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欣愛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我怎麼來了?我來守着你免得你再被人擄走了!”
說起這事兒穆欣愛就覺得來氣,坐在椅子上就開始嘟噥:“你說我不就是臨時有事兒沒陪你去那個該死的酒會嗎?你丫倒好,直接丟了被人綁架了!好不容易找回來了,我就下樓的功夫,你就能被人從醫院擄走!”
“顧安安啊顧安安,你說你怎麼那麼能耐?!”
顧安安聽到這話,表情也頗爲鬱悶。
她怎麼知道自己如此討得那些妖魔鬼怪的喜愛?
這能怪她嗎!
“我怎麼知道我那麼倒黴?”
穆欣愛頓了頓,摸着鼻子嘀咕:“也是,像你這麼倒黴的人也不多。”
顧安安一聽她這麼說話就來氣,抓着枕頭朝着她的臉就砸了過去。
“少年,不會說話請你閉嘴好嗎?你是來看我的還是來氣我的?”
穆欣愛不以爲意的接住那個臨時充當兇器的枕頭抱在懷裡,對着顧安安眨了眨眼:“我當然是來找你有正事兒的。”
“什麼?”
說起正事兒,穆欣愛的神色正經了許多。
“第一就是關於你老公的事兒,外邊現在都炸了,說什麼冷司令爲了你跟老爺子開仗,爺孫反目之類的,而且據說冷傲天要因爲這次的莽撞行爲吃處分,這個你知道嗎?”
顧安安像霜打的茄子似的嗯了一聲。
冷傲天都被抓走了,她怎麼可能不知道?
穆欣愛猜到她知道,見狀沒有任何意外,所以就是隨口提了一句,然後說起了真正的正事兒。
“還有一個就是跟埃文的合作。”
顧安安聞言下意識的皺眉:“合作怎麼了?”
“埃文提出要追加資金。”
“追加多少?”
穆欣愛伸出了兩根手指。
顧安安試探地問:“百分之二十?”
穆欣愛老神在在的搖頭。
“不。”
“翻倍。”
哪怕是顧安安,也被穆欣愛說出的這個數額嚇了一跳。
他們合作原本的啓動資金就不少,翻倍下來的數字可是一大串零跟着的。
顧安安狐疑的抿了抿脣,若有所思地說:“埃文怎麼說的?追加資金的理由是什麼?”
穆欣愛露出了一個狹促的微笑,似笑非笑地說:“他說了自己的理由,而且我覺得他的理由很有道理。”
顧安安挑眉看她:“什麼?”
“埃文說,經過了這次的綁架事件,他充分的認識到了你對於冷傲天的意義和重要性,所以哪怕是爲了死死地抱住冷傲天這隻大腿,這筆投石問路的資金就是值得的。”
沒想到埃文還能如此直白,顧安安哭笑不得的按了按自己的眉心。
“他還是沒有放棄那個念頭。”
穆欣愛無所謂的聳肩:“他當然不可能放棄,冷家多大的誘惑啊!這隻要是個人就不可能放棄的好麼?”
跟埃文的合作,一直都是穆欣愛在跟進的。
所以顧安安下意識的沒有多想,問穆欣愛:“那你覺得靠譜嗎?”
穆欣愛點了點頭,從各種方面跟顧安安進行了一番具體的分析,最後總結說:“總體來說,埃文這次的資金追加,對我們來說只有大大的好處沒有任何壞處,所以我覺得可以同意。”
顧安安對這個項目目前進行的狀態不太瞭解,聽到穆欣愛的話,想了想還是點了點頭。
“既然你說了沒問題,那就交給你去辦。”
穆欣愛笑了笑:“姐姐辦事兒你放心啦,保證帶着你賺個盆滿鉢滿。”
有了顧安安的首肯,穆欣愛就放心大膽的跟埃文簽訂了後續的追加合同。
可是後來誰也沒想到,就是這麼一個合同,差點讓安雅被毀於一旦又是後話了。
冷傲天的猜測沒錯,軍部敢直接派人去給他從醫院抓回來,的確是老爺子撐腰下的結果。
是爲了報復他,同樣也是爲了保他。
剛剛回到軍部,冷傲天就被關進了禁閉室。
美名曰讓他思考自己犯下了什麼滔天的大錯,並且等待處理結果。
而另外一邊的會議室裡,關於怎麼對他此次的行爲進行處理的討論也在緊急進行中。
一羣在常人看來高高在上的高級軍官,在會議室裡不顧形象拍着桌子互吼,一個不服一個的爭論,怎麼也定不下來結果。
冷傲天是最高司令官,對他的處理應該怎麼安排?
