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世仁覺得自己今天是犯太歲了,剛剛遇到了一個神通廣大的領導,現在倒好,一向只認錢不管事的牛逼縣令也這麼門兒清了——難道他也把我婆姨搞定了?呸呸呸……
牛縣長說起話來氣喘如牛,像是憋了一股子氣正迫不及待的要泄出來
“你他孃的,既然能打電話通風報信,爲什麼還要出賣我?黃世仁,我看你是中邪了吧?”
“牛縣長,您說什麼呢,我咋一個字都聽不懂呢?”黃世仁一頭霧水
塵土飛揚的土路上,明顯載的拉煤卡車裡,高仁正同大鬍子司機有一句沒一句地侃着大山這時候司機接起了一個電話看到電話,高仁忍不住回味起了剛剛生的事情——黃世仁,今天是竇娥的乾弟弟
當高仁看到黃世仁通話記錄裡那“牛逼縣令”後,套了幾句話,他便用腦域電腦同步操控手機撥打了這個號碼
爲了萬無一失,他還順便把聽筒調成了靜音狀態
當電話接通的時候,黃世仁正好在打哈哈說自己比較愛開玩笑高仁隨口應付了一句,接着便話鋒一轉、直入主題,問起了牛縣長貪污受賄的事
軟硬兼施下,黃世仁竟一股腦的把自己的所作所爲全部抖了出來這一點高仁確實沒有料到,而電話那頭的牛縣長更是瞠目結舌
牛縣長拼命的對着電話像頭瘋牛一般狂吼叫罵,可是卻得不到任何迴應起初他還以爲這是黃世仁情急之下的通風報信,可是耐着性子聽到最後,他這纔有了一種被出賣的感覺
牛縣長在電話裡聽到“領導”說他叫楊白勞的時候,高仁正好走出同步手機的範圍中級同步功能的信號範圍,現在仍舊保持在五六米,最近高仁沒有經常使用此項功能,所以升級進程十分緩慢
楊白勞對陣黃世仁牛縣長恍惚間已經猜到了什麼
沒文化真可怕結交沒文化地人收受這個人地金錢賄賂就更可怕了!黑着臉暗罵黃世仁草包牛縣長歇了口氣掛斷電話後重新回撥了過去
黃世仁將電話握着隔自己地耳朵足有二十公分可仍舊能夠清晰地感受到牛縣長地怒火:“姓黃地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地花花腸子告訴你就憑你小子紅口白牙地瞎扯是奈何不了你爺爺我地別問我爲啥知道這些事不是有句話說地好嗎世上沒有不透風地牆!”
“爺爺吔!這牆也透得太快了吧?”牛縣長沒有說明自己獲悉一切地原因這讓黃世仁幾乎快以爲之前地那光頭佬是他派來陷害自己地
“哼!叫祖宗也沒用!”牛縣長此時顯得正氣凜然“我不管那個‘楊白勞’到底是誰我只知道只要咬死了不認賬他們拿我一點轍都沒有倒是你姓黃地明天開始你地礦就別想開下去了——童工、工傷這些事情我比誰都清楚……要治你哼哼!”
掛掉電話後方寸大亂地黃世仁急忙動車子離開了煤礦他不知道自己現在該幹什麼或許回家睡一覺是最好地選擇明天起牀後也許會現這一切都是一場夢吧?
到了縣城後,高仁謝過大鬍子司機,搭乘進城的小客車一路顛簸的回到了城裡他準備明天再去書生村一趟,說不定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次日米緹娜一早便去了學校監工,高仁難得的睡了個懶覺,一直到午飯後纔打電話通知高海,說書生村可能會有大批亟待解救的童工云云高海一聽此事登時火冒三丈,立刻又聯繫了市婦聯,最後一行人三輛車浩浩蕩蕩的徑直駛向了黃世仁的煤礦
今天的煤礦看上去比昨日還要熱鬧許多取代那些大貨車的,是一輛奧迪領頭的車隊黃世仁今天也在場,不過他開的是一輛破舊的三菱帕傑羅
高仁等人的車隊剛剛在煤礦外遠遠的停下,這邊就有一個人嚷嚷道:“什麼人?哪個單位的?”聽得出來,這個人是昨日與高仁等人見過面的副縣長
看到高海帶着人馬下車,副縣長笑着迎了上來:“喲!高局長,什麼風把您吹這兒來啦?”
高海問:“你們在幹什麼?”
副縣長回頭看了看垂頭喪氣的黃世仁,撇嘴道:“這個狗東西僱傭童工,井下勞保設施嚴重不足,今天我們縣長下令,我帶着安監局的同志們來查封煤礦”
高海點點頭,回頭笑着對高仁說:“看來我們來晚一步了”
高仁笑道:“是啊,那位牛縣長真是明察秋毫”
不久後,熱鬧的礦井巷道口,站滿了一排排的礦工高海遠遠的一眼瞧去,粗略估計裡邊至少有二三十個半大孩子
“把那個礦主給我叫過來!”高海正在氣頭上,完全忘記了自己是個教育局長,跟這裡的事情貌似搭不上多少關係
副縣長嘿嘿一笑,轉身對着黃世仁招了招手黃世仁淒涼的嘆了口氣,極不情願的朝着衆人走來
“你……媽的,你們都是一夥兒的!”走近後的黃世仁看到高海身後的高仁,接着又環視了自己的寶貝煤礦一圈,看着這麼多的不之客,他無奈的低聲罵了一句
“說什麼呢?”副縣長毫不客氣的在黃世仁頭上拍了一下
“甄不要臉!你他孃的可沒少……哎喲——”撕破臉的黃世仁一句話沒說完,已經遭到副縣長的犀利進攻
高海用力的咳嗽了幾聲,意味深長的笑道:“甄副縣長,你可真是性情中人”
“嘿嘿,高局長過獎了!”
“那些孩子你們打算怎麼處理?”憋了很久的婦聯主席話了
黃世仁把臉側到一旁哼哼着
副縣長大聲說:“全部送縣城的學校,讓他們回到校園!這個混蛋,怎麼着也得讓他出點血,賠孩子們的精神損失費!還有……”
高仁打斷道:“得了吧,甄副縣長,你們把這些孩子解救出來,已經算是大功一件了,接下來的事,就交給我們吧!”
這一天,這羣爲生活所迫受苦受難的孩子,都有一種撥開雲霧見天日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