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八寶妝

西歧距東海甚遠,不過二人並不急着趕路,一路遊山玩水,彈曲作歌,緩緩東行。這一日遠遠看到一座關隘,魔禮青衝阿凱道:“凱哥哥,這裡的守關便是申師叔口中能亂人魂魄的張桂芳。我們姐弟和她有些交情,要不要去見見?”

阿凱本想去見見這古代的精神能力者,但聽到“桂芳”二字,似乎是女人的名字,心下便略有些躊躇。正在這時,前方草叢中草尖晃動,似乎有什麼野獸在草叢中疾速奔馳。遠方也隱隱傳來了人喊馬嘶之聲。

“別讓他走了!”

“一定要抓住這個小賊——”

……

似乎在這長草之中奔馳的並不是什麼野獸,而是賊人。在這古代原野,野草茂密,足有一米多高,如果是身材矮小之人在這草叢中奔走,不被人看到也是很正常的。這長草晃動的方向正是衝着阿凱和魔禮青二人的方向而來的,而後面追趕的人也看得見了,是十餘名兵士打扮的人。

“要不要幫忙?”阿凱向魔禮青詢問道。

“似乎是關中的大商兵士——”魔禮青辨認着士兵身的甲冑道:“好!幫一幫吧!”

阿凱跳下坐騎,這時那長草分開,一匹長嘴獠牙的大野豬奔將出來,野豬背上還騎着一個矮矮胖胖的少年,面色黎黑,頭髮蓬亂,滿臉嬉笑,毫無懼色,正回頭張望,似乎在戲耍追來的士兵一般。

這少年只顧注意身後的士兵,身下野豬直衝到阿凱身前方纔驚覺,口中“啊喲”一聲,忙指揮野豬轉向。但阿凱豈會被它撞中,身形一動之間,已閃在了野豬身側,衝少年道:“這位小兄弟!爲何會被士兵追趕啊?”

阿凱見這少年行爲特異,並不是尋常小偷,所以並未貿然出手擒拿,一邊出言詢問,一邊用體內元神察看。一看之下吃了一驚,原來這少年居然也是元神族人。

少年的體內有着一個奇特的動物形元神,這元神如少年一般胖乎乎的,蹲坐在少年體內,渾身灰色的短毛,頸部很短,短到彷彿頭和身體之間乍看上去似乎沒有脖子一般。大頭之上雙眼細小,灰濛濛地全無神采,也不知道是元神還未完全覺醒還是其它。肉乎乎的小鼻頭上生着幾根橫向二側的鬚子。四肢十分短小,便如在四肢的位置上直接長出手爪……

“啊啊!”那少年見阿凱跟着野豬飛跑,居然還可以開口,而且話音平靜,也知道是遇上了異人。但他的面上仍然笑嘻嘻地:“你跑得好快啊!咦咦——,你也是元神族人?不會是他們一夥的吧?”

“不是!”阿凱奔跑之中氣息絲毫不亂:“不過好奇,想知道他們爲什麼追你罷了。”

“嗯!”那少年連催幾次身下的野豬也無法將阿凱甩開,無奈之下張開圓溜溜的小眼睛,開口道:“我嘴讒,拿了他們點東西吃,便被他們追趕了——,你不會幫他們抓我吧?”

“嗬嗬——,只是拿了些東西吃嗎?”阿凱見這少年古怪,恐怕不僅僅是拿了人家東西吃這麼簡單,遂追問道:“拿了什麼好吃的東西?能讓我看看嗎?”

“也不是什麼奇怪東西,我拿給你看——”少年說着,伸手向野豬肚子下面摸去,似乎那東西被他藏在了野豬肚子下面。少年胖胖的臉上滿是笑意:“不過可不能搶我的——哎喲!”

這時少年伸手下摸,身體傾斜向下,他的身體肥碩,又是在疾奔的野豬背上作這危險性動作,居然沒能騎穩,所以話說到一半便“哎喲”一聲,一頭栽下了豬背。

阿凱連忙伸手去拉,但事出突然,而且少年又是從野豬另一側栽下的,所以阿凱只捉到了少年的一隻鞋子,那少年的腳脫出鞋子,還是掉了下去。

野豬繼續前奔,阿凱本以爲那少年會跌個鼻青臉腫,但當野豬奔開之後,地上卻不見了那少年的蹤影,這少年摔下之後便如空氣一般消失了!

