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編制，少將在軍中已可擔任師長甚至軍長一職，絕對屬於高級軍官行列，自然應該有警衛班或者警衛排的編制，出行有保鏢護衛。這邊是正宗大院中的大院，該有的東西當然不可能少——若是羅錚穿着一身少將軍服出現在大街上，前後沒幾個人跟着，只怕尋常人見了，還以爲是假冒僞劣產品，很快便會有人報警了。
所以，羅錚雖然是叫車的，卻也叫來了不少人，兩輛軍車，五名軍官。
“這是我的助手向前。”院中，羅錚指着一個年紀比他稍小一些的中校軍官給唐宋介紹道。
呃，傳說中秘書的秘書，不過，秘書的秘書都是中校軍銜，可想而知，這地方，官真的不值錢，什麼處長廳長之流的，根本見不得人……
“這是委員會警衛處的，副主席指派了四位高手，張越，李洪，楚建山，風寒宇。這位唐先生，接下來的兩個月，便是我們八個人一起生活了，大家先熟悉一下。”
果然四個高手，腳步沉穩，眼睛有神，身體結實有形，很有那種不動如山的味道，而且雖然木無表情，但全身上下都滲透出一股殺人，讓人見之膽寒。
唐宋鍾情羅錚還有向前四人上了前面一輛紅旗，司機，自然只能由那向前向中校擔當了。後面那輛奧迪，當然便是張越等四個少尉的座駕了。
“唐先生，現在去哪兒？”
聽到自己的頂頭上司羅少將也稱後面坐着的唐宋爲先生，向前眼神不禁挑了挑，卻是什麼也沒說，依然一副秘書本分模樣。
“當然先去吃飯，輾轉幾千裡，還沒一粒米下肚呢。”
“那好，小向，找個好點的地方吃飯。”
吃過飯，已經是下午一點多了，接下來的形成，自然由羅錚安排。
其實，以唐宋的能力，也無需多詳細的安排，以他的聽力，又不要直接進去家屬院軍校軍區這樣的地方，只有在門外經過一下，有些情況，自然就瞭如指掌了。
當然，如果時間太快，直接穿梭來去的話，很有可能什麼都發現不了。沒辦法，小姬那種行當，都是冒着生命危險做的，誰敢不小心，誰敢輕易放在嘴上？所以便是十天半月，沒點動靜也很正常，當然不可能被一經而過的唐某人發現什麼端倪。而小姬，卻也是冤枉湊巧，正好跟老婆孩子通電話，所以才被唐宋碰上了個死耗子。這樣的耗子，想必再沒有運氣碰見了。
不過，從另一方面講，北京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以唐宋直徑差不多十七公里的聽力，就算覆蓋不了整個北京，覆蓋一半也還是沒問題的，所以便是想關注哪個地方的動靜，卻也無需定點死守，只要還在他的聽力範圍內，就別想能跑得了。
因此，這下午的行程，就有些變調了。剛開始，還是按照羅錚的意思，帶唐宋到幾個軍事學校家屬院以及一些研究所之類的外圍看了一下，除了羅錚給唐宋介紹一兩個各個地方的情況外，都是一經而過，沒有任何停留。如此猶如旅遊一般兩三個小時後，向前以及後面車裡的四人雖然奇怪，但以他們的定力心境，根本沒什麼感覺，他們以前做的事情才真正讓人崩潰呢，光開車遊玩，那跟放假沒有任何區別。但香珠可就有些受不了了，以她的年歲心性，一下午時間光坐在車裡，外面那麼多好玩的地方不能去，那跟坐牢有什麼區別？
剛開始，因爲羅錚向前的存在，她還不好意思表達自己的意見，不過時間一長，見他們對她唐家哥哥都有足夠的敬意，膽子就有些大了。此時百般無聊的她正瞅見外面的紅牆，心裡一動，嬌聲說道：
“唐家哥哥，那個是**嗎？”
**嘛，他還只是在錢上面看過，聞言順着香珠所指的方向看去，點頭道：
“應該是吧，我也不太清楚。”
“我想過去看看可不可以？老呆在車裡太無聊了。”