這是一個很微妙的問題。
你要是說冷傲天犯的是小錯,那根本就說不過去。
因爲他直接影響到了公衆對軍部指揮官的印象,嚴重影響到了被涉入該事件的普通民衆的生活,同時還造成了不可挽回的輿論影響。
可是你要是說他犯下了要命的錯誤,那也牽強。
顧安安被綁架不假,他只是爲了自己愛人的安全才有所失態,說起來好像也是人之常情,算不得什麼。
至於他跟冷志忠在冷家老宅的一番對峙,追根究底那就是人家爺孫之間的事兒,哪裡輪得上外人插手?
簇擁冷傲天的下屬跟想要趁機落井下石的誰也不肯讓着誰,都想要藉着這個機會從對方的身上咬下一塊肉。
另外還有一羣渾水摸魚看熱鬧的,時不時插上兩句無關緊要的話,趁機攪亂局勢。
爭論了一早上,會議室裡的聲音從大到小,最後也還是沒能得出一個有效的結果。
冷志忠就是在這種時候出現的。
他身居高位半輩子,軍部裡說得上話的,或多或少都跟他有一些說不清的淵源。
所以他一出現,會議室的爭論聲就小了,最後歸於安靜。
坐在了冷傲天平日裡的座位上,冷志忠清了清嗓子,沉聲說:“既然諸位拿不出處理的意見,不如聽我說幾句怎麼樣?”
確定冷志忠去了軍部,陳然拍着胸口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
到了這種時候,能救冷傲天的就只有冷志忠了。
他們應該慶幸哪怕冷志忠差點沒被冷傲天這個混賬玩意兒氣死,可是到了最後,還是沒忘了要救這倒黴熊玩意兒的命。
頭疼的按着自己突突直跳的眉心,陳然的聲音有些煩躁。
“媒體那邊怎麼樣?壓下去了嗎?”
電腦屏幕那頭的齊子風疲憊地說:“壓不住,背後有人在趁機推動,現在就算把消息撤了,造成的影響也已經消除不了了。”
陳然沉沉地說:“壓不住也得壓啊!不然冷傲天就真的是要涼了。”
“老爺子去了?”
陳然涼幽幽地說:“不去我都怕那些人想要趁機把他斃了。”
齊子風深以爲然的嗯了一聲。
“想要他命的人可不少。”
一直沒有說話的徐亞擰着眉坐着沒動。
聽着齊子風跟陳然的對話,眉毛越擰越緊。
最後他突然來了一句:“其實我覺得堵不如疏。”
陳然詫異的看他:“什麼意思?”
“輿論影響已經無法消除了,那麼與其費力壓下去不讓別人議論,不如直接公佈於衆,讓民衆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然後再進行判斷。”
齊子風的聲音適時響起,涼颼颼的:“你是想讓大傢伙都知道他帶兵包圍了爺爺家並且開槍搶人的壯舉嗎?”
徐亞……
沒好氣的朝着天花板翻了一個白眼,徐亞哭笑不得地說:“爲什麼不能把顧安安被綁架的事兒爆出來?”
陳然跟齊子風都是一愣。
徐亞接着說:“我發現所有的輿論都只是指責他濫用職權擾民的,可是沒有任何一篇報道說他是爲什麼擾民,爲什麼濫用職權?幕後的黑手是爲了誤導民衆所以才刻意隱瞞了原因,可是我們爲什麼不能把原因說出來?”
齊子風有些遲疑:“顧安安能同意嗎?”
徐亞挑眉:“她爲什麼不同意?”
“被綁架又不是什麼丟人現眼的事兒,說出真相讓民衆自己評判對錯,這有什麼大不了的?”
在徐亞的解釋下,陳然跟齊子風都接受了他的說法。
但是這事兒要通過顧安安的意見。
齊子風被打發去找顧安安溝通,屏幕上只剩下了徐亞跟陳然的臉。
徐亞懶懶的擡起眼皮瞥了陳然一眼,慢悠悠地說:“聽說你談戀愛了?”
陳然沒有搭理他。
徐亞又說:“以前吧,我覺得顧安安只是一個有點兒小聰明的女人,算不得什麼人物,可是現在我覺得,她其實是一個能做大事兒的。”
話題轉移得太快,不願意搭理他的陳然難得的擡頭看了他一眼。
徐亞自顧自地說:“她是個性子犟的,物以類聚人以羣分,身邊的朋友自然也是差不多性子的,她跟傲天遲早有翻臉的那天,你跟她好朋友在一起了,這方面的顧慮你要想好,知情不報在你女朋友那兒到底是個什麼罪你掂量好了。”
別看冷傲天現在跟顧安安好得不行。
可是知情的都知道,這兩人遲早有反目的那天。
陳然是當臥底的,穆欣愛又一心幫着顧安安。
等到冷傲天跟顧安安攤牌的那天,又何嘗不是陳然跟穆欣愛之間的劫?
明白徐亞是爲了提醒自己,陳然的脣邊溢出一抹淡淡的淺笑。
“我心裡有數。”
徐亞漫不經心的哦了一聲:“好自爲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