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定盤

開發工作很順利,一個月後,系統已經初具規模,操作系統所應該具有的功能已經基本完成,特別是在安全方面,操作系統非常有自己的特色。這也是未來挑戰微軟的Windows的一個獨具的優勢。畢竟,Windows雖然出色,但是它時不時出現的安全漏洞也時常遭人詬病。

這天,陳文軍告訴王楓,下午華星董事長陳定國先生要來參觀他們的工作成果。自從開發團隊建立並開展工作以來,華星總經理陳曉飛是經常過來,按他自己的話說,是來履行後勤部長的職責的,董事長還是第一次來。所以上上下下都很緊張。花了一個上午的時間佈置會場,準備彙報及演示過程,陳曉飛也一直在實驗室和大家一起忙碌。

下午兩點。陳定國準時出現實驗室彙報現場。

當陳定國和一干部下保鏢走進來的時候,王楓一眼就認出了走在前面的陳定國,華星的實權人物。他在網上已經多次欣賞了他的照片了。

陳定國進來後的第一句話是:“曉飛,給我介紹一下王楓先生。我希望與我第一個握手的是他。”

“王楓,過來。”陳曉飛對已坐在彙報席上的王楓揮手。

王楓站起身,大步朝陳定國走去,陳定國也趨近兩步,王楓握住陳定國伸出來的手,平靜地看着眼前華星的當家人。“董事長,您好,我是王楓。”

“你好,王經理。你比我想象的還要年輕。”陳定國緊緊握住王楓的手晃了幾晃。“曉飛在我耳邊經常提起你,只是事情太忙,一直沒擠出時間過來。真是年輕有爲啊。”說着,陳定國鬆開手,降低了聲音:“你在這個開發團隊上的就職演說非常精彩!文軍都轉述給我聽了,是不是把他們都鎮住了?比我這個老頭子年輕時要強很多哦。”

“陳董事長的英雄事蹟才真正讓人熱血沸騰啊。”王楓引導着陳定國去自己的座位,“白手起家,經歷三次挫折危機,董事長力挽狂瀾,方造就華星今天的局面,進入全國企業十強。”

彙報和參觀演示過後,應陳曉飛的邀請,王楓和陳定國一起來到他的辦公室,這是一次只有三人的會談,陳文軍都沒有參加。王楓知道這是一次關係到華星未來發展的重要商談。

也許是有意爲之,沒有人坐到老闆桌的後面,三人都坐在沙發上,秘書端來了熱氣騰騰的咖啡後退了出去。王楓敏感地意識到陳定國做出這個姿態,潛在的含義是,他想在平等氛圍中商討華星今後的發展。爲什麼他作出這個姿態?仿效古人倒履相迎的待人之道?

陳定國最先開口:“我真懷疑你是不是一個超人。”

王楓知道這話是對自己說的。“那您懷疑錯了。我是一個地地道道的中國人。”

“我調查過你,別吃驚,也別打斷我。”陳定國擺擺手,止住了王楓的插話,“你在BJ經營過一家叫鑫能的企業,產品是太陽能電池,一個很好的能源產品。後來,你受人陷害,被拘押了一段時間,後來你出逃,躲過了警察的追捕。一直到鑫能公司被收購,你才恢復自由,收購鑫能公司的是新宇公司的謝自清,所以我有理由相信你與謝自清達成了某種協議。你手裡的好東西看來不少,每一樣拿出來都會嚇人一跳,至少,哈哈,嚇了我一跳。”

“您認識謝自清?”

“嘿嘿,我們是老朋友了。鬥了幾十年的老朋友。”

“您相信我是被陷害的?”

“在我這個老狐狸眼裡,什麼是真,什麼是假,我還是分辨得出來的。我猜測謝自清出了一筆巨資來購買你的鑫能,我相信應該有幾個億。因爲這個大手筆的投資,佔用了太大的資金,謝自清撤回了一些投資項目。可是,爲什麼?”