唐宋微一遲疑，這個上午剛接手事情，下午就開小差，似乎有些不好。不過，好像也不能算開小差，反正以他的聽力，經過那些地方的所有動靜，依舊在他的聽力範圍內，便如老美強悍的通話篩選監控系統一樣，而且還更主動更靈活些，只要聽到犯禁的異樣的古怪的詞語，那自然……看看香珠渴求的神色，唐宋便道：
“行吧，我也沒見去過，也想好好看看，光坐在車上也有些無聊了。羅錚，你覺得怎樣？”
忽然想起羅錚要求他裝大家太子的話來，唐宋便當仁不讓了。向前卻聽得眼神一抽搐……
不知道這樣耽誤不耽誤任務，羅錚微微皺眉，嘴上卻道：
“自然唐先生說怎樣就怎樣，小向，找個地方停車，我們便去**看看。”有問題，私下交流就行了，向前，還沒有資格知道這樣的事情。
先在街邊一個允許下人的地方停車，將唐宋三人放下來，向前自去泊車，羅錚終於有機會問出心中的疑問：
“唐先生，那個事情不耽誤吧？”
唐宋淡淡一笑：
“放心，想來羅將軍也知道我的一些資料吧，半徑八公里的距離，足夠了。”
那倒是，整個北京東西南北走向能有多長？只是卻不知這傢伙玩的時候還能不能兼顧工作，不過既然唐宋剛剛已經說了讓他放心，現在倒不好再說什麼了。
象徵古代皇權至高無上的故宮暨**，十幾年前纔開始開放旅遊，從此之後，只要是開放時間，便再沒有斷過人流，便是颳風下雨，打雷冰雹也一樣。
唐宋他們運氣好，正好趕上了開放時間，金水橋上，人流頗爲擁擠。
買過門票，一行六人便上了**，還有向前張越，卻是泊車還沒回來。不過，門票錢卻是羅錚掏的，因爲等到唐宋伸手拿錢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根本沒帶錢包，不禁一怔，臉色都有些紅了。之前在緬甸，進進出出都是拿箱子裝美金的，錢包那種只能裝一點點錢的小東西，不用很久了。來這邊又趕得及，再加上又是肖海華聘請過來的，還以爲到這兒就沒什麼花錢的地方了，自然就忘了拿錢。
男人身上，有錢膽氣就壯，沒錢無論到哪兒都縮手縮腳的。看着羅錚微帶詫異時掏錢的模樣——當然了，羅錚詫異不是說他沒錢，而是奇怪他既然沒錢又怎麼要裝作掏錢的樣子，他現在爲上面做事，無論怎樣的開支都有國家報銷，他本身有錢沒錢卻是無所謂的，唐宋心中一陣苦笑，看來，得找點錢了，便是日常開銷有羅錚，但好容易來這一趟，總要給鍾情小丫頭買點紀念品之類的東西帶回去吧？以他現在的身家，買的紀念品自然不會便宜到哪兒去，也拿不出手，那些東西，大概羅錚不會慷慨付錢吧？
對了，似乎還有三百多萬的存款沒拿到手呢，上午也忘了問老廖，那文件上居然也沒提……雖然跟肖海華說了會捐給希望工程這樣的機構，不過現在應應急總不是問題吧，大不了事後補上。
在上**的樓梯上，唐宋心中一動，邊問羅錚道：
“對了，你有老廖的電話吧？”
“老廖？”羅錚一怔，隨即恍然，好傢伙，這小子倒也裝得像，直接叫我的名字也就罷了，那廖將軍到他嘴裡居然就成了老廖，呵，還就聽過副主席叫過老廖，便是真正的老大，因爲並非軍人出身，所以還是以將軍相稱的。頗覺無語的羅錚點頭：
“有的，唐先生找他有事？”
“呵，現在才發現居然身無分文，我還有點小錢在他那兒，也不知怎麼處理了。我問問看。”
羅錚心念一動，隨即明白過來，因爲任務的關係，唐宋的資料，他自然看了個通透。撥出電話號碼便將手機遞給了唐宋。
“喂，廖將軍嗎，我是唐宋。這個上午那文件上，似乎沒交代我那三百萬……雖然我看到了解凍通知，不過那只是個複印件，而且銀行卡早不知扔哪兒去了，現在我可是身無分文……什麼，捐了？速度那麼快？不至於吧？”唐宋一臉驚奇，滿心詫異。
