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着實無趣,我伸開手臂,伸了個懶腰,正準備離開,卻等來了另外一個人。
這人和沈勤之有共同的愛好,那便是他們兩個都是通體上下,一身白衣。
最初瞧見沈勤之與江夏時,我對他們這種怪異的愛好可謂是嗤之以鼻。
這不就是武俠小說裡那種自詡風流倜儻的小年輕嘛,興許跟着門派裡的長輩,順帶着做了那麼一兩件,所謂懲惡揚善的事,便覺得自己不可一世,成了能在江湖中流傳的大俠。
而我謝廣,對於這種人,最看不過眼。
我小的時候也想做大俠,想做我爹給我講的故事裡,那些前輩那樣,斬妖除魔保護別人。
可等我漸漸大了些才知道,我不可能成爲救世主,或者說沒有人可以做救世主。
所以我的大俠夢,便在彈指歲月裡漸漸消失。
然而更讓我心塞的是,沈勤之和江夏,這兩個愛穿一身白衣的人,卻並非像我最初想的那樣。
沈勤之穿着一身白袍,倒還真有幾分武俠小說裡,風流公子的韻味,至於江夏,他雖貴爲天機閣閣主,但實質上,身形單薄的很,又高又瘦,像條長竹竿。
我同他站在一起時,特意留意過,他比我高出半個腦袋,我一直在心裡告訴自己,只是他的面具和他梳的髮型比較高而已。
可是此刻,這個人再次站在我的身邊,卻沒皮沒臉的問了我一句,“你一直盯着我做什麼?是在盤算自己比我矮多少嗎?”
我愣了下,心裡呸了一聲,沈勤之還說我會讀心術,要真說起來,恐怕是他江閣主纔有這樣的本事。
被江夏說中了心事,頓時讓我老臉一紅,覺得臊得慌,便把腦袋轉到了一旁,不去看他。
他倒也不說話,只和我安安靜靜的站在湖邊,停了好半天,他才轉身問我說,爲什麼我此刻會出現在這裡。
我張了張嘴,沈勤之三個字差點脫口而出,又猛然想到沈勤之告訴過我,我同他今晚見面的事,不能讓旁人知道。
所以我又把嘴閉上,把即將吐出來的話咽回了肚子,只是隨意編了個理由,說他天機閣的飯菜做得太好吃,我吃得太多,肚子撐着出來消消食。
江夏低頭輕笑,調笑着對我說道,“要是因爲我們天機閣的飯菜太好吃,而把謝門主撐壞了,那倒是我們天機閣的不是了,你放心,回頭我就去找後廚的廚子,讓他們下次做飯時,單獨給謝門主做一份不那麼好吃的。”
我心裡又重重地呸了他一口,這個人表面上看着是個正人君子,實際上,一肚子的壞水。
我只不過隨意說了一句,他便把我這句話都給噎了回來,讓我無話可說。
隔着他的面具,我瞧見江夏眼中劃過一絲狡黠,他離我稍近些,壓低聲音對我說道,“難不成謝門主是偷偷出來約見姑娘的?所以纔會胡亂編出個理由來搪塞我?我知道,謝門主房中藏有佳人,所以你放心,這事我不會說出去的,以免謝門主後院起火。”
我狠狠的斜着眼睛瞪了他一眼,“你別亂說,我纔沒有見什麼姑娘,不過是沈勤之,因爲我有些事情,纔在這裡與我見面。”
話音未落下,我便捂住了嘴,這個王八蛋!一定是故意套我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