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還沒能抽出時間來“看望”吳仕賢,吳仕賢卻在送走四喜團的下午登門拜訪來了,其實吳仕賢與精武門與江城,一直沒有過多的交集,關係也不是特別親密,突然來訪倒讓江城有些莫名其妙。
“江門主!許久不見!”吳仕賢只帶了兩名侍從,被安保引進會客室,江城剛進門,就熱絡地起身相迎。
江城作爲地主,也不能失禮,馬上笑臉相迎,伸出右手準備握手,吳仕賢不解其意,兩人尷尬起來,江城機智地擡手變成抱拳狀,“吳大人貴客啊,稀客!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客氣了客氣了!江門主,你這裡真是好地方啊!要不是財政吃緊,我也想把府衙弄成這樣!”吳仕賢指着會客室中的陳設,真情流露,看得出來,確實喜歡。
誰又能不喜歡呢?江城的沙發保證是X3星球的稀罕玩意,坐上去舒服,看上去整潔。劇情如果照這樣發展下去,兩人可以就開場白一直討論到天亮——明天天亮。
但是江城很忙,哪裡有時間扯皮,迅速轉回正題,“不知吳大人光臨寒舍,有何指教?”
“不敢當不敢當!江門主現在也算是圈內之人,誰不知道您是未來的駙馬爺,如果你這裡都是寒舍,那我家簡直就是豬窩了!”吳仕賢虛僞的官面話讓江城滿頭黑線。
“還好哥們沒有帶着夫人會客的習慣,要不這話簡直就是家庭炸彈!”江城暗自腹誹,表面上還是客客氣氣,“一月前我還在京城遇上傑超,聽他說起,吳大人這是準備高升了,走的時候記得通知一聲哈,江某一定送上賀禮!”
吳仕賢這時才顯得臉色不正常起來,有些失落的樣子,“唉!別提了!揪心!這不公文剛到,上京的事,被否了!”
“嗯?怎麼會?哎呀,不得不說,那些京官們瞎了眼!以吳大人的能力,在這裡算是埋沒了!”江城說出這話自己都覺得噁心,但是內心也是好奇,吳傑超兄弟兩人那麼篤定,那麼用盡心機找後臺,按說不至於失敗啊?
“罷了罷了!吳某知道深淺,看來還得繼續和江門主做鄰居,還請多關照啊!”吳仕賢很快收起情緒,一副政治臉。
“錯了錯了!應該是吳大人您關照我纔是,我白丁一枚,何談關照?那個,還真有事馬上要您關照的,你看,精武門今年生意清淡,這個稅能否少點?”江城不上當,很快用言辭回擊。
吳仕賢真誠地目視江城,聽完江城說話,這才擠出笑容,沒錯,用擠的,“莫要說笑了!江門主,你也知道,金州屢遭重創,現在算是百廢待興,愁啊,我每天都愁,這不,你看,頭髮都白了許多!”
“意思稅不能少啊?那算了,我也不能拖帝國後退不是,是我唐突了!”江城內心猶如千萬艹泥馬奔襲而過,“白髮?你丫本來就是花頭髮好吧?”
“不不不!能少!像你們這樣的優質門派,帝國當然會有所偏向。我今天來吧,也是厚顏請教,江門主,你說金州該如何發展纔好?”吳仕賢交談的節奏很慢,讓習慣了直白的江城很不習慣,可是客人終究是客人,總不能怠慢。
江城思索了一會,主要是拿捏不準吳仕賢今天上門究竟是幾個意思
,“你太看得起我了,我哪能有什麼辦法,這些,還是得靠你們這些治世能臣!”江城發現太極,在談判中依然生猛,硬生生地把球踢了回去。
吳仕賢依舊維持着正規笑容,“江門主此言差矣!現在整個帝國誰不知道就是精武門就賺錢,賺錢和發展總是有想通之處嘛!”
江城見對方抓住這個話題不放,靈機一動,“吳大人,對了,安利社荼毒金州,怎不見府衙派人干預干預?”
吳仕賢當然意識到了江城的難纏,對此早有準備,伸手拂鬚,其實也就兩根稀疏的胡茬,顯得有些裝,急促說道,“唉!誰說沒動呢?派出去的人都被打回來了,最嚴重的一個小隊長,還被打折了腿,現在走路都還一瘸一拐呢,求救公文也發了,杳無音訊,我能怎麼辦?難啊!”
江城其實聽到說不能進京時,就知道了這老傢伙的打算,原本是知道要走人了,管他球事!該頭疼的是繼任者,萬萬沒想到,最後進京被阻,繼續任職,這纔回過味來,急了!雖然地方發展不作爲考覈官員的標準,可是地方窮,領導油水就少,油水少,怎麼生活?
“真是窮兇極惡之輩!今天也順便跟吳大人你報個案,那些渣滓打砸我精武門不少家當,等會我讓人送清單來,吳大人青天你可千萬得給我做主啊!”江城心裡暗示,不能入套,這種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插科打諢,這些老油田,只要隻字片言就能斷定江城同意幫忙,惹不起!
吳仕賢那肯罷休,他指望着江城能夠振興經濟呢,放下茶杯,正準備繼續開口,江城猛然坐起來,“哎呀,你看我!吳大人,巧了,吃飯時間到了,賞臉在這用頓便飯?”