那頭老廖卻輕飄飄很淡然地解釋道：
“你不是跟那肖海華說要捐給希望工程嗎？我就給你代勞了，反正以你的身家也不在乎那點。放心，我們出面捐獻的東西，沒人敢從中間過手，要是換了你來，可未必有這麼好的效果，說不定中間就七手八手不知過多少手了，能有一半落到實處就不錯了。”
唐宋無語一嘆：
“廖老大，我現在可是身無分文，正指望那點錢救急呢。”
“呵，若是唐先生真有急用的話，我再調回來也沒問題，反正才只跟希望工程表示了一點意向，錢還沒有真正打到他們帳戶上，上午見你提都沒提，我還以爲你不在乎這點東西呢，所以便暫時這樣處置了……其實，即便你現在不打電話過來，我也準備打電話問問你的，畢竟是你的錢，我可沒權隨意支配。怎麼樣？要調回來嗎？最多也就是傷點臉面罷了，別的沒啥大事。”
呃，說着沒權支配，還不是直接表示了意向，估計那份解凍通知書正版也在他那兒……徹徹底底地先斬後奏啊，而且諸般說辭還讓人很是無語。唐宋搖了搖頭道：
“算了，既然捐了那就捐了吧，我再想辦法。不過，捐獻最終如何，我希望將軍能給我一個看得下去的結果。”
“呵呵，我就知道，以唐先生這樣的身家是不在乎這點小錢的。放心，一定會有個好結果的，要是中間誰敢動手腳了，不說是你，便是我也不會放過他們的。對了，唐先生現在不是缺錢嗎？不如這樣，我給你指點兩個地方，以唐先生的能力，在那種地方隨便撈點錢花花還不是簡單之極的事情，一個是國際珠寶交易中心，北京最大的翡翠交易中心，另一個五環珠寶市場，公認貨色最全的賣場。唐先生若有閒暇的話，不妨看看，說不定同樣能在短時間內賺下大筆身家……”
“不說了，我掛了。”沒等那邊老廖嘀嘀咕咕完，唐宋便沒好氣地掛上電話。
現在是玩翡翠的時間嗎？這老傢伙一定以爲他現在閒得無聊呢？何況，就是想玩，那也得有本錢啊，翡翠那東西雖然以他的能力雖然能撿漏，但到底不是無本買賣……
雖然心裡這樣想着，不過唐宋還是隨口問了一句身邊的羅錚：
“知道那個國際珠寶交易中心還有五環珠寶市場在哪兒嗎？”
羅錚沒聽清楚老廖剛剛說了什麼，只知道跟錢有關，而且唐宋這傢伙的精神似乎有些不好——廢話，誰身無分文的時候，有他這樣幾乎強迫捐獻一樣的遭遇，精神大概比他還差。聞言心中一動，點頭道：
“知道，有什麼不對嗎？”
這傢伙，就知道抓間諜立功……唐宋剛到嘴邊的話自然就嚥下去了，剛剛過來參觀**，他已經有點不耐了，要是再說去珠寶市場賺錢，只怕羅將軍會變成羅黑麪。何況他還沒本錢，便只能借錢生蛋，且不說羅黑麪讓不讓了，瞧他穿成的這副樣子，也未必有二十萬……搖頭說道：
“算了，沒什麼，當我沒說，還是繼續看看吧。”
見唐宋臉色似乎有些不好，一邊的香珠頓時乖乖地不作聲了，兩隻眼睛滴溜溜的，貪婪地看着一切自己感興趣的東西。
而一邊已經趕過來的向前還有其餘四個少尉保鏢卻下意識地猜測唐宋這傢伙到底是誰，跟鐵血少將羅錚如此說話，跟紀律委員會的廖將軍也沒大沒小的，居然敢直接叫廖老大……都在一個大院工作，唐宋口中的老廖是誰，他們自然一聽就明白，不說那大院了，便是整個中國，也就只有一個姓廖的將軍……
輝煌的故宮三大殿，數不盡的無盡珍藏，稀世珍寶……
走着間，唐宋耳朵忽然一動，心中一喜，將羅錚叫到一邊，貌似很淡然其實卻又些鬼祟地問道：
“有個問題啊，先前副主席只跟我說了抓內奸的懸賞，卻不知若是抓到外國間諜，是不是也該有點賞金？”
羅錚一怔，遲疑道：
“這事，具體我也不清楚……”
