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星星。”
貞子重新坐在那石凳上,仰頭看着天空。
此時是白天,天空只有無邊際的蔚藍和燦爛的陽光。
她微微的眯了眯眼,神情又有着別樣的憂鬱,“每次我擡頭看它,總感覺那邊有什麼在召喚着我。”
“是不是因爲那星星列成五芒星的樣子？”
楊子眉和她並列坐着,也擡頭看着天空。
“嗯。”
貞子轉臉看着楊子眉,“主人,我從來不曾想過要背叛你,如果有一天,真的迫不得已,那也是因爲我不受自己的控制。”
她說這話的時候,眸底有很深的憂傷,憂傷得讓楊子眉揪心。
“我知道,我也不會怪你!”
楊子眉伸手去摟貞子的肩膀。
這是她第一次對貞子做出這樣親暱的動作。
以前,她總是下意識地和貞子保持着一定的距離,不近不遠,恰好是那麼一步之遙。
她從來都沒有靠近接觸過貞子的身體,哪怕是碰一碰手指頭。
貞子被她伸手摟着,那肩膀微微的僵了僵
黑瞳氤氳上一層薄薄的霧氣。
“主人,謝謝你。”
貞子垂着頭,語氣帶着感動。
“是我要謝謝你。沒有你,我的生活可能還一團糟,沒有人幫我做飯,沒有人幫我收拾一切。”
楊子眉很懇切的道,“你的出現,讓我的生活變得井井有條。”
“那是貞子應該做的。如果不是主人,貞子現在還躺在那暗無天日的地下,能照顧主人,那是我最大的福氣。”
貞子低聲回答道。
“那不過是宿命。”
楊子眉回想起當日解開棺木蓋,看見一身和服如同死人一般躺在裡面的貞子,還有師父那個略顯奇怪的笑容。
是的,一切應該是宿命。
是命運的齒輪!
楊子眉起身,把那被扔在地上的五芒星飾物撿了起來,遞迴給貞子,“拿着吧,但是貞子,恕我自私一點,只能給你這個,至於那星芒鑽,希望你不要再想着了。”
貞子猶豫了一下,把五芒星接了過來,重新掛在她那修長皎潔的脖頸上。
“貞子,對關先生好點吧,他中毒已深,活不長久了。”
楊子眉看着她,嘆了一口氣,“也爲了你將來不會後悔。”
貞子若是鏡明小姐的話,等她恢復了真正的意識,一定會後悔自己曾經如此殘忍冷血對待自己喜歡的人的。
當然,她更加希望關山月能在美好中死去。
每次看見他那副了無生趣的樣子,她就覺得心痛。
“嗯。”
貞子點點頭,從衣兜裡掏出她的小手絹,打開,裡面包着那些破碎的星芒鑽晶片。
她站了起身,來到荷花池邊,手一揚,把裡面的碎片全部都揚入了水裡。
楊子眉看着她的背影。
一個人的臉部表情可以僞裝,但是再高明的戲子,也是不能僞裝他的背影的。
貞子的背影給人一種極其沉重的憂傷,好像揹負着很多很多。
可是,當她轉身,卻又換上一臉釋然的神情。
“好了,主人,從此我把對星芒鑽的慾念全部都扔了,就只做你最忠實的奴僕貞子。”
貞子輕笑着。