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南山一片死寂。
從顧楓被追殺開始,窮奇、六瞳少年以及蘇婉兒三人便一直將視線盯在顧楓身上。
此時三人紛紛沉默,無話可說。
窮奇眼珠子轉着,心底居然有了一絲不舒服,他嘀咕着:“本尊怎麼會爲了一隻螻蟻的死亡而難過呢?這肯定是錯覺。”
不過窮奇想到昔日摟着顧楓的肩膀,威脅恐嚇這個人類小子,還蠻有趣的。
就算是終南山四條元石龍脈之一被顧楓毀掉的怨恨,也在此時漸漸散掉。
人走如燈滅,一切恩怨皆埋紅塵內。
窮奇嘆了一口氣:“雖然一直說要殺你,但顧楓,你死了,我會替你照顧好那個叫做何藝的小丫頭的,我會收她做徒弟,日後爲你報仇。”
“顧楓沒死!”
蘇婉兒握緊粉拳,一直溫婉的面容涌現着堅定。
六瞳少年猶豫片刻,這纔開口:“蘇前輩,數千道十色天雷同時綻放,哪怕是以我們如今的境界,都不可能活下去,更別提只有八級中期的顧楓……”
“……”
蘇婉兒咬着下脣,心底有着說不出的自責。
她很後悔。
後悔讓顧楓獨自帶着精血離去,並讓酒僧傳出消息,引來至少六千九級初期及之下的異能者來圍攻顧楓。
是她親手將顧楓閉上了懸崖死路,也是她親手殺了顧楓。
其實在林慶出現的瞬間,蘇婉兒就覺察到事情的展可能已經漸漸失控,向她無法掌控的地方展。
可蘇婉兒認爲,正常人在那種情況下肯定會逃走的,顧楓有時間跳躍,他一定一定會跳躍的。
但顧楓不是正常人,他是個瘋子,不折不扣的瘋子!
當顧楓沾染上十色天劫時,蘇婉兒心便是緊了起來,她知道,事情徹底失控。
哪怕她是大妖,哪怕她境界再高,面對天劫時,也不敢幫顧楓,不然她也要身死道消,死無葬身之地。
蘇婉兒心情悲痛,掏出手機,給唐瑤撥打過去,她要將消息,傳過去。
……
因爲影響太大,渡劫人數衆多,第五軍區的神門強者不得不出手,聯手其餘實力的老不死們,強行設置了一個結界。
當然不是將這些渡劫者囚禁於一個小結界中,而是圈出了一片沒有人類居住的原始山林。
這樣才能將影響及破壞降到最低。
大部分異沾染了天劫的異能者都遵守了,沒辦法,他們雖然今日必死,可他們還有家人。
反正都是死,不如照做,還能讓家人們活下去。
不然誰能保證,死亡太多普通人,軍區高層不會惱羞成怒,上演一出血洗異能界的戲碼?
就這樣,數千人都進入了原始山林渡劫,可如此一來的弊端也明顯起來。
地方太小,渡劫者太多,天劫威力疊加之下傷害倍增,死亡人數在頃刻間便有近千人,死了差不多四分之一!
“轟轟轟轟轟轟!”
每一秒都有無數道十色天雷落下,那片森林就像是雷海,驚人又恐怖。
圍剿顧楓的異能者們並非全部都被席捲進入天劫之中,還有小部分人運氣好,並逃離了險地。
加上還有些人來得晚,此時都隔得遠遠的,望着那一幕,都紛紛心驚膽顫。
有些膽小的異能者更是天劫之威下,雙腿都在抖。
其實這也不怪他們,普通沒有顏色的天劫就足以滅殺他們了,如今見到傳說的十級,如何不懼?
就好象一個見到害怕蛇的人,見到了無數條蛇密密麻麻的圍在身邊。
那種感覺,無法用言語形容,那是來自於靈魂深處的恐懼!
“生了什麼事情,爲什麼這裡有這麼多劫雲?”
“十色天雷,我的天吶,究竟怎麼了!”
不斷有人問着這樣的話,他們都是剛來的異能者,當然,也都是圍剿顧楓的大軍之一。
有人問,自然就有人回答。
一個面色慘白,面色格外萎靡的中年男子拍着胸口,心有餘悸道;
“是顧楓所爲,他引來天劫,禍害四方,小子都不知道剛纔有多危險,我若不是度系異能者,並自毀部分異能本源,恐怕也要交代在裡面了。”
“嘶!”
問話的年輕人倒吸着涼氣:“是煞星顧楓?他爲什麼要這麼做啊。”
“因爲他是惡魔!”
中年男子回道,周圍的人紛紛附和着點頭,神色憤慨,紛紛咒罵顧楓不是東西。
可沒有一人點出他們都是來圍剿顧楓,並覬覦大妖精血的,也沒有說是夜禍組織派出林慶,用天劫來對付顧楓,卻沒想到到頭來,賠了夫人又折兵。
人類總是這樣,下意識的爲羞恥之處蒙上一塊步,不願意揭開,也不願說出真相。
沒有人注意到,人羣中,有一個女人冰冷的臉上帶着焦急。
她是……秦雨韻!
秦雨韻攜帶着顧家封妖古玉,用了最快的度趕來,可最終還是沒有趕上。
“前輩,我要進去。”秦雨韻低聲在心底道。
“你瘋了?”
一道虛弱的聲音響起,這是秦家龍靈的聲音。
昔日它曾被別的龍靈吞噬,可僥倖剩下一縷意識,如今沉睡修養,也算是勉強恢復了部分。
“這可是十色天劫!”
秦家龍靈鄭重道:“當日九色天劫都險些要了你的命,你如今進去,就是自尋死路!”
“可我不能眼睜睜看着顧楓死在裡面。”
秦雨韻倔強道:“我至少……至少要把他的屍體帶出來。”
“屍體留不下的。”秦家龍靈嘆道。
顧家龍靈並沒有陷入昏睡,他在古玉空間中也嘆了口氣。
這種程度的下天劫,絕對是古往今來最強,真的能夠有人活下來嗎?
“顧小子,我對不起啊。”
龍靈仰天長嘯:“我Tm就是一個傻.逼,一個大傻.逼,爲什麼要讓你試練?我若跟在你身邊,那就好了……”
可惜的是,顧楓聽不到,而且時間也無法倒退。
最終,秦雨韻被兩位龍靈勸着離開了這裡,去了終南山,與蘇婉兒會合。
隨着不甘的秦雨韻離開沒多久,這裡又來了一位女子,她一直閉着眼眸,可即便如此,依舊是傾國傾城。
這個女人,便是千里迢迢從h國趕來的方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