“那能不能幫我問問？你也知道，我現在身無分文啊，連買張門票都就要花你的錢，所以，這個……呵，羅將軍知道我的意思了。男人身上沒點錢，怎麼出門啊。”
剛出來就因這點小事麻煩副主席，那也顯得自己太無能了，羅錚眉頭一皺，想想自己的權限，便道：
“雖然副主席沒說，不過我可以做主，若真的抓到外諜，至少二十萬獎金是少不了的。若是那人的身份夠高，牽涉到的秘密夠機密重大，或許還可以增加。”
二十萬啊，雖然遠不夠在珠寶市場逛一圈的，不過就算不逛，零用錢卻是夠了……唐宋點頭道：
“那行，就這樣說定了，你通知有關部門準備抓人吧。”
“呃，你現在真發現了外國間諜？”便是已經知道唐宋的耳朵如何，羅錚還是感覺有些難以置信，都在一起玩的人，這，這也太神奇了點。
唐宋淡然一笑：
“自然，這點自信我還是有的，想抓的話還是儘快找人吧。呵，總不能我們幾個出手吧？你們這身衣服也太扎眼了點。”
確實，一羣軍服，而且還有高級將領，他們要是出現的話，只怕真應了副老大那句打草驚蛇的話了。
羅錚再不遲疑，一個電話，便直接到了國安部，讓他們火速派一組外勤人員出來，聽他的遙控指揮……保持手機的連通狀態，羅錚便問唐宋地址在哪兒，要不要也過去看看。
呃，這個確切地址嘛，唐宋都沒到過北京的人，自然不清楚，他只知道怎麼走，反正這邊也逛得差不多了，那就一起過去看看吧。堪稱世界地八大奇蹟的故宮，對於唐宋來說也只是個稀奇景緻，別的沒有多大含義。對古董珍藏之類的東西，哪怕便是國寶，也不過是看個熱鬧，看又看不懂，又不能給他帶來什麼利潤，自然不大感興趣了。
一行人便迴轉出了**，向前張越自然先去取車。
“對方几個人？我們速度是不是有些慢，會不會讓他們跑了？”便在等車的過程中，羅錚問道。他到底只是知道唐宋的能力，卻沒有親眼見過有多神奇，有這樣的擔心自不奇怪。
唐宋淡淡一笑：
“除非他們現在坐飛機離開，否則是跑不了的。慢點快點都沒關係。至於人嘛，有兩個，一個似乎已經回了家，是個固定地方，那不着急，大概他短時間不會出門，便是出門也跑不了。另一個則上了公交車，嗯，我們先去找公交車上那傢伙……”
說着間，向前兩人已經將車子開了過來，再之後，這兩輛車以及還沒見面的國安部特勤小組就在唐宋的遙控指揮下，向那輛過街穿巷的公交車包圍而去。與此同時，另有一組特勤人員，卻根據唐宋的指引，向另外那個已經似乎回家的間諜住宅包抄而去。爲防止他們有些另類的聯繫手段，穩妥起見，雙管齊下，同時抓捕纔是正道。雖然暫時唐宋還不知道這些街道一個個具體名稱，但遙控指揮那兩輛僞裝過的特勤車如何拐彎前進，像那個住宅區包圍還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抓外國間諜這種事，倒是無需瞞着向前等人，自然便是現場指揮了。
嗯，倒是機敏得緊，短短二十分鐘時間，那傢伙已經換了三輛公交車，這個，莫非對他們的追蹤已經有所察覺？不可能吧？又不是跟蹤追蹤，他們這兩輛以及特勤小組的那兩輛，還沒能接近那傢伙千米之內呢。
之所以暫時只遠遠綴着，就是擔心對方察覺，要知道，公交車輛可是人員衆多，爲免羣體傷亡事件，以及擔心那傢伙危急時刻自盡，所以暫時只跟着，等他下了車，孤單一人時，再找個出其不意的好機會進行抓捕。實際上，一般情況下抓捕間諜都是這樣的，除非對方緊急時刻登機外逃或是跑進他們國家的大使館，否則基本不可能出現大庭廣衆下的抓捕情況，間諜又不是恐怖分子，一般不會直接進行恐怖暴力破壞，所以不需要抓現行，抓起來也不需要多着急。所需要的卻是穩妥以及一擊即中，不讓對方有絲毫逃脫以及自盡的機會。