“咦!哪裡去了?”阿凱滿臉詫異,四下張望了一下,只見長草靜默,四周根本毫無異狀。阿凱衝遠處的野豬望了一眼,野豬全身上下清潔溜溜,根本不可能藏得住那胖少年。阿凱又在少年跌下之處仔細察看了一番,也沒發現任何蛛絲馬跡。這少年是如何消失的?難道他有隱身術不成?

後面馬蹄聲響,魔禮青和那十幾名士兵也趕了上來,魔禮青下馬問道:“抓到了嗎?”

“沒——”阿凱搖搖頭,將剛纔的情形說了一遍,衆人均覺詫異。這時魔禮青也和衆士兵說明了自己的身份,既然遇到了這等怪事,勾起了二人的好奇心,決定到青龍關去叨擾一下。

一行人向青龍關而去,路上士兵也說起了追這少年的情由。前幾日張將領似乎丟了什麼東西,但沒有找到小偷,於是便派了他們幾個暗中注意張府的動靜,果然今日發現這個少年從張府中鬼鬼祟祟地溜出來,於是幾人便一路追蹤過來,想追到少年的老巢,不想被那少年發現了,出了關門便騎了這野豬戲弄幾人。後來便遇到了阿凱二人。

路上阿凱向魔禮青詢問了一下,張桂芳果然是個女人。在紂王手下這些將領裡,女子爲將的人很少,所以她們相互之間也都認識,並且交情不錯。入了青龍關,很快就見到了張桂芳。張桂芳年紀大些,有三十多歲,皮膚白晰,模樣周正,只不過人有點瘦,但卻也很精神,狹長的鳳眼透出幾絲精明。

當魔禮青介紹阿凱是“朋友”的時候,張桂芳咯咯一笑拖長了音調笑道:“真好朋友麼……,你好象從來沒有和什麼‘好’朋友出遊過吧?”

二人鬧過一翻之後,魔禮青問起了剛纔的事情。張桂芳提起了另一名名叫嬋玉的女子:“你還記得嬋玉當時我們說的八寶蜜妝麼?”

“嗯!當然記得!莫非那童子偷的便是八寶蜜妝?嬋玉製作成功了?”魔禮青回道。她當然記得嬋玉說的八寶蜜妝。嬋玉本名鄧嬋玉,是紂王麾下三山關守將鄧九公的女兒,一次在將領聚會上見過,三人都是女子,因而相互結識。

這鄧嬋玉愛好製作各類燕支(也就是今天的胭脂,據歷史記載,這東西最早確實是出現在商朝末期的。),用來進行保養皮膚和化妝,當時她正在研究一種用八種花瓣搗汁調和蜂蜜製做的燕支,名叫八寶蜜妝。沒想到居然製作成了。

“嗯!便是那八寶蜜妝。”張桂芳點頭道:“嬋玉也是剛製作完成,估計你那裡她也派人送了的。本來她送過來二瓶,我放了一瓶在房間裡,沒想到居然被偷了,後來我就又放了半瓶進去,引那人出手。沒想到居然又被偷了!”

“聽凱——”魔禮青習慣性地想叫凱哥哥,話未出口發覺不妥,連忙改口道:“聽阿凱說那童子說是偷去吃了,那能吃嗎?”

“呵呵!我把那半瓶拿來你看下便知道了!聞起來確是很香甜,因爲是八種花瓣混合蜂蜜製作的,估計那童子恐怕也是當食物偷的。”張桂芳進內堂拿了個小小的陶瓶回來,拔開塞子,裡面是淡淡粉紅色的膏狀物,聞起來果然清香撲鼻,怪不得那童子會當作食物給偷去吃了。

“我還沒吃過呢?嘗一下先!”張桂芳挖了一小口送入嘴中品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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