“什麼爲什麼?”

“我想要你給我一個答案。你知道的,我關心的是什麼問題。”陳定國雍智的、期待的眼睛看着王楓。

“我是有一筆巨資,我也有很好的技術,至少在計算機領域是如此。我完全可以獨自辦一個公司,我沒有必要依賴任何人。”王楓一邊說,一邊慢慢整理自己的思路,以前斷斷續續的所思,所想,在這雙充滿智慧的眼睛面前漸漸地理清了思路,“可是,把這些技術變成商品,推銷到用戶手裡,還是一個很艱鉅的任務,不管多先進的技術,在這個世界上總是會遇到各種各樣的問題,有許多問題並不是我所擅長的,我生活在這個世界上,我會受到很多約束。雖然,依靠我手裡的金錢,我也可以生活得很好。但是,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需要把我的才能服務於社會,服務於我的祖國,讓她強大起來。”

王楓停了一會,喝了一口咖啡,衆人都沉默,等待着王楓的下文。

“於是,我明白了我需要一個夥伴,一個能彌補我各種不足的夥伴。在BJ的遭遇使得我不會輕易相信任何人,我在CS一直在尋找,我應聘了許多公司,有許多公司拒絕了我,我也拒絕了許多公司,直到看到你們的招聘啓事。從你們的招聘啓事,我知道你們想做一番大事,而選擇的目標與我的目標又非常一致,於是,我抱着試一試的態度來華星應聘。幸虧陳經理沒有因爲我的學歷低而把我拒之門外,給了我一個機會。我進來後,一方面按計劃進行操作系統的開發,一方面從各個方面瞭解華星,包括管理、企業文化以及身邊的人。從身邊的人可以瞭解這個公司的用人方針,進而瞭解這個公司的決策人。您在調查我,我也一直在調查您,我從網絡上,從各種媒介,從公司內部。直到今天我們的會面,我終於得出了自己的結論。”

“說說看,也許我們的結論是一樣的。”陳定國說。

“我相信是一樣的。我的結論是:華星是一個值得信任的夥伴,陳董事長和陳總經理是值得一交的朋友。說實話,陳董事長,您的個人魅力完全征服了我。”

陳定國哈哈大笑了起來。“我可以把這句話看成是一種巧妙的恭維嗎?”

“完全是我的心裡話。”王楓由衷地說。

“從現在起,華星是我們的華星了。我想聘任你爲華星的副總經理,同時贈送你華星的股份。你意下如何?”陳定國說。

“謝謝您的美意。我還是不當這個副總經理吧。”

“王楓,你可不能把華星丟下啊。”陳曉飛着急地說。

“曉飛,你讓王楓把話說完,也許他有自己的想法。”陳定國拍拍陳曉飛的手背。

“我是這樣想的。首先,我並不擅長管理,不善長與人打交道。其次,華星目前的業務與我感興趣的有很多差別,例如,華星的房地產業,華星的百貨業,華星的紡織業及其它輕工業產品,華星的投資部以及華星的家電,我對華星的高科技產業、汽車產業很感興趣,從長遠來看,華星最有發展前途的是高科技和汽車。”

“那是在你加盟以後。”陳定國說。

“您可以這麼說。我先談談華星的高科技,華星目前的高科技涉足於板卡製造業、存儲設備、數碼設備、網絡設備、計算機軟件,雖然目前華星的產品都有點過時,在市場上的競爭力也很疲軟,但是,華星積累了廠房、設備、人力資源,建立了自己的渠道,有一定的品牌效應,只要有合適的產品,發展壯大一定不成問題。”

“飯要一口一口吃,仗要一場一場打。我們可以從目前開發的個人計算機操作系統入手,先佔領國內市場,然後向國外市場進軍,待操作系統市場逐漸穩定後,我們將着力於開發自己的CPU和主板,在我們的硬件產品基礎上升級我們的操作系統,逐漸佔領國內的個人計算機市場。從個人計算機再轉向服務器市場,我有信心與微軟和英特一爭高低。”

