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
這是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腦海裡生出的疑問。
這個問題，沒有真正正確的解答。
因爲或許現實中，真的有可能出現這樣的情況。
交通工具都是有最大載荷和載員限制的。
你救了30人，逃到最後，才發現能帶你們跑的飛機，只能裝一部分人。
剩下的那部分人要怎麼辦，這是放眼古今歷史。
都近乎無解的難題。
“把那個施暴的男人殺了，正好他死了，其他人就能上飛艇了。”
“不太好吧？”
“他的這個提議，其實未必沒有道理，如果這是一場戰爭，要最大化保證後續的作戰能力的話，那就應該捨棄掉那些活下來也無法繼續作戰的人。”
“所以就要殺婦孺小孩是吧？什麼歪理！！”
“那你憑什麼說要殺那個男人，明明他也是在爲所有人着想。”
“現在時間已經來不及考慮到底要拋棄誰了，還不如他殺一個，免掉猶豫耽誤的時間，其他人快速登船逃生！”
圍觀的人七嘴八舌，甚至吵了起來。
場邊看着一切的林伯，一口接着一口地抽着煙。
他看着林逸，喃喃道：“你會怎麼選？”
……
“你會怎麼選？”
藍若曦看了一眼吳芳，忽然也拋出了這個問題。
吳芳頂了頂鼻樑上的眼鏡，隨後理所應當道：“身爲救苦救難的牧師，我早已做好了犧牲自己的準備。”
“我會選擇我自己留下來，讓這男人和他挾持的女人登上飛艇。”
藍若曦瞥了眼吳芳。
這的確是這場考覈第二關設立之初，他們這羣導師定下的完美答案。
但藍若曦知道，人性根本經不起半點考驗。
真正在現實世界中碰到這樣的情況，又有幾個人會做出這樣的選擇呢？
明明你只是來救人的，卻要爲一羣普通人犧牲自己。
就算真的有這樣無私的人，他死了，反而會讓這場戰爭的決策者感到惋惜。
對決策者來說，他當然願意用30個對戰爭已經沒有那麼重要的人命來換一個精英職業者的命。
“你呢？”
“藍院長，你會選什麼？”吳芳將問題拋回給藍若曦。
“我會殺了這個男人，然後帶其他人登船。”
“爲什麼？能說說你的理由嗎？”吳芳沒有質疑。
這也算是一個次選的好選擇。
“首先這種人的存在，就會讓其他人意識到，他們時刻都處在危機之中，必要時，也要考慮殺死其他人，來換取自己的生還。”
“人心不穩，何談逃生。”
“其次，對於拯救者來說，需要有威嚴。”
“以雷霆手段，顯菩薩心腸，方便後續的救援工作開展。”
吳芳點點頭。
她認可這個做法。
但心中始終認爲，牧師，就應該犧牲自己，成全他人。
藍若曦看向畫面中的林逸。
現在，林逸的選擇，纔是最重要的。
……
考覈區。
林逸看着眼前陷入時停的男人，以及被挾持的女人。
目光投向其他人。
林逸看到了一張張表情各異的臉。
有的驚慌捂嘴。
有的表情淡漠。
甚至有的人的臉上，還掛着幸災樂禍。
林逸還看到了另一些被男人鼓動，已經先一步衝進逃生飛艇艙門內的人。
危難關頭，果然人心最不可測。
如果放到現實情況，林逸肯定會以雷霆手段，直接殺了這個男人，然後帶其他人登船。
理由跟藍若曦一模一樣。
至於犧牲自己，讓其他人全部登船，自己留下來。
這個甚至都沒在林逸的考量範圍內。
他可以是牧師，但不可以是聖母。
但這裡是考覈，殺了眼前的男人，就意味着評價下降。
他失去了一個保護對象。
這道題，確實出的有水平。
既可能在現實裡碰到，又會讓被考覈的對象陷入真正的兩難抉擇。
看起來除了犧牲自己以外，近乎沒有別的完美解。
但，那也只是看起來！
在林逸這裡，就沒有無解的題！
片刻後，林逸口中吐出了兩句真言。
當然，在場的圍觀者，沒有任何一人注意到這個細節，除了藍若曦。
兩句真言念出口之後，林逸選擇了繼續考覈。
“別怪我，要怪就怪這場該死的戰爭！”
幾乎是下一秒，那瘋癲的男人，就要將手中的匕首刺入女人的脖頸。
這一幕直接嚇呆所有人！
“尼瑪！這考覈完全不講道理啊！”
“哪有一解除暫停，這人直接就要殺人的道理！”
“完了！來不及了！”
噗嗤！
這是匕首扎進血肉中的聲音。
鮮血如同小型噴泉一般迸射而出，直接染紅了一大片地面！
慘烈的景象讓所有圍觀的神霄學子心中震撼。
看來林逸這個大魔王，也要折戟在這裡了！
“誒……？”
“怎麼是……”
劇痛從脖頸處傳來。
瘋癲的男人神情呆滯。
他明明剛纔捅的是抱着的女人。
但是下一秒，這把匕首，爲什麼割開的是他自己的喉嚨？？
隨着氣管也被匕首切斷，男人連發聲的機會都沒有了。
只能不斷髮出痛苦的呵呵聲。
引力領域下，將匕首調轉一個方向，再簡單不過了。
“所以他還是選擇殺掉這個男人是嗎？”
“也算正常選擇吧，不好不壞！”
“拿不到完美評價就拿不到吧，反正通過考覈就行了。”
……
考覈處辦公室中。
吳芳看到這一幕，輕哼一聲：“不愧是你看中的優秀學生。”
“跟你做出了相同的選擇。”
“不過，完美評價，他就別想拿到了！”
藍若曦忽然笑了：“吳老師，那可未必。”
“你不覺得，這男人的血有點多了嗎？”
“甚至現在還能活蹦亂跳，不斷掙扎？”
被藍若曦這麼一提醒。
瞬間吳芳就意識到，有些不對勁。
那用匕首割穿自己頸動脈的男人，血液如同噴泉一般，依舊在不斷噴涌。
甚至染紅了周圍的地面。
對正常人來說，如此恐怖的出血量，數秒內就會因爲失血過多而休克昏迷。
但這男人甚至還能張牙舞爪地走動。
向林逸投來哀求的目光。
當！
當！
當！
悠遠聖潔的鐘聲響起。
所有人只感覺眼前一片金燦燦的光輝炸開！
下一刻，金色的祥雲，就撲滿了整個考覈區域！
祥雲之上，彷彿海市蜃樓一般，出現了一幢幢金碧輝煌的宮殿樓臺。
天使列隊站好，齊聲歌唱。
他們的身後，最大的一處恢弘宮殿的大門，正在緩緩洞開……！
“聖光系，九階法術。”
“天國之門！”
藍若曦以及場邊觀戰的酷老頭林伯，異口同聲地說出了林逸用出來的這個法術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