看出來了,我惦記你那塊田黃石可不是一天兩天了,今兒你要是再輸,那個可就歸我了。”
冷志忠一聽這話就有急眼的趨勢,不過礙於現場還有顧安安在,生生按耐着沒有失態。
不過顧安安還是隱約察覺到了這兩位老人之間的波動,突然就明白了之前忠伯的笑意是爲了什麼。
爲了不因爲自己而讓這兩位老人尷尬,顧安安問好以後,就找理由主動離開了書房。
她一走,剛剛還笑聲不斷的書房立馬就安靜了下來。
冷志忠的臉色也微微泛沉。
另外一個老人看了冷志忠一眼,幽幽的嘆了一口氣。
“可惜了。”
老人沒說是什麼可惜了,可是冷志忠卻奇異的聽出了他沒說完的意思。
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冷志忠無奈的嘆息:“命裡帶來的罪,再可惜也沒用。”
“傲天那裡已經安排好了,一會兒你先用那個丫頭的車離開,我隨後再走。”
冷志忠聞言緊了緊手指,不過還是嗯了一聲。
“只能是這樣了。”
冷志忠忙着跟老友下棋,晚飯就只能是顧安安自己一個人解決。
也許是考慮到只有一個人吃飯的緣故,桌上的菜數量並不多,卻都是顧安安愛吃的。
白天一直擔心冷傲天,顧安安沒怎麼吃飯,這個時候一坐下來就覺得自己餓了,不知不覺的吃了不少。
吃過飯,顧安安的意識就有些迷糊。
因爲想着要過會兒跟冷志忠告別後再走,她坐在沙發上休息了一會兒,可是沒想到這一坐,就沒能起來。
顧安安吃的飯菜都被下了安眠藥,因爲吃得多的緣故,昏睡的程度更是比忠伯想象中的更深一些。
看到顧安安歪在沙發上睡着了,忠伯又等了一會兒,確定顧安安長時間沒有變換過姿勢後,才放輕了腳步走上來叫了兩聲少夫人。
顧安安沒有迴應,眼眸緊閉發出了沉重的呼吸聲。
忠伯伸手在她的鼻子下試了試,又用食指按住了她的頸動脈,感受到她的脈搏的確是變慢了,才緩緩鬆了一口氣。
安排人把顧安安送到房間裡,早就換好了衣服的冷志忠走了出來。
因爲顧安安是自己一個人來的,所以冷志忠也沒帶司機,自己開着顧安安的車就離開了老宅。
冷志忠把車開出了一段距離,又跟和民事先安排好的人接頭成功,換車後一人開着顧安安的車去往她住的方向,冷志忠則是直奔軍部。
冷志忠到的時機趕巧,一直沒醒的冷傲天終於有了醒轉的跡象。
一場緊張的檢查後,冷志忠看到冷傲天艱難的睜開了眼睛。
冷志忠用了很大的意志力才壓住了當場嘶吼出聲的衝動,只是看着冷傲天的眸子帶着心痛的紅。
“你感覺怎麼樣?”
冷傲天的意識還有些模糊,聽到冷志忠的話,反應了幾秒才啞聲說:“沒事兒,您別擔心。”
“沒事兒!你知不知道自己差點就死了!”
看着自己疼愛的孫子變成了這個樣子,冷志忠終於忍不住炸了,控制不住的咆哮:“子彈就擦着你的心臟過去的!再稍微偏一分,你當場就能喪命!這都叫沒事兒?那什麼纔是大事兒!”
咆哮過後,冷志忠終於想起了追究責任的問題,轉臉看着旁邊的將星男人厲聲問:“爲什麼會在演習的時候出現這樣的意外?那個開槍的人到底是怎麼混進去?!背後的主謀是誰!還有他們的目的是什麼!爲什麼事發已經這麼長時間了還沒有結論?!你們這麼多人都是幹什麼吃的!”
冷志忠儘管現在沒有軍銜了,可是論起輩分來,他曾經是在場的很多人的頂頭上司。
被他吼了,也沒人敢吱聲,只是一個個的站着筆直,跟電線杆子似的杵着沒有動彈。
冷志忠一看就更生氣了。
“不說話有用嗎!開槍的人在哪兒?我要親自審問!”
冷傲天咳了兩聲,擺手示意周圍的人出去,聲音沙啞:“爺爺,您先別生氣。”
“不生氣?我都快給你收屍了你讓我怎麼不生氣!冷家就你這麼一個孩子,如果你有個什麼好歹,你讓爺爺怎麼辦!讓我怎麼跟你爸媽交待!”
冷志忠的話,讓現場陷入了死一樣的沉寂。
半響後,冷傲天才說:“我知道您在擔心什麼,可是您擔心的問題不會出現,要我命的人還沒出現呢。”
“傲天,你……”
“爺爺,我知道這次的事兒是我不好讓您擔心了,可是您應該相信我,我能處理好。”
言下之意,就是希望冷志忠別插手。
聽出冷傲天的話外音,冷志忠奇異的冷靜了下來。
看着冷傲天的目光夾雜着不易察覺的幽深:“你有把握?”
“是。”
“那就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