“在國內的銷售策略上,我們先主打軍方市場,**部門,然後再逐漸推向民用市場,畢竟,這是我國第一款自主知識產權的操作系統,國家肯定會支持的,這個產品的安全性是最好的賣點之一。”

“操作系統、CPU、主板如果成功,其市場效益就不用我算給你們聽了吧。”

“如果真的按你說的,光這一項就會超過目前華星的十倍、百倍。”陳曉飛興奮地說,“操作系統看來是比較成功了,我相信能一炮打響,因爲這本來就是國家支撐發展的產品。可是,CPU、主板,國外的公司有相當深厚的技術背景和市場壁壘,我國目前的技術還很落後,很多專利都掌握在別人手裡,我們能行嗎?”

“放心,當操作系統開發完畢後,後續的工作就交給我們招聘來的團隊來完成。我將轉向硬件的研發工作。所以,新成立一家公司運作計算機系列產品是很正確的,不要與華星其它的業務混在一起,我建議對以前的公司成立方案做一點修改,華星系統軟件公司更名爲華星科技集團公司,這是一個獨立的集團公司,將於現在的華星集團公司平級,陳定國董事長兼任華星科技集團公司的董事長,總經理由董事長來定奪。下設操作系統部,網絡安全部,中央處理器部,板卡部,個人計算機部,服務器部等六個業務部,職能部門按華星的管理模式來設置就行。”

“你來擔任這個總經理如何?”陳定國探詢王楓的意思。

“不,不,我前面說過,我不想擔任管理職務。我只想做我的技術工作。”

“既然這樣,”陳定國沉吟了一會,說:“曉飛,你對這個職位感興趣嗎?”

“讓我去?太好了,我早就想提出來了,與王楓合作是我最高興、最令人激動的一件事情。爸,您不會改變注意了吧?我不管,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這個總經理我是當定了,另外,副總經理還是讓王楓來擔任吧。”

“王楓擔任副總經理,王楓,在公司裡有一個高層行政職務行事方便些,另外,你還兼任技術總監。考慮到華星公司股份結構的複雜性,爲了便於管理以及決策的效率,我準備個人出資來成立這家公司。王楓依然以技術入股,佔據公司的49%的股份。王楓,如果是考慮對公司的貢獻,你佔據80%的股份都不過分,只是,由於從管理層面考慮,既然我當了這個董事長,佔據51%的股份,行事比較名正言順,從國家層面來看,他們也會認爲比較安全。當然,如果王楓你有其它什麼想法,我會完全滿足你的要求。”

“我覺得這樣很好,只是我佔據49%的股份是不是太多了?董事長,您準備投資多少成立這家公司?”

“我計劃投資5億人民幣。雖然有點緊,估計能運作下來。等操作系統的利潤到帳後,需要花錢或者以股權置換的方式購置現在華星的板卡生產企業,用於未來的CPU和主板的生產。”

“這樣吧,我投資2億人民幣。我只有一個額外的條件,在技術開發方面,一切由我作主,但是,在對外口徑,所有的技術成果都是屬於團隊的,我不想成爲在舞臺上表演的大熊貓。嘿嘿,我不大喜歡爆光。另外,如果我有事需要用錢,希望你們能支持我。我還有一些大的想法,時機成熟後我會與你們商量的。”

“好的,王楓,我就不跟你客氣了。”陳定國興奮地搓着手,“古有諸葛孔明,未出茅廬,先定三分天下,今有小王楓,談笑之間,圈定IT格局。好,好,好!”

“兄弟,我比你大,託大一下,叫你一聲兄弟,你知道現在我最感謝的是誰嗎?我最感謝的不是你,是那些拒絕你的公司的老闆們,另外一個要感謝的是陳文軍,要不是他慧眼識英雄,我們就可能失之交臂了。那纔是我終身的遺憾呢!”陳曉飛真誠地擁抱着王楓,“做我的兄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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