其實江城剛剛已經暗地裡發了通知,讓門人準備伙食,除了“能多寒磣就多寒磣”沒有別的要求,裝比誰不會啊?
被打斷話語的吳仕賢一時也說不出話來,明眼能看出江城這是在推脫,但是官場上混久了,吳仕賢也不易予,“好啊!那就恭敬不如從命!叨擾江門主了!”客氣地起身作揖。
去食堂的路上,江城喋喋不休,一直沒給吳仕賢說話的機會,都是些“最近手頭緊伙食不好”“只能白麪饅頭就酸菜”之類的話。時間也真巧,江城不是胡謅,真到了精武門飯點,食堂裡員工已經圍坐在旁,江城也沒有開包間,就在大廳裡找了張桌子坐下。
吳仕賢心想,“過了吧!要哭窮,也不至於弄張空桌子聞空氣吧!”確實,看着桌子上空無一物,吳仕賢是怨念的。
突然聽得一聲響鈴,江城站起身,“兄弟們,稍等片刻,今天又貴客臨門,先讓貴客打飯!”那些嗷嗷叫的牲口們齊聲答是,吳仕賢哪裡見過這種場面,誠惶誠恐,不知怎麼辦。
“吳大人,我精武門平常都是吃自助餐,食物需要自取,請!”江城招呼着吳仕賢,到餐檯角落取了盤子,遞給吳仕賢,吳仕賢帶來的秘書接過去,看來伺候領導習慣了。
精武門的食堂除了冬天吃火鍋是桌餐,確實就是自助餐,這是一種文化。今天的菜確實按照江城要求準備的,老高的一摞雜糧饅頭,鹹菜、白粥、唯一算得上菜的,只有一盤炒土豆。
吳仕賢嚴肅地從秘書手
上接過盤子,跟着江城的動作,自己取了食物,每樣都弄了點。
回到桌子上的時候,江城放開了禁令,“兄弟們,開吃吧!該你們了!”
吳仕賢滿臉笑意,“江門主這種吃飯的規矩,很新奇!不過,氛圍很好!”
江城訕笑着,“哪裡哪裡!都是些沒有禮儀禮節的做法,吳大人切莫見怪!”說着揉着太陽穴思考了一會兒,再次開口,“真是失禮!吳大人,喝點酒?家裡還有半罈子,本來就是準備招待貴客的,一定得來點!不醉不歸!”
吳仕賢還沒喝呢,就已經醉了!你堂堂精武門就是這麼招待客人?白麪饅頭下酒?虧你想得出來!不過江城說道做到,還真起身跑開了,吳仕賢聞着桌子上的饅頭和鹹菜,香是挺香的,可並無一絲食谷欠。
很快,江城還真抱了一罈子酒回來,自己到廚房取了幾隻碗,二話不說,先倒滿,擡起酒碗,“吳大人,來,我敬你!”
吳仕賢不能拒絕,勉強擡起酒碗,準備意思意思就行了,等會回去非得山珍海味補回來。可是那酒剛入口,吳仕賢就發現自己根本停不下來!好酒!自己喝過最好的酒!見江城幹了,也是一口悶完。
止不住情緒喊出聲來,“好酒!真是好酒!江門主,我都羨慕你的生活了!”
江城當然知道是好酒,自己出品的泡酒從來沒有失手過,江城並未自釀,楊星星不是說過他已經了高度酒嗎?江城只是親手炮製而已。
“來來!吳大人,別嫌粗俗,吃菜吃菜!”江城其實自己都憋的難受,話說桌子上有菜嗎?會不會裝過頭了?不過還是帶頭咬了一口饅頭。
吳仕賢平時很注重享受,餐桌禮儀也講究,從來沒有手抓食物的體驗,不知哪根神經搭錯,也學着江城的樣子拿起一個饅頭,隨意咬了一口。
這一咬不得了,再次停不下來了!看着寒磣的食物,卻滿口留香!不簡單!這是吳仕賢的感慨!平時吳仕賢哪裡會吃這種雜糧做成的“白麪”饅頭,此刻卻覺得意猶未盡。
他帶來的秘書看的一愣一愣的,這位領導可從不在伙食上苛待自己,順帶着,他這位保鏢兼秘書兼司機兼馬仔的人胃口都養叼了,他從來不覺得領導會流露出這般吃相,吃的還是“乞丐”食品!
實在忍受不了疑惑,也拿起一個饅頭塞進嘴裡,已經做好充分準備自己可能會吐出來,他不覺得自己能有吳仕賢那麼好的涵養和耐受力。
“難怪!難怪啊!我就說能作出罐頭那般美食的精武門,怎麼會有不好吃的東西!”只第一口,這位秘書先生就震驚了!
於是,用不着江城勸酒,這兩位“貴客”,先後起身五次去拿食物,後來覺得不過癮,乾脆由吳仕賢擡起酒罈子,表演起了吹瓶。本來一頓用來哭窮的招待宴,就在江城疏忽忘記提醒廚房不要放專用調味料的情況下,反而變成了饕餮盛宴!
看着吳仕賢已經吃的差不多了,江城提振精神,歪歪扭扭地站起身來,“吳,吳大人,失敬了,不勝酒力,不勝,酒,力!”說完直接趴了桌子,很快就傳來了打鼾聲!
吳仕賢手上的碗一時不查,竟是掉在地上,碎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