每次出行回家，換幾個交通工具，對間諜來說，實是最正常不過的反偵查反跟蹤手段，不是這一行的唐宋自然不瞭解，也就難怪懷疑對方發現了。經過羅錚解釋，已經對這行業有所瞭解的唐宋也自釋然……只是，這人換的車未免也太多了太頻繁了點，他到底要到什麼地方？還是真有所察覺了……
協同包抄抓捕的特勤小組已經有些暈了，那傢伙每換一輛車，他們都要找到那輛車的行駛路線，要求交通部門攝像頭進行跟蹤，判斷對方可能要去的目標以及目的，有沒有再跟誰接頭的傾向……當然，正常情況下，要是已經確定了間諜行蹤，那上了什麼樣的車，接觸過什麼樣的人，事後都要秘密盤查一番，現在有唐宋時刻關注着那傢伙的動作，倒是省了這點程序，也算減輕了他們事後的工作量。
按照特勤小組的要求，一路上，唐宋便跟他們一直通報着那傢伙的所有動作言語。不過，似乎也沒什麼好通報的，因爲那人上車就坐在椅子上閉目眼神，因爲車輛人多，有時候還站着，這過程中沒跟誰說過一句話，沒跟任何人打招呼，更沒遞紙條做記號弄什麼玄虛。看來，沒有跟第三者接觸交換情報的樣子……
“嗯，又換了一輛公交車……查出來行駛路線沒有？咦，那附近好像有個滿是旗子的街道，那是……”
“不好！”
“不好！”
唐宋話沒說話，前面正靜聽着唐宋跟那邊通話的羅錚已經一聲“出口”，眼睛也驟然睜開了。與此同時，特勤小組也傳來一聲“不好”的驚呼。
“懷疑對方有進入他國大使館的嫌疑，請求立即行動。”唐宋還沒轉過彎來，特勤小組已經傳來這樣的聲音。
呃，也是，也只有使館街纔到處都飄着旗子。唐宋恍然，然後將電話遞給前面的羅錚，具體指揮抓捕這種事情，他沒幹過，也輪不上他來指東畫西。他的分內事只是提供正確完美的訊息，其實這也是唐宋希望的，抓着了，獎金少不了他的，抓不着，也怪罪不到他頭上。
“你們先進使館街，僞裝在公交車站等車的樣子，人不要太多，以防引起對方懷疑，等那傢伙一下車，就地將他抓住。嗯，錄像頭監控了這麼久，他什麼樣子你們都知道吧，別搞錯了對象。對了，注意一下美日使館人員的動向，以防有人接應。”
羅錚接過電話便同意了對方的抓捕請求，順便指點了一番。其實，那些人都是老手了，只要羅錚說聲同意就行，他們自然知道怎樣才能以最穩妥的方式抓住對方，而且保證活口。
至於那輛車不進使館街，也無所謂，反正有唐宋盯着，還有那麼多交通攝像頭做補充，那傢伙便是插上翅膀，也飛不到哪兒去。其實，現在大都市的那些監控攝像頭，委實是所有間諜的天敵，估計哪個國家的間諜都恨不得砸了敵對國的那玩意纔好。
這樣的擔憂沒有變成事實，那輛車的行駛路線已經查出來了，果然正好經過使館街，在車站會有停靠。
隨着羅錚命令一下，那兩輛特勤車自然提上了速度，從另外兩條街道搶先一步進入使館街，此刻已經佈防到位了，兩男兩女四人在車站完美僞裝好了，就等車停下來，美日兩國的使館前，各有一人守着打掩護，便是車站對面，也同樣有人守着。
隨着公交車一點一點接近使館街，所有人心都提起了幾分。便是一邊閒看的香珠，見到唐宋以及羅錚向前滿臉嚴肅屏住呼吸的樣子，也都悄悄地不敢動彈了。
“準備好了，那人動了，先前已經說過了，他有槍，要注意些……嗯，正在往後門走去，排在第五位……”
有唐宋這樣的隔空遙控，感覺真爽，僞裝的兩隊男女，都不用仔細觀察打量，自然就將一切情況都掌控在手了，而對接下來的抓捕行動，自然更是信心在握……
“小心！他將手伸進了口袋，口袋裡放的就是……右邊女人趴下！”
剛說了聲趴下，唐宋全身忽然一震，卻是此刻耳朵對那邊的感覺太靈敏，那槍雖然裝了消音管，雖只輕輕“biu”的一聲，但還是讓他忍不住動了動。
羅錚自然聽不見槍響，不過一直在聽唐宋說話，自然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此刻見唐宋忽然沒了動靜，自然關心道：
“怎麼了，有沒有問題？抓住了沒有，有人傷亡不？”
唐宋呼出一口氣，說道：
“還好，那女特工只是胳膊擦破了點皮，人已經抓住了，而且已經控制下來了，是活口。只是有些奇怪，那傢伙好像早就知道消息的樣子，連槍都準備好了，而且還是搶先射擊，怎麼可能？”
便是一直板着臉不動聲色的鐵血羅錚，聽到這樣的消息，臉上也不禁現出一絲笑容：
“控制下來了，那就好。至於對危險的超前預知，有可能是特勤組他們的僞裝出了問題，被看出了破綻，還有一種可能，呵，經常在危險環境裡走的人，尤其是經歷過槍林彈雨洗臉的職業軍人，職業特工也一樣，會培養出一種類似於第六感的危機直覺，當危險來臨的時候自然可以感覺到，這並不奇怪，我就曾經見過幾個這樣的人。其實，有唐先生你這樣的高手，那點危機直覺，實在算不了什麼了。不過，從這一點就可以說明是個好手，說不定還是條大魚，很有可能是個大功。呵呵，唐先生出馬，果然與衆不同。”
唐宋淡淡一笑，沒有說話。是不是大功，他不太關心，反正跟他也沒多大關係，也落不到他頭上，他只關心那至少二十萬的獎金。
這個傢伙解決了，自然便輪到另一個回到住宅區的人。唐宋耳朵一動，卻是一怔，連忙說道：
“另一組呢，趕緊行動，那裡面的人似乎在燒什麼東西，神情動作很是匆忙惶急……”
聽到這話，便是羅錚也嚇了一跳，趕緊下令行動後，心裡卻也有些嘀咕。
事情實在有些出乎他的意料，這邊行動完畢還沒有一分鐘，那邊就已經察覺了？是消息泄露還是對方另有一種他們難以理解的聯絡方式，只要一方出了問題，另一方就能有所察覺？除了這兩種原因外，羅錚很難相信一下子就能碰到兩個萬種無一的高手，輕易就能察覺到自己的危險。要知道，所謂的第六感危險直覺，也只是在危險來臨的剎那間有所感應，就時間上來說，距離真正危險來臨，都不會超過一兩秒，有時甚至只有零點一秒的時間。而真正的高手，能便通過這剎那時間緊急應變，從而逃脫大難。而現在，那邊都還沒開始行動，那人實在沒有預知的可能性……
當然，消息泄露的可能性也不存在，且不說國安部人員人員的素質，光他們一直還不知道行動對象，就不可能外泄，何況，還有唐宋的耳朵做監控……
那就只有一種可能了，那兩人有超乎尋常的聯絡方式，便是唐宋的耳朵也難以察覺。嗯，有些奇怪，抓住了得好好問問……
正想着的羅錚一擡頭，卻見唐宋有些失望地搖了搖頭，心裡頓時咯噔一下，問道：
“怎麼了？”
唐宋雙手一攤：
“晚了一步，那人自殺了。他們過去只能收拾殘局了。”
羅錚也自一嘆，旋即又道：
“這本來就是意外之喜，好歹我們逮住了一個。只要他進了國安部的門，該知道的，我們都會知道的。好了，我們是不是也去看看，順便看看唐先生你的獎金問題，那邊有提供的話，就不要我自己掏腰包了。”
唐宋一怔：
“怎麼，羅錚你先前答應的獎金，那不成還要自己掏錢嗎？那我可是受之有愧了。”
“那倒不是，只是我權限許可自由支配的資金，不過，總額就那麼多，怎麼也要省點花啊。”
原來不是他自己的錢，那就無需客氣了。唐宋忽然湊近了問道：
“這個，不知道那個已經死了的間諜，是不是也可以算？反正消息我是通報給你們的，抓不抓得住，跟我可沒什麼關係。”
羅